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

　　9
　　梦云皓走到唐巧薇的家门前，看到眼前的一幕，鲜花从手中掉落，心里的预感应验了。
　　“你是唐巧薇吧。”
　　“你是谁？”
　　“我叫元明枫，你爸和我爸聊天时，常提起你，真心邀请你去吃顿便饭。”
　　唐巧薇拒绝的话刚到嗓门口，就被元明枫不由分说地拉着向前走，梦云皓捡起鲜花紧随其后。元明枫和唐巧薇走进一家高档餐厅，梦云皓抱着鲜花，蹲在餐厅附近，梦云皓自嘲：自己像个爱情逃，蹲点守候最佳时机，把鲜花送出。
　　元明枫和唐巧薇从餐厅走出，唐巧薇食不甘味，满脑子却想着泡面的味道，一股香味飘来，是泡面的味道，她的目光四处搜索，看见一对夫妻正在同吃一碗泡面，他们是开心的，他们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原来吃泡面真的是一种幸福，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元明枫牵着唐巧薇的手继续向前行，她仍回头望那对夫妻，望他们手中的泡面，一丝忧伤掠过脸庞。
　　“元明枫，你可以回去了，我到家了。”
　　“你到家还有一段距离，不送完这段距离，我心会不安的。”
　　“这段距离就是我和你的距离，你若送完这段距离，那美也就随之消失了。”
　　“原来这样，难怪有人常说距离产生美，我就此停住。”
　　唐巧薇感到心里舒服许多，总算把瘟神送走。
　　唐泽煜风尘仆仆地赶到家，发现家门口放着一束鲜花，随手拿起，走了进去。
　　“巧薇，你已经回来了。”
　　“哥，你去哪了？到现在才回来。”
　　“去找夏姝了。”
　　“看你这样子，肯定没找到。”
　　“没有，夏姝说的对，找她真的很难，踏破铁鞋无觅处。”
　　“哥，你记得我的生日，手中鲜花是为我准备的吧。”
　　“借花献佛，不知道谁放在门口的。”
　　“一定是元明枫。”
　　唐巧薇接过鲜花扔出门外，梦云皓看着鲜花七零八散地躺在地上，心里明白了，和唐巧薇之间的爱情彻底结束了，只有默默祝福元明枫和唐巧薇幸福。
　　“巧薇，花怎么扔了，多可惜。”唐泽煜暮气沉沉地说。
　　“元明枫送的鲜花再美，在我眼中和普通的花草没什么区别。”
　　“应该不是元明枫送的，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那家伙在花店门口转悠，”唐泽煜轻轻捶打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有气无力地说。
　　唐巧薇跑到门外，望着散落一地的鲜花，声泪俱下。
　　“梦云皓，我知道你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一堵墙隔开两个世界，唐巧薇背对着墙泪如雨下，梦云皓在墙的后面相隅而泣。梦云皓望着唐巧薇走进家门，才从那堵墙的后面慢慢地走出，走到唐巧薇呆过哭过的地方，仿佛在空气中闻到一丝丝爱的气息，曾以为送她离开后，那份爱也被随之丢弃潮湿的角落，一天天变质，发霉，没来得及闻到最后一丝霉了的爱的味道，就在空气中渐渐消散，挥发，梦云皓想到此，脸上的阴霾烟消云散，原来那份爱她一直保存在心底。梦云皓面带微笑离去，刚走出几步，冷不防，唐巧薇跑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他。
　　“我知道你没走，就在附近，我是故意走进去，你习惯看着我离去，才安心。”
　　“现在对于你我来说，相见不如不见，我本该悄悄离去，我又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我很难改掉，习惯成自然。”
　　“元明枫是我爸安排的，我不喜欢我爸为我安排的一切，可我又无可奈何。”
　　“我明白。”
　　梦云皓看到唐泽煜向他挥手，示意他快点离开。梦云皓推开唐巧薇，快速离去。
　　“巧薇，在和谁说话？”
　　唐巧薇没想到唐茗卿会在这时出现，一时语塞。
　　“爸，今天是巧薇的生日，我妈来看她，”唐泽煜连忙说。
　　唐茗卿叹了口气，“秋娉还在恨我，到了家门口也不进来。”
　　唐茗卿忧心忡忡地向前走着，好像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怒气冲冲地说：“泽煜，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天跑哪去了？我正纳闷，家里怎么多了一个人。”
　　唐泽煜闪烁其词。
　　“巧薇告诉我，你去找夏姝了，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爸，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三番五次阻止我和夏姝在一起，我有自己的想法。”
