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娘子不难为（美食）

　　第17章

　　“多谢老哥了。”顾三笑着接过，“老哥过来是有事？”

　　“瞒不过大人们的法眼。”橱役恭维一下后才说出来意：“几位大人是需要采买粮草吗？”

　　顾三不意外橱役能猜出，他们这些人熟知军中的事，猴精猴精的。现在既然这么问，就说明肯定有什么好生意与他们做。

　　顾三给顾五使了一个颜色，顾五立刻拉着橱役坐下：“来，老哥，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我们能做到绝对不推脱。”

　　“哎，哎！”橱役笑的脸上褶子都要挤在一起：“我闺女明年就出嫁了，但我们这个地方你是知道的，穷，有钱没地方花，我就想请你们去梁国帮忙采买点东西。”

　　“梁国……我们这没有文书的，怕是不好进城啊。”顾三迟疑。

　　“不用进城，不用进城”橱役连连摆手：“那城里的东西都贵的上天，我可没本事买。”

　　“那你这是？”

　　橱役苦笑：“我们祖上有一只玉镯，传媳不传女，到我闺女这一代的时候，只有我闺女一个人，我们就打算把这镯子当压箱礼。”

　　“这不是挺好的吗？”

　　“原本是挺好的，但是我媳妇给的时候，不小心被马撞了，人没什么大事，镯子却摔碎了。那大爷也是个不错的人，赔了我们不少银钱，但是我媳妇愧疚，这已经连着两三天没吃了。我听说距离咱们这不远的一个镇子，里面有一家铺子，可以将镯子用金银改成手串，所以……”

　　橱役说着从腰带里翻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油纸，顾三接过来打开，里面是碎成好几段的玉镯。镯子触手温润，随便拿起一块碎块，里面半点棉絮也没有：“这是有些可惜了。”

　　“可不是，所以我就想着，几位大人若是有空，帮我问问看能不能改。”橱役挠了挠头：“听说那家铺子卖的首饰花样比我们这新，我就想着你们去的时候还能顺便帮我闺女带两样当压箱底。”

　　“老哥，你对媳妇是真的不错。”

　　“哎，我媳妇跟着我吃苦受罪十几年，出嫁时候跟朵鲜花一样，现在都憔悴成柳树皮了，我要不对她好，那我可真不是人了。”橱役摆手：“你们看着要是成，这次你们的口粮我给你们备新来的小米，再给你们加五斤肉干。”

　　“五斤肉干！！”顾三不敢置信：“老哥还是有点积蓄的啊。”

　　“怎么说也是几十年了。”橱役笑：“你们看成不成？”

　　“成啊！必须成啊！不过这肉干.你就帮我们补给我们顾将军吧。”

　　“成！”

　　橱役解决了事，又给他们详细的说了方向，才哼着小曲回去继续烤饼。顾三和顾五对视一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将私兵带去说了任务，又给了两天时间将粮草换成干粮，然后才浩浩荡荡的去巡山。

