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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上
Chapter 8.
》在那岁寂的深夜,我们的声音为彼此相互取暖。
暗夜,雷天,鲜血开始了梦魇的舞。
侧耳倾听,侧耳倾听。狂烈张扬的喘息是魇性的复苏,若断若续成一把锋刃,只等着鲜血的洗礼。那时的孩子们真心祈祷再次呼救的弥撒,却不料是血色祭祀的乐章拉开了序幕。
白炽的雷光耀起短暂的光明,鲜血像繁花條然盛放,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血,深红殷红嫣红醉红,那是深红的海,绯红的诅咒——
他愣怔,却不料小空一手拉了他的衣襟,鲜血染满领口时让他几乎有被淹没的恐慌,“……快点..逃…司..!”小空用另一只手捂着汩汩涌出的血,嘶声叫着推开他。
一把雪亮的刃如影随影而至,惊雷轰然而下时他看到了那是准人扭曲的,狰狞染血的面目,他像一头受创的动物发出临死前挣扎的悲鸣,在雪地仲开始了拔足狂奔,狂奔…
雷声在一次撕裂天际的时刻他终于醒来,窗外残破的夜被雷撕裂如被野兽啃噬后的残渣。没有灯光摇曳的晚上有更深层的暗肆虐成灾,香道司绞着辈子的手已经发白。
小空,小空。
你还活着的,对不对?
他幽幽停驻的目光被没有月色的流水轰然湮灭。
如今,再也不会有谁嫌弃你那不明的身体,父亲从那日开始已经走出了我的生命,所有的亲戚我都不再联系,现在在这里的人都不会再唤你“死神“或者别的什么,他们都会友好的对你,就像我对你一样。
小空,你到底去了那里?
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在那么寒冷的天,你还是固执的穿那么一件薄薄的单衣,在无尽的小路上留下蜿蜒的脚印么?你说你不冷,可欺霜的寒雪点上你瘦削的肩时我分明看见你无声的颤抖。
小空,不要太坚强。
请你学着依赖,依赖一份温暖。
——哪怕那份温度不是我。
汲着鞋慢吞吞地走到冰柜边,取出灌装的柠檬水,拉掉盖子时的声音与雷声我那没重叠,香道司一口喝光恶劣汽水,转身放在了冰柜旁,再跑回床上。
冰柜边很寒,柠檬水很冰。
可是这两者加在一起时,会很微妙地形成一种解觉。
仿佛回到了与小空两人一起相依为命,以彼此为唯一的错觉。
“香道!”急速回落的视线掠过棒球高抛的弧度,阳光在物体运动的阴影边缘用垂死的角度耀出刺眼的刹那,他忽然想要落泪。用尽全力的挥出棒球,狠绝得如同割断岁月深处的铁链,即便当年,只能无能为力的哭泣,也得要持续的拥抱你,告诉你其实你并不寂寞。
球棒与球相互撞击的声音太清晰,现实的音调用清醒得想要哭泣的模样呈现出没有你的真实。我在等待,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归来,不止一次梦回你的归还像季风环流带一阵记忆芳菲了世界,却每次都在梦醒后被现实的残酷伤得更深。
“哇啊!全垒打!好厉害啊!香道!”挚友兴奋的跑过来使劲地揉他的发丝,洁白的帽子落到地上掀起了轻尘,像季风过境拂过了谁温柔的笑靥,香道司勉强撑开喜悦的容颜面对着经年之前与你有太过相似的浅笑暖语,朦胧中似乎又看见了当年秋千架下,谁与谁笑里轻轻语。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不舒服吗?”他温柔的关怀和你不动声色的暖在时间与空间的夹缝中形成漩涡,香道司,深吸一口气,右手习惯地拍拍后脑,淡淡地笑了笑,“昨天做了噩梦,睡得不太好,所以精神总有些不集中……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对方爽快地笑了,眉间弯其无忧的笑意,亲昵地勾着肩笑得温馨,“你这家伙,谦虚也该找个好接口啊,真是的。”香道司怔了怔,释然地笑着叹息:“是吗?我可是很认真的在烦恼耶。”
你们都不懂……都不会懂。我活在阳光下肆意奔跑放纵欢笑的时候,我最想保护的人却被囚禁于黑暗之中在寂寞及孤单的边缘徘徊如一只离群的候鸟,因寻找不到光明的方向而在深渊的边缘持续堕落,直到阴翳像云影涟漪一样涂满了生命,最接近死亡边境的……绝望。
就像最心爱的宝物,却在自己肉眼看不见的角落无声无息粉碎开来的末途。
放学铃声过后,云彩悠悠飘入视野之外都被燎成祥紫。将球抛弃而又接住,鲜明的角度在视网膜的成像如要破去苍穹的抗争。香道司蓦的用力抓住了球,像那日攥紧你遗弃下来淡香却印满了他人蹂躏足迹的白衣,无助的彷徨却不知该如何救人自救。
“喵……”令得瑟瑟抖动的小猫虚弱的叫声彰显了死亡边缘的现状,香道司惊讶地望着躲在废弃木箱中蜷曲成一团的小动物,意外的将它与另一个人的处境相等,身影叠映。于是忍不住探出手,急张的询问:“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饿了吗?这样下去……啊!”
因愤怒和无能为力如刺猬般炸起全身软毛的大猫眸光凄绝的凶狠,呲牙嘴地抗拒着可能的伤害或者温度,哪怕疼痛至死也倔强的守一份脆弱的壳的决绝与他曾经的眸光太像太像,让人如入梦魇的惊惧。
——我不敢触碰。
希翼靠近你,却也怕破坏这一份的距离。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同,你总是静静地站在弥撒的边缘倔强地直视着那光之洪流匍甸了灵魂的彼岸。孤孤独的目光寂寞却不脆弱,让人沉溺的坚强。似乎加诸于你瘦弱肩上的疼痛,都化成羽翼的舒卷,更突显了你的温柔与疲倦。
香道司犹豫地缩手,却又因小猫濒死的危险而想要拯救,空自急躁着徘徊着却总是不能踏出那一步的距离。
“哎呀哎呀,这可真不得了呢。”伴随着爽朗声线而出现的男子顶着直竖的短发,时髦的头巾随便裹住了一分洒脱二分不,完全无视野猫的畏惧和怒火毫不迟疑探入废箱中揪出子猫。换来一手抓痕的同时他只是轻皱了皱梢,朝着迟疑在一旁的香道司一笑,“好了,接下来就是把这小东西送到医院去的问题了。”
然后香道司忽然明白,其实只要有疼痛的心理准备,这一步绝对能够轻易迈出。
只要……不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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