　　“可能是我太自私，太多虑，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
　　“那我只有离开这个家。”
　　“走了永远别回来。”
　　唐泽煜决然地走出了家门，唐巧薇急忙跟了上去。
　　“哥，是我说漏了嘴，把你找夏姝的事告诉了爸。”
　　“我不怪你，我还是要离开。”
　　“你去哪里？”
　　“我去妈那里，很长时间没去看妈了，利用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妈，我留在家里，只会惹爸生气，你在家要照顾好爸。”
　　10
　　列车在夜色中疾行，奔向魂牵梦萦的城市，唐巧薇站在窗前遥望，夜色无法掩盖眼中的哀伤，列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的静，也使梦云皓清醒。
　　窗外有人独自徘徊，偶尔有情侣静静走过，出租车不知疲惫来回穿梭，白色的小狗在欢快奔跑。
　　唐巧薇离开后，梦云皓已经习惯在深夜醒来，望着窗外，夜色有一种朦胧美，时常对着夜色傻笑。
　　11
　　屋内的物品杂乱无章，一桶泡面斜倒在桌上，面汤洒了一桌，顺桌角流到地面，梦云皓目光零乱，从地面望向桌子，又迅速把目光移到窗台，窗台的花盆，像被遗弃的孩子，任凭风吹雨淋，自生自灭，自从唐巧薇走后，梦云皓有些心绪不宁，他抓起桌上的手机，擦去机身上的面汤，低头看了一眼，是夏姝的短信：云皓，速到我们经常去的咖啡吧。梦云皓懒洋洋地走出了家门。
　　梦云皓走进咖啡吧，四处环视，看到景薇一个人在发呆。
　　“景薇，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彻底的失败了。”
　　“远行不愉快吗？”
　　“其实我远行的目的是治疗眼疾，没想到……”景薇已经泣不成声。
　　“难怪你总是戴一副大墨镜，夏姝形影不离地陪着你，眼睛失明不要太难过，身边还有许多好朋友陪着你。”
　　“起初眼疾只是小病，还能看得清楚，没太在意，现在后悔了，我之所以急着把眼疾治愈，只想和你对等的恋爱。”
　　景薇的这句话，梦云皓始料未及，不知如何回答。
　　“现在我不奢求了，我要走了。”
　　梦云皓望着景薇步履维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莫名的心痛，牵住景薇的手，景薇只是一笑，在梦云皓温暖的手心短暂停留，景薇缓缓把手抽出，梦云皓再次牵住景薇的手。
　　“景薇，我的手就是你的盲杖，眼睛失明，不要悲伤，你就当是紧闭着双眼，牵着我的手，一样可以走遍世界每个角落。”
　　“巧薇呢？”
　　“巧薇有了自己的幸福。”
　　突如其来的幸福，如一股暖流，零度下的悲伤，绝望，霎时冰消瓦解。
　　天气乍寒，景薇却触到满手温暖，梦云皓牵着景薇的手，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幸福在景薇脸上争相怒放，如山花般烂漫，梦云皓浅浅一笑，笑靥依然迷人，酸楚蓦然涌上心头，望着熟悉的街，恍然若失，他和唐巧薇的爱情，如今只剩下满街的回忆。
　　“云皓，你长时间一言不发，有心事吗？”
　　“没有，只是看到熟悉的街，触景生情。”
　　“你心里还是无法忘记唐巧薇。”
　　“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不是朝夕间就能忘记，时常很想她，景薇不要忧虑，总有一天我会把唐巧薇淡忘。”
　　景薇点点头，依偎在梦云皓的肩上。
　　梦云皓按照夏姝的约定，瞒着景薇，来到相约之地。
　　心细如尘的景薇还是觉察到了，让邻居租辆车，悄悄地尾随其后。
　　“云皓，你真的喜欢景薇还是同情她？”
　　“是同情。”
　　“你这样做，容易让景薇产生误会，到时候谁都不能全身而退。”
　　梦云皓陷入沉思。
　　景薇在窗外听到梦云皓的话，愁肠百结，我是一个废人，不能连累别人，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让我自生自灭，景薇拦住一辆车离开了。
　　“我目前只是同情景薇，我想以后我可能会爱上她，正如巧薇根本不喜欢元明枫，但还是慢慢接受了他，有时候，时间会改变一切。”
　　“但愿如你所说，你会爱上景薇，我可以专心忙自己的事了。”
　　12
　　景薇不知车开了多远，耳边是一片寂静，麦香飘进车厢。一场幸福，一场春梦，幸福如昙花，在身边一现，景薇拭去脸上的泪水。
　　“小姑娘，你准备去哪？”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
　　“你能不能说个地名，去哪个城市，我还以为你在绕城兜风，早知道这样我送你去车站或机场。”
　　“我会给你多点钱。”
　　“钱，钱，又是钱，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消遣人。”
　　景薇不停地摸车门。
　　“你是个瞎子。”
　　“停车。”
　　“你说了不算，车是我的，我对钱很尊重，让你家人拿钱来，我就乖乖地停车，并且停得很稳。”
