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迷惑
周佳任彩排回去有点反常,话不多说拎了盆和毛巾就去浴室洗澡,师兄和师弟有些奇怪,师兄便问师弟:“周师弟怎么了?”
师弟说:“巴成是让庞洁修理致残了。”
师兄笑道:“他本来就脑残,这次估计□□也残了,庞洁那小妞我可领教过,暴力。”
师弟说:“不像,我看他行走如风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可能受了什么刺激。”
师兄说:“他能受什么刺激?天天都刺激别人,前两天不是把皇上的脚弄残了么?皇上到现在还拄拐呢,一见周佳人就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我还没见过皇上这么怕过。”
师弟笑道:“皇甫老师也够惨的。周师兄是不是失恋了?”
师兄摇头:“不能,彩排节目去之前还找我写情诗呢,回来就失恋了?这小子百毒不侵,就算失恋也会没事人一样。”
师弟说:“那不一定吧,他根本没人恋也就没机会失。我看他有别的问题。”
师兄点头:“嗯,有问题有问题。”
师弟也跟着点头:“有问题有问题。”
过一会儿周佳任回来了,噼哩啪啦地把书翻得震天响,却闷头不说一句话。师兄忍不住了,问道:
“周师弟,怎么情绪不高涨啊?”
周佳任连翻了好几本,也不回应,师兄继续问:
“你找什么书啊?”
周佳任说:“魏宁格,《性与性格》。我记得上次网购买过这本书,怎么找不到了?”
师兄说:“看魏宁格?恭喜你终于开始自省了。”
周佳任沮丧地说:“同喜同喜。。。哎,是时候给自己做手术了。”
师兄感慨笑道:“世界真奇妙啊。”
周佳任搜寻无果,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皇甫老师那里有这本书,上次去他宿舍看到过的。”
然后他开始心急火燎地穿鞋套外套,一把被师兄拉住了:
“干嘛去?”
周佳任甩开师兄:“去皇上那请安。”
师兄说:“这么晚了,老师该休息了,你明天再去也不迟。”
周佳任愁苦说:“不行不行,我等不到明天了,不找人倾诉倾诉,我得憋死。”他说完就跑。
师兄朝那背影心疼喊道:“憋不住就去蹲茅坑啊!别憋坏了啊~!”然后他对师弟哀叹:
“这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
师弟眼神复杂地问师兄:“他怎么那么爱往皇甫老师那跑呢,大事小情都要去请示,还有几天留宿不归,这厮不会有恋师情节吧。”
师兄说:“不能吧,他不是网恋呢么,那个叫冉冉的,应该是个姑娘吧。”
师弟说:“那不一定,据坊间谣传,周师兄先天具备GAY的条件,你瞅他那脸蛋儿,天生做受的命。”
师兄如临大敌,惊道:“这小子不会是。。。不会是。。。爱上老师了吧?”
师弟呆若木鸡。
周佳任一溜小跑到皇甫良门口,抬臂砸门,边砸还边吆喝:
“皇上!开门!皇上!开门!”半天没动静,他又改了口:“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门立刻开了,皇甫良手握匕首,面容阴森恐怖,被灯光反射,匕首发出阵阵寒光,寒气笼罩着皇甫良周身,鬼气十足,周佳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叫道:
“老师,你别想不开啊。。。”
“我想杀人。。。”皇甫良目露凶光。
周佳任夸张地假做瑟缩发抖状:“凶手不是我,您找别人报仇吧。。。”
“报你个头!这是我用来削苹果的刀!”皇甫良黑脸威胁道:“周同学,很晚了,星星都洗洗睡了,你怎么不去洗洗睡?”
周佳任歪头凑过脖子:“老师我洗过了,不信你闻闻看。”
皇甫良横起匕首,把他逼出门外:“洗过了就去睡!”
周佳任百折不弯,侧身往里硬挤:“老师我有事请教!”
皇甫良拼命拦住:“私人时间,恕不接待!”
两人拉锯战似的,一个顶门一个要关门,都使上了吃奶的劲儿,后来因为皇甫良有伤在脚,还是没别过周佳任,终引狼入室。
周佳任大喘气说:“老,老师。。。我,我要。。。要。。。”
皇甫良下意识倒退一大步,护住本体:“你。。。要什么?”
周佳任咽了咽口水,说:“我要你那本书!”
皇甫良这才长舒口气放松了下来:“早说,什么书?”
“魏宁格的《性与性格》,我看到你这有。”周佳任四处寻摸。
皇甫良把枕边的书拿给他:“怎么突然想起看这本书?”
周佳任说:“我看看天才怎么说。”
皇甫良奇道:“你不是自诩为天才吗,也会请教天才?说吧,感情问题还是学术问题?”
周佳任一屁股坐到床上,形容苦闷:“感情。老师,我发现我有病。”
皇甫良拿起水壶为他倒了杯热水:“你有什么病?怎么有病了?”
周佳任叹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异性恋者,可今晚才发现,我对同性也很有感觉。”
“呃?”皇甫良坐到沙发上点上烟,不动声色问:“怎么发现的?”
周佳任有些尴尬,支吾了半天才把话说明白:
“我那个。。。有个网友,叫冉冉。。。我对她挺有感觉,本来考虑长线投资发展一下,见个面先,谁知她告诉我说她其实是个男的,问我还会不会想见他。我就说,男的也不怕。她很惊讶,问我是不是GAY,我说不是,但为你可以是,她就下线了,一直再没在线上碰到。最近她也要到S市来,之前说好我会在晚会上为她唱北京一夜,可是我现在有点担心,他要真是个男,我情何以堪呢?”
皇甫良点点头问:“她说自己是男的时,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比如。。。恶心的感觉?”
周佳任猛一抬头,面孔微红:“问题就在这了!我一点没觉得不舒服和恶心,甚至觉得就算他是个男的,只要我喜欢我也不在乎。晚上去彩排的时候,有一个很漂亮的弹古筝的男孩,我竟然被他电得头脑发昏。。。老师,正常人不是这样的吧,我是不是真的有病,我怎么能既对女人感兴趣又对男人感兴趣?我是不是不正常啊?”
皇甫良揶揄道:“咦?你不是一直不正常的吗?”
周佳任怒道:“老师!”
皇甫良若有所思,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半晌才问:“既然你不觉得不舒服,那还担心什么呢?”
周佳任又垂下头窘迫说:“勇气啊勇气!我目前尚无勇气与男人鬼混。。。人家会怎么看啊。”
皇甫良收起笑脸,盯着地板不吭声,周佳任也不吭声,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然后皇甫良清了下嗓子,说:“你把书带回去好好看看,如果找到了答案,顺便来告诉我。”
周佳任默默点头,看着扉页上魏宁格的肖像发呆。
这时墙上的计时闹钟叫了起来,皇甫良一瞥,见十点了,就起身准备送客。
谁知周佳任一头栽倒沙发上耍起了无赖:“今晚不走了,就在您这儿思考了。”
皇甫良闻言就要抄家伙:“这儿没你地方,趁早滚回去!”
周佳任腾地起来脱了鞋和衣服就往床上被子里钻:“没关系,我可以跟您凑合。”
皇甫良怒发冲冠,上前拖人:“我不凑合!!!”
后来,周佳任还是没走,皇甫良为避嫌,硬是坐在电脑前熬了一个通宵,赶那几篇论文。中途吃了一盒泡面,上了三趟厕所,抽了一包玉溪,为某周盖了四次被子,直到清晨方支撑不住俯在桌上睡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