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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月夜凌府(一)
第九章 月夜凌府(一)
此时管家已令婢仆拿来两盏气死风灯,疏离借灯光看了拓跋元庆一眼,却见他正含笑侧首相望,深湛的眼眸此刻却似清泉般温润,便也回以浅笑。拓跋元庆忽地在她耳旁低笑道:“疏离公子,想不到赳赳男儿竟然也会如此害怕!”说罢,便放开手去。
疏离一怔之下,复又气愤满腔,却一时又想不出话来对答,眼见前方便是暖香厅,只得轻哼了声,甩袖自上前走了。却又听得拓跋元庆在身后连声大笑,她无奈只得在心中低咒一声“狂生”,便随管家入厅去了。
但见暖香厅中四面皆点着琉璃灯,照得粉壁雪亮。双儿早已梳洗一新,换穿了件月白锦袍,正袖手站在母亲身边。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在见到疏离后便弯作了月牙儿。
他上前握住疏离的衣袖,略带期盼地道:“疏离哥哥,你看,我穿这件白袍好不好?”疏离见他如此形容,一怔之下,顿时明白,他一路行来,早已将王若灿视作心中仰慕之人。现下,竟然连衣饰也刻意学他着白色。
想起“他”,疏离的嘴角不自禁的上扬,她柔声说道:“双儿,你着这件白袍甚好,待日后你长成时。。。。。。便会更好。”
拓跋元庆此时亦进了暖香厅,他站在疏离身后,见双儿身着月白锦袍,故做矜持老成的模样,不觉一愣。。。。。。眼前的孩子活脱脱便是童稚之时的自己。。。。。。只是自己已多年未再着这白色锦袍了。。。。。。依稀记得,耳旁有个清甜稚嫩的声音笑道:“若你做白袍小将军,我定要去做一个红袍女将军,咱们战场见,看看到底谁做的将军更厉害!”。。。。。。往事若梦幻般,转眼便消失不见,之后,便是家破人亡、辗转飘移。。。。。。拓跋元庆眼中忽现幽暗,暴虐之意一闪而过!便又复现清明。
他含笑站在她身后,听她清润柔和的声音,忽然觉得老天待自己也算不薄,至少,他见到她了,尽管,她已不复认得他,但只要她见过他现时的样子,心中曾有片刻是记着他的,就算是做一个让她讨厌之人被她时时恨在心头,也好。。。。。。
对桌而坐的凌夫人看得心惊,她唤过管家,吩咐好生伺候两位公子。
于是,管家上前请两人入座。两人不远不近地坐着,凌夫人微笑着拿起筷箸,道:“我既不善劝客,也不善于饮酒。两位可自便,只希望不要拘束才好。”
席间的名菜炙鹿切肉、烤羊腿、是大金国特产,却也有清煮鳜鱼、莲叶蒸肉糜等天齐国江南府美味。各人眼前白玉小杯中所盛却是西蜀所产碧泉清。此酒色作浅碧,以入喉平和淡雅、后力绵长闻名于世。仓促间,凌夫人能办出这样兼顾南北之长的小宴,可见凌府富甲天下之名绝非世人浮夸。
拓跋元庆微微一笑,眸中清朗诚挚,举杯道:“疏离公子,请!”
疏离彼时正在研究品尝自己面前一盘名叫“绿玉珍珠”的菜,见他举杯相邀,只得也举杯浅饮一口。拓跋元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笑道:“疏离公子因何不满饮此杯?”
疏离见他浅笑斜睨,眸光笃定,漆黑的眼眸似有一丝嘲弄又似有一丝期待。
心中微微一动,笑道:“我生来量浅,不能多饮,拓拔兄,见谅见谅!”凌夫人见状示意管家上前斟酒,又笑问道:“疏离公子,我听双儿说起,你们一路行来颇得一位王灿公子的照应,不知此人现下去了何处?”
疏离闻言无由来面上一红,定了定神方道:“他,一路上。。。。。。数度照应我们,第一次见面更是替我们拦住了惊马,可惜他有要事去了天京城,夫人此番是见不着他了。。。。。。”
凌夫人闻言面露惋惜之色,拓跋元庆举起玉杯,自饮了一盏,沉声道:“王灿,此人可是字若灿?”疏离略有些惊异地看向他道:“拓跋公子如何得知他的字?此人于我有恩,我曾言道必报还于他,他只说他乃是北定城人,其余皆不肯言及。拓跋公子,若你知晓,万望不吝赐教。”
拓跋元庆又仰首自饮一盏,冷笑道:“他说他是北定城人?”
疏离愣愣看着他,心中不知为何掠过一丝不安,道:“是啊,有什么不对?”
拓跋元庆冷冷看着她,墨黑的眼眸无情无绪,淡道:“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此人心机深藏不露,疏离公子莫被他的外象所惑,日后见到他,亦要远着他,否则定会后悔莫及。”
“为。。。。。。什么?”瞬间在心头滚了无数遍的疑问还是轻轻吐了出来。
哪知拓跋元庆只作不听见,转而揭过话题,与凌夫人谈起生意之道,双儿在旁对他怒目而视,他也状若未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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