　　司机悠闲自得地开着车，如渔夫钓到大鱼，只不过从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渔夫的淳朴善良。景薇试着让自己冷静，沉着。汽车继续它的征程。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秋娉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打开门，一束阳光斜照着疲惫的脸庞。
　　“泽煜，你来了。”
　　“想妈了，所以就过来了。”
　　“眼睛怎么红肿了？”
　　“才坐五个小时的车，眼睛就变成这样了。”
　　“很累吧。”
　　“不累，就是饿了。”
　　“妈，吃过饭一块去散步，就像小时候，你牵着我和巧薇的手，很幸福。”
　　“泽煜，是不是有心事？”
　　“有点心烦。”
　　秋娉牵着唐泽煜的手，唐泽煜仿佛回到小时候，简单，幸福，无忧无虑，可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美好的时光也易逝。唐泽煜抬起头，看见一辆车子左冲右撞，像喝醉似的，唐泽煜眼疾手快，把秋娉拉到身后，车子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唐泽煜看着惊魂未定的秋娉，指着车子大骂一声：酒后开车，活腻了。凄厉的呼救声被空气压缩成丝，细细的绝望的发出。唐泽煜这才注意到从车窗伸出的手臂，在空中无力地摇摆。唐泽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司机从后望镜中看到有人冲了过来，有点六神无主，愤愤地骂了一句：小子，算你狠，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倒要看看是车快还是你的腿快。景薇从司机口中判断，已经有人收到求救信号，双手去抢方向盘，司机只顾看着后望镜里的唐泽煜，猝不及防，司机使出浑身解数，无法挽救车子的命运，车子撞到了防护栏上，唐泽煜拉开车门，一只手把景薇抱下，另一只手去抓司机，而司机把车后倒，疯狂地加大油门逃脱了，唐泽煜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的伤口，手里抓着司机衣服上的碎布条，随风飘动。秋娉跑了过来，唐泽煜急切地说：“妈，没事吧？”又回过头，拭去景薇脸上的泪水说：“不用怕，现在安全了。”秋娉看到唐泽煜的手臂血流不止，心也随着疼痛不止，连忙用唐泽煜手中的布条包扎伤口。
　　13
　　唐泽煜的眉头紧锁，如驼峰，夏姝看到短信会相信吗？如果她要是相信了，我该如何自圆其说，唐泽煜抬起头，来回扭动着酸痛的脖子，一阵悦耳的短信铃声响起，唐泽煜简单梳理下思绪，笑容满面，拿起四个冒着热气的大饼，递给秋娉一个，塞给景薇时，笑着说：“我妈烙的饼很好吃，给你一个算作报酬，好好陪我妈聊天。”
　　“你出去还要给我买巧克力，薯片，总之好多零食给我。”
　　“没问题，零食就当额外的奖励。”
　　秋娉望着景薇笑了笑，景薇的言谈举止，很像唐巧薇，想到唐巧薇，一丝忧伤瞬间从秋娉的心里蔓延到脸庞。
　　唐泽煜吃着大饼来到公交车站，把早准备好的大饼递给夏姝。
　　“夏姝，前段时间你失踪了。”
　　“我和妹妹去远行了，你真的说服你爸了？”
　　“目前还没有，我一直在努力，总有一天会说服我爸。”
　　“唐泽煜你又欺骗了我，你在短信里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已经说服你爸，还说你爸非常欢迎我去你家，全都是鬼话。”
　　“那是我想见到你，为了找你我被我爸赶出了家门。”
　　“唐泽煜，我恨你。”
　　一个大饼扑在唐泽煜的脸上，热气灼痛脸庞。
　　“夏姝，再相信我一次。”
　　“泽煜，我们这样僵持着，彼此都很累，还不如好聚好散。”
　　“夏姝……”唐泽煜被大饼咽得满脸通红，干咳嗽了两声。
　　夏姝跳上公交车，唐泽煜健步如飞，最终还是被车子远远甩在后面，夏姝探出头，望着唐泽煜的身影被距离渐渐缩小，泪水模糊了双眼。
　　唐泽煜踩着被阳光揉碎的身影回到家。
　　“泽煜，，怎么了？”
　　“妈，别担心了，只是和女朋友闹小矛盾。”
　　“有时间把那女孩带来，我来劝慰她。”
　　“好的。”
　　唐泽煜用手在景薇眼前晃了晃。景薇笑着说：“在试探我的眼睛是否真的失明了，还是拿我开心？”
　　唐泽煜连忙说：“你误会了，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逗你一下。”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想想如何处理好你自己的事。”
　　秋娉对唐泽煜说：“带景薇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们都心事重重的。”
