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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
马车进了北京城,已是上灯时分,远远的就看见四贝勒府门口的大红灯笼,映着天上几许未散去的光亮。我辞了三福晋,慢慢走回去,门口灯笼的光一盏亮些,一盏暗些,不仔细看是瞧不出的,那是因为我觉得这么大的红灯笼有些稀奇,玩的时候把里面的蜡烛弄歪了,门框上还有我不小心划的痕迹······不知不觉中,这里居然有了我的这么多回忆。
老天真是会捉弄人,原先我想离开的时候却走不了,如今割舍不下了又告诉我可以离开了,命运真是会玩弄人。
“大晚上的,站着发什么呆呢?”一个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不用回头都知道,声音是来自心里无法割舍的回忆。
我深吸了口气,回过头笑道:“你也才回来,真巧。”
他笑着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往里面走,“你去净云寺可给我求了什么没有?”
“你什么没有啊,财富,地位,以后还会有许多女人······”自知失言,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恩?”他回过头来像是要问什么,然而终是没有说,“看来是没求了。可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你想听什么新鲜的呢?”看着他温和地笑,我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住,不去想我们之间的那些差距,就这样停住。“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说着反握住他温暖的手,走到湖边的长廊中。
“从前,有个富家小姐才貌双全,本已许配了人,不料那人未成婚便匆匆辞世。有一个才子听闻富家小姐美貌非凡,更兼文采,于是便作了一首曲子,小姐久慕才子的文采,但遭到小姐父亲的阻挠,于是两人便私奔。
只是好景不长,才子渐渐沉溺于闲适安乐,日日周旋在脂粉堆里,直至欲纳茂陵女子为妾。
对于富家小姐来说她为才子放弃了一切,离开了自己的父亲,忍受别人的闲言闲语,如今才子却这样对她,她无法容忍。在她眼里,这份爱深刻而纯洁,她无法与另一个人女人分享丈夫,便作了首《白头吟》。
最后才子看完小姐的诗,忆起往日恩爱放弃了纳妾念头,与小姐和好如初。”
然后我叹了口气,告诉他我的故事说完了。
很久,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终于忍不住偏头看他的反应,黑夜中有暗淡的灯光照着他幽深的瞳仁。
“这是谁的故事?”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哦?”他回过头来,“可我记得,那首《凤求凰》一直流传至今,可见司马相如是喜欢卓文君的,不然也不会为她作曲了。”
世上的人只记得曲子却忘了背后的心酸,卓文君是聪明的同时也是可怜的,如果她没有写下那封信,她没有文采,那么她就要同那些女人一样让自己的丈夫纳妾,然后就是永无休止的争斗和伤心,这就是古代女人的命。
“世人皆道这段爱情为佳话,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从来都不喜欢司马相如。也许他当时真的爱卓文君可后来还是做出了负心寡意之举,为什么他不能从一而终,一生只有一个女人,为什么男人要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从一而终。为什么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不知不觉中,我竟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他像是听到惊世骇俗的话一样,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之事,你这些个话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忘了他是三百年前的人,在这里纳妾是平常事,他可以一个劲的把女人娶进门,而不在乎自己是否爱她。
我实在不想与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偏头说道:“我有些饿了,陪我一起去吃东西吧!”
又过了两日,我以为就这样平静的直到我离开那日,也许是命中注定老天不让我离开,胤禛居然在这时候生了病。
“格格,不好了。贝勒爷在回来路上晕了过去,高无庸已经去请大医了。”语彤急匆匆地进来道。
“什么?怎么会晕倒?”他早上好端端的出门怎么会这样,我心里有些慌乱。
她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知,格格还是快去看看吧。”
“福晋。”走进房间,高无庸和李大医都站起来请了安,胤禛安静地躺在那儿,上了年纪的李大医正在那儿把脉,见他神色平静。我松了口气,走到窗前看看他,轻声问道:“爷怎么了?”
李大医把完脉道:“贝勒爷并无大碍,只是前些日子并未休息好,先下又有些中了暑气,老夫写个方子,调理几日就好。”
“那就麻烦大医了。”我让高无庸把李大医请下去开方子,自己则坐在他身边。
我把浸了水的凉帕子替他擦了擦脸,希望能帮他减轻些热意。听到他没有休息好,我想是那几日我未醒,他日日守着我才会这样,看着眼前这样一个男人,我怎么能不心疼,如何能放得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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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是西汉有名的辞赋家,音乐家。早年家贫,并不得志,父母双亡后寄住在好友县令王吉家里。卓文君,是汉代临邛(今之邛崃)大富豪卓王孙的掌上明珠。卓文君,一个美丽聪明,精诗文,善弹琴的女子。可叹的是十七岁年纪轻轻,便在娘家守寡。某日席间,只因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多情而又大胆的表白,让久慕司马相如之才的卓文君,一听倾心,一见钟情。可是他们之间的爱恋受到了父亲的强烈阻挠。卓文君凭着自己对爱情的憧憬,对追求幸福的坚定,以及非凡的勇气,毅然在漆黑之夜,逃出卓府,与深爱的人私奔。当垆卖酒为生。生活艰难,但两人感情日深。
自古至今,大多数男人总是令人失望。司马相如自然也不例外。当他在事业上略显锋芒,终于被举荐做官后,久居京城,赏尽风尘美女,加上官场得意,竟然产生了弃妻纳妾之意。曾经患难与共,情深意笃的日子此刻早己忘却。哪里还记得千里之外还有一位日夜倍思丈夫的妻子。文君独守空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寂寞的生活。一首《白头呤》,“……闻君有二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人心,终老不相负。……”表达了她对爱情的执着和向往以及一个女子独特的坚定和坚韧。也为她们的故事增添了几分美丽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