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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兄弟
“你来了。”雷古勒斯站在窗前看风景,听见身边脚步声渐近,头也不回地说,“哥。”
“你怎么知道是我。”西利斯皱了皱眉,站到他身边。
雷古勒斯转过身——这一刻的感觉很奇妙,就像看着另一面的自己。两个面容相似的少年面对面站着,同样轮廓分明的脸,同样的漆黑长发,同样漂亮的灰色眼眸,不过也有不同,比如周身散发的气质。他们都是太阳,西利斯是盛夏的一轮骄阳,光芒四射,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雷古勒斯却像冬日的暖阳,散发着微光,淡淡的,却感染人心,让人心神安定。
“毕竟是兄弟,终归会有点感觉的。”雷古勒斯不甚在意地笑笑,“你很少找我。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西利斯踌躇地看着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件衣服——“你的衣服。”
雷古勒斯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谢谢。”他一手拿过衣服,看了看他,“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西利斯的灰色眼睛敛了下去。半晌开口:“我觉得我不了解你。我们是兄弟,却并不亲。有些事情,你告诉她,却不会告诉我。”
雷古勒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呃……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你执意要叫她乔吗?”西利斯问。
雷古勒斯轻松地说:“你可以猜猜。”
——“雷欧。”
雷古勒斯震了一下——他多少年没这样叫了?!
“呃……雷欧,听我说,我知道,”西利斯来到他面前,两手扶住他的肩,眼睛里有着隐忍的痛苦,“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哥哥。我没怎么关心过你。让你……在这个大房子没有玩伴孤独地长大。而且——我从小就很不喜欢你,甚至说很讨厌你,总是欺负你,抢你的东西,因为你完全听爸妈的话,疯狂迷恋纯血统,他们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还因为我从小就胆小怕事,任人宰割?”雷古勒斯叹了口气,“不,哥,你没错,你没做错。你讨厌我是应该的。我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多讨人喜欢的孩子。”
“不。你来到了霍格沃兹,他们都很喜欢你——”
“他们能喜欢我什么?男孩子只是喜欢我的权势家世和金钱。女孩子只是喜欢我的脸。”雷古勒斯淡淡地说。
“我只是想说,我讨厌你可能也有你个人的原因,”西利斯撑住墙面说,“但是——你也知道,更多的——我讨厌我的家庭,我的家族,我讨厌我家族的一切!所以,也会包括你……还是雪伦跟我说过之后,我才发现……我这么多年来是这么忽视你。”
“没事。我明白。我都明白。”雷古勒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远,也很干很渴,带着无限的忧伤和渴望,“哥哥,喜欢自由……”
“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有太多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永远不可能拥有太多的亲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西利斯抬起头说,“在布莱克家族里,我有十一个表哥,六个堂哥,十三个表姐,三个堂姐,再加上几百个远方亲戚,但是只有一个亲弟弟。”
雷古勒斯走过去拥抱了西利斯。
“我还是那句话,你别嫌我罗嗦。”他轻轻地说,“回家吧。”
西利斯看着他。
“你三天两头的往外面跑,要不然就住在詹姆家,要不然就在麻瓜旅馆住一天。爸妈虽然嘴上不说,我知道他们心里还是很想你的。”雷古勒斯看着他真诚地说。
“呃……这个……”西利斯开始拨自己的头发,转移话题,“天气真不错哈!”
[这个西利斯]雷古勒斯有点无语。
“不管怎么说,你能和雪伦做朋友,说明你还是没那么痴迷纯血统的。”西利斯重重地拍了一下雷古勒斯,差点没把他拍塌下,“具有反抗家族的品质。啊!相信老哥我再引导你一下,就可以把你引到格兰芬多和老邓爷爷的光明大道上来~!”
雷古勒斯有点苦涩地看着正在做白日梦的西利斯。怎么可能不痴迷……怎么可能不痴迷,那是我从小接受的观念,得到的教育啊。
只是,那个女孩……让我愿意忽视这些。让我愿意屏弃我从小的信仰。
“雷古勒斯,让克利切帮我们泡杯玫瑰花茶好不好?”
“好啊!”
“我们去玩魁地奇吧?看来这些年你的技术有长进啊,都进魁地奇队了——你老哥还没进呢!”
“好啊!”
“雷古勒斯,你除了会说‘好啊’还会说什么?”
“好啊!”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大笑了起来。
窗外,阳光是多么灿烂。天空蓝得明净纯粹,白云朵朵。五年的冷战,以及如今的和解……
雷古勒斯今天心情出奇地好,五年来前所未有的开心。他手捧着花茶,向往地看着天空。五年了,他一直飞得那么出色,甚至超过了哥哥,但他从没有像今天那样渴望飞翔……因为五年了,他都没有和西利斯一起玩过魁地奇。他甚至希望哥哥能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打败,然后咯咯笑着拉他起来,手把手地教他怎么做。其实,他还有很多想向他学的啊,可惜后来就没有机会了。
他转眼看向他的哥哥。他是那么优秀,那么出色。他的光芒一直被他掩盖……可他并不怨恨呵。因为,因为他毕竟是他的哥哥,他和他长得那么相象。他的血管里流着和他相同的血。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做自己不敢做的事。在他身上,他仿佛看见一个叛逆的自己,一个让人敬佩的自己。一个完全独立,自由,为自己而活的人。
他仿佛看见了他一直想要却不敢去要的自由,仿佛看见了卸下不想要却必须去承担的责任。
他由衷地羡慕着西利斯。因为……他不敢。
他不敢要自由,不敢要快乐,也不敢要爱情。因为他还有太多的责任要去承担。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
雷古勒斯低下头,零碎的头发在脸颊边纷飞。他在心里低声说:
“谢谢你。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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