　　唐泽煜拉住景薇的手边往外走边说：“就像小时候拉着我妹妹的手一样，转眼间一过十几年，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秋娉听到唐泽煜这句话，一阵酸楚，她和儿女们这些年聚少离多。
　　唐泽煜拉着景薇走在林阴大道上，唐泽煜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你小时候很喜欢带你妹散步？”
　　“应该说是我妹缠着我，非让我出来。”
　　“你妹还挺喜欢你。”
　　“不完全是，她让我出来，是让我给她买棉花糖。”
　　景薇莞尔而笑，唐泽煜也笑了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不要每天愁云满面。”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哄你的女朋友？”
　　“我女朋友很乖巧，不用哄。”
　　“你还是尽快向你女朋友解释清楚。”
　　“不用解释，我女朋友我了解，女人的小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看得出你也是为情所困。”
　　“你怎么知道的？”
　　“你虽然除了名字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但是为情所困的人，脸上的神情都一样。”
　　“我是看不到你脸上的神情了。”
　　“我不会欺负你，老实告诉你，我也是为情所困。”
　　“同情最后能变成爱吗？”
　　“你的问题很怪，同情最后有可能变成爱，要相信自己，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
　　14
　　梦云皓心情复杂，对景薇是同情是爱，随着时光的流逝，思念慢慢涌上心头，正如思念唐巧薇一样，这或许是感情转移，盘根错节的问题如藤，死死缠住他，他感到头无限的膨胀。梦云皓还是抱着一大堆零食，向景薇的家走去，大门紧锁。梦云皓跑到物业管理处。
　　“景薇已经十几天没回来了。”
　　“知道她去哪了吗？”
　　“不知道，景薇来了会通知你。”
　　梦云皓拨通景薇的妈妈穆妍的电话，穆妍听到景薇失踪了，飞奔过来。
　　夏姝正在为唐泽煜的事，心烦意乱，手机铃声响不停，夏姝暗暗得意：唐泽煜，终于想起我了，应该让你受点惩罚，尝点苦头，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梦云皓不停地拨打夏姝的手机，夏姝开始有点不耐烦了，索性关机，把手机扔到桌上，心想：我要彻底消失，让唐泽煜永远后悔，着急，我要给他施加压力。
　　唐泽煜还抱有一丝希望给夏姝打电话，电话里头传来的关机声，唐泽煜有点失望，仍不肯善罢甘休，继续拨打着。
　　穆妍看见梦云皓一脸焦急，忙问：“怎么了？”梦云皓心急如焚地说：“我刚给夏姝和唐泽煜通电话，一个关机，一个忙线。”穆妍有点坐立不安了，眉头紧蹙。
　　唐泽煜轻轻敲打着微微酸痛的脖子，仍在拨打着电话。
　　“唐泽煜，你癫痫病发作了，还是找到手感了，一次次拨打，没完没了。”
　　唐泽煜有点激动，电话竟然接通了。
　　“夏姝，我有说服我爸的办法了，一定能成功。”
　　“那好，我再相信你一次，给你二十分钟赶到老地方。”
　　唐泽煜冲出门外，钻进一辆车，心急火燎地催促司机。司机大怒：“你把我的车当成飞机了，再快，真要飞起来了。”“如果有随时升降的飞机，还坐你这破车。”车还未停稳，唐泽煜就已经跳下车，跑到夏姝面前。
　　夏姝看着时间说：“迟到了十分钟，再见。”
　　“你要求太严格了吧，考试迟到三十分钟不得进场，我仅仅迟到十分钟。”
　　“唐泽煜，我看到你就七窍生烟，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快说出来。”
　　“我让我妈去说服我爸。”
　　“这个办法可以试下，我早就听说你妈明事理，为了梦云皓和唐巧薇的事甘冒风险，鼎力相助，我今天见你，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你爸是不是给你介绍一个女孩？”
　　“是的，那女孩子很漂亮。”
　　唐泽煜看到夏姝怒不可遏，知道又口无遮拦了。
　　“我爸为巧薇安排一个男朋友，同时也为安排一个女朋友，可是我和巧薇都不喜欢我爸为我们安排的一切。”
　　“现在还和那女孩联系吗？”
　　“没有。”
　　夏姝满脸怒色。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说没有，你肯定不相信，我说有，你会恨我入骨，女人生性多疑。”
　　“你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恕我愚钝。”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夏姝夺过唐泽煜的手机，取出手机卡一折两段，让你彻底断了念头，又把自己的手机卡折断。