　　转眼就是几个月过去了，袁举人没有考中，带着没有高升成功的陈县令央央的回了原属地。

　　程溪带着莫耀兄妹两个在外面跑了几天，然后还是决定就在码头不远的铺子上卖些早食。

　　他们没有选用那些味道淡的菜，而是选用巴蜀之地的重辣，辛热之物。经过王大娘一家连续试了半个多月的菜之后才确定做胡辣汤、油馍头和水煎包。

　　这三种是莫耀兄妹两人家乡的早餐，哪里传来的已经不可考据，但是她们家的早食，这三样是最简单的，两个人也能顾得过来摊子。

　　原本的胡辣汤有两掺，三掺，她们为了方便统一只熬制一种。

　　用猪大骨下锅吊汤，里面同时加上猪肉和鸡肉，等到汤吊好，就将肉捞出，猪肉切片，鸡肉撕成条。

　　将买来的八角、丁香、桂皮、茴香和花椒、辣椒按比例研磨成粉状物，拌均匀后再用盐水搅拌开成糊状，这一步准备好，就可以正式熬制胡辣汤。

　　汤用大火烧开，倒入泡的的食材，然后加入糊状的调料。随着勺子的搅动，胡辣汤特有的鲜香麻辣的味道就出来了。这时候就可以勾芡了。

　　莫耀家的酒楼一般直接用的面粉，但程溪尝了之后觉得味道还是欠缺了，又花费几日带着两个人制作出了淀粉，将淀粉和面粉混合，这样子勾出来的芡浓而不散，成功率很高。

　　淀粉这种东西，程溪那个时代相当于是必备的常用食材，在这个时代却没有人研制，古书里有类似的记载，但是缺了一些步骤，做出来总是差了点意思。

　　顾思渊知道后，又请了半日假，带着两个人去了一趟官府，回来后两个人就签了死契，成了家生子。

　　程溪也拒绝过几次，但两个人都跟老蚌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是更惧怕了顾思渊。

　　经过半个月不间断的尝试配料，这碗换了风味的胡辣汤才算成功。

　　程溪只负责每日在家中调制胡辣汤，水煎包和油馍头就交给莫耀兄妹两个。

　　正式出摊的那天是秋雨过后，天气转凉。莫耀兄妹两推着车到了摊位前，一掀开盖子，搅动两下，胡辣汤的霸道味道瞬间勾住了早起码头的劳工。

　　他们不怕累，就怕这天凄风冷雨阴嗖嗖的吹，让他们骨头缝里都打着寒颤，趁着主家还没有来，几个人咬牙凑了银钱过去：“店家，你们卖的这是什么东西？味道怎这样香啊。”

　　“回几位客官，我们这原是巴蜀的小吃名唤‘胡辣汤’，最是驱寒的，可要来上一碗？”

　　“胡辣汤，这名字好奇怪，一碗多少钱？”

　　“一碗胡辣汤8文，三个水煎包8文，油馍头的话只要2文一个。”

　　这一连串没听过的名字，把几个人听得晕了吧唧，只大概觉得不是很贵，咬咬牙也吃的起，几个人一人兑了十来个铜板，一人一碗胡辣汤和一根油馍头。

　　水煎包虽然也香，但是看着和包子差不多，却比包子贵的一半，几个人都没吃过，自然不敢下手。

　　莫静心活泛，给几个人上饭的时候放了两个水煎包，说是刚开业赠送的。

　　几个劳工感谢一番，都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往嘴里送。

　　“好辣！”

　　“好烫！”

　　“还吃！”

　　几个人异口同音的喊出来。

　　这所谓的胡辣汤，入口就是一股暖流，如同那霸道的香味一样，让人一下子就暖和起来。

　　拿着勺子搅开，能看出里面的肉丝和肉片，加上各色的配菜，吃起来比米饭还要浓厚，但是比米饭可好吃多了。有人拿着油馍头撕开泡在胡辣汤里一起吃，一入口就惊艳的瞪大眼睛。

　　油馍头不是小油条，而是介于馒头和面包之间的口感，撕开就会发现，上面有着很多气孔，将油馍头泡在汤里，汤汁浸满了每个气孔，一口下去，麻辣可口，又不过分的咸。

　　几个人顾不上说话，都呼哧呼哧的吃完手里的油馍头，还剩下半小碗胡辣汤和两个送的水煎包。都是一起上工的熟人，也没有什么占便宜的想法，将包子分成六份，每个人夹一筷子沾上汤汁，填进嘴里。

　　和油馍头不同的口感。

　　水煎包底部是带着微微的酥脆，里面又沾满了肉质，现在配上胡辣汤，嚼着微脆的面皮，好喝程度更上一层楼、六个人对视一眼，到底没忍住又各去买了一份水煎包，继续大快朵颐。

　　吃了饭，原本的寒气被驱散一空，只留下从胃里扩散的热气和暖流。

　　几个人开始继续上工。吃饱了饭，又驱散了骨子里的阴冷，几个人也不怕这细微的小雨，反而比平时更卖力。

　　这劲头让后来的劳工和船工都惊讶不已，等问出了原因，小摊子又一次的爆满。

　　不到一个时辰，太阳刚上日头，锅里就干干净净了。

　　兄妹两个人都很累，但又觉得兴奋，简单的收拾好了东西，就欢喜的推着车往家里去。

　　程溪和祖婆婆正在屋子里说话，看到两兄妹一头汗的跑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刚站起来，就看到莫静举着钱袋子，喘着气，将里面的银钱倒出来，一小堆铜钱，里面还掺杂着不显眼的碎银。

　　“主子，全卖光了，所有的吃食都卖光了，还有一堆人追着问咱们明天什么时候去呢。”

　　“这么厉害。”程溪一边夸着，一边和祖婆婆拉着两人坐下，又给倒了一杯温热的水，让他们喝过才说话：“今日可是累得不轻，中午且歇着，下午我再教你们别的菜。”

　　莫静一听就摇头：“主子，你可别教我，我自己可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品种的冬瓜，我是实在不会这个的，你单交哥哥就可以了，他爱这些玩意。”

　　和程溪相处久了，莫静在程溪面前也恢复点女儿家的活跃，程溪对此乐见其成，本就是好好的女儿家，何苦跟着顾思渊一样做个木头冰块。

　　莫耀反应迟缓，等莫静说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站起来又坐下，最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郑重的磕了个头：“多谢主子。”

　　这个称呼是祖婆婆教的。

　　自打知道他们两人换了死契，祖婆婆明显对他们更加严格，不仅教导他们做事礼仪，就连称呼也是教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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