　　一起办情侣号，穿情侣鞋，戴情侣表，两人嬉闹着。
　　15
　　梦云皓还在拨打着夏姝和唐泽煜的电话，有点恼怒地说：“两人的电话竟然停机了。”穆妍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说：“我想到景薇在什么地方了，一定在唐巧薇家。”
　　“我和巧薇通电话了，景薇不在那。”
　　“一定是他们把景薇藏起来了。”
　　“不可能，我了解巧薇。”
　　“巧薇不会那样做，可唐茗卿会。”
　　“你认识巧薇的爸？”
　　“认识，他非常恨我，他把景薇藏起来，主要是针对我，我一定要把景薇找回来。”
　　唐茗卿听到敲门声，叫了一声唐巧薇，唐巧薇抱着金丝猫，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剧，随便找了个理由：爸，你去开门，是妈来看我了。唐茗卿迅速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出屋，穿过院，打开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高声呵斥：“穆妍，你来干什么，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滚，滚……”
　　唐巧薇听到怒吼声，把金丝猫丢在沙发上，跑了出来。
　　“你还有脸见我，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当年我是那么的爱你，换来的却是奇耻大辱，当着我众多亲友的面，你和梦秋海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样子，惟恐别人不知道。”
　　“我知道你对我恨入骨髓，但你不能迁怒梦云皓，夏姝和景薇，我今天来是找景薇的，我求你不要难为她。”
　　“我看到梦云皓和夏姝，积压多年的怨恨犹如火山，不由自主地爆发，你说的景薇，我不认识。”
　　“你考虑清楚，明天我再来。”
　　唐茗卿满腔怒火地离去。穆妍叫住了唐巧薇。
　　巧薇，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当年你爸和梦秋海有宿怨，待我如亲生女儿的后妈病重急需一大笔钱，你爸刚开办公司，钱很难周转，我不得已做了梦秋海的情人，可梦秋海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他要和我当着你爸众多亲友的面羞辱你爸，所以我恨我自己，恨梦秋海，我发疯似地挥霍梦秋海的钱，他的公司最终倒闭，梦秋海也郁郁而终，巨额的债务压在梦秋海的妻子身上，我看到他的妻子和他年幼的儿子在街头抱头痛哭，我也深深地自责，梦云皓发誓要找到他爸当年的情人，为他爸报仇。
　　巧薇，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梦云皓，夏姝和景薇，我不是怕承担责任，只是不想掀起轩然大波，让他们三人陷入痛苦的漩涡，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梦云皓，我伤害了他的父亲，可他还帮我照顾我的女儿。
　　你回去劝下你爸，不要为难景薇，景薇是无辜的，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收养的孤儿，我想用这种方式减轻自己的罪孽。
　　“景薇真的不在我家，我爸也没有把她藏起来。”
　　穆妍神情凄迷，缄默不语。
　　唐巧薇走进屋，心乱如麻，梦云皓和景薇在一起了，我决不能就这样放弃。
　　唐巧薇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陷入长时间的沉思。
　　“巧薇，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那疯妇给你说了什么？”
　　“爸，你和穆妍阿姨之间也许是一场误会，她当面羞辱你，是被梦秋海所逼，只因她的后妈病重急需钱，迫不得已当了梦秋海的情人。”
　　“穆妍当初怎么不给我说清楚，让我误会她那么多年，”唐茗卿苦思冥想。
　　唐巧薇轻推了一下唐茗卿，唐茗卿缓过神说：“别提那个疯妇了。”唐巧薇沏了一杯茶，给唐茗卿消火。
　　“巧薇，这是我最爱喝的茶，茶叶是你买的吧？”
　　“不是，是我哥去找夏姝那段时间专门为你带回来的，哥知道你最喜欢这种茶叶。”
　　“泽煜真有心，我一而再，再而三阻止他和夏姝在一起，他一定很恨我。”
　　“我哥从没恨过你，他知道你有难言之隐。”
　　“泽煜长大了，”唐茗卿流下悔恨而又幸福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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