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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两天的时间看完了厚厚的一本《柔福》,然后悲伤了一整个不眠夜。
有人计算过两天是多长时间吗?我计算过了,整整一辈子。是的,像是回到那个时候,与他们一起走过数十个年华,然而,再漫长的年华也终将消失,泯灭,就如此刻一般,我睁开眼时,一切似乎一场梦,虚幻的太过真实。
总喜欢在文章里写到“怅然若失”,那时,我是为别人感叹这个溢满悲凉的词,而今,当我最后见到赵构死前在那柄雪一样白的纸扇上题下的:楼下谁家烧夜香,玉笙哀怨弄初凉。临风有客吟秋扇,拜月无人见晚妆。这首诗时,我怅然若失,仿若失的是自己最珍视的物。
记得最初时,我整日闲的慌,问朋友可有好看的书,朋友立即答道,“你看柔福!我喜欢里面金国的王爷,宗隽。”
一听金国,貌似不解,我以为是架空的历史文,便没多大兴趣,然而朋友又说,“不是架空文,是宋朝年代的真实故事,那里面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于是,我来了兴趣。
那日,我一个人跑去书店买这本《柔福》,然而逛了整个书架,却只影未现,渐渐泻了气,回家时,我觉的此趟来的冤,不想白跑一趟,就随手拿了本诗经。厚厚的一大本,雪白的书面,有两个端正的楷字,醒目而突兀。母亲问我何以买此书,我摇摇头,只笑说因封面好看,但是心里知道,只因随手翻了里面那一页,正好停在那首思念亡妻的诗,绿衣上面。
我记得我读过这诗,我突然就很心酸,然而脑中突然又蹦出来朋友的话,“柔福最后死了!”
我微微一怔,然后回家时,在网上下载了这本书,放在手机里看。结果,就短短的一个前奏,竟让我与朋友一样,掉了进去。
仍觉有余温在手指间流转,很奇妙的感觉。在我之前那些对历史盲目的岁月中,我从不知晓这个世界上曾经活着一个叫赵构的男子,我不用男人形容他,是因为他不够成熟,我不用男生形容他,却又是因为他的内心太过苍老。说实话,我不喜欢宋高宗,赵构。因为他的懦弱,他的无能,他在亡国晦影下渐渐消失的锐气,他一次次给予柔福的高大幻想,在一次次的亲手碾碎在她的梦里,让我厌恶。但我喜欢九哥。那个意气风发,出使金营而无所畏惧的勇敢少年,或是那樱花林下朗朗而立的康王殿下。
曾经让我心动。
对,只是曾经。
当柔福自金国归来之时,他怀疑她是否为记忆中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温存时。我突然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柔福吓了一跳,我以为她是假的,随即翻了当时那段晦暗耻辱的历史,然而让我所震惊的是,上面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所能汇总的只是一个简单悲伤的词,人尽可夫。我不敢想象她在北芳受尽女真的污辱是怎样的绝望,然薨在绍兴十一年,绍兴十一年,呵,像是一根看不见的针,刺进心中,让我促不及防的骤然一疼,那时,她才31岁。
可是她还是会笑,还是会变的温顺如一只无力的绵羊,但是,那只能是属于她的九哥,那个只能无助的爱着她,无法给予她想要的九哥。
多好的女孩,突然间就很怀念她在樱树下踢飞踺子,然后意外的发现她的九哥,她笑,“九殿下,咱们一起踢踺子可好?”
仿若隔世般的感觉,而今的她,已然变的尖酸,泼辣,冷淡,甚至还那么残忍。有时,我也会情不自禁的问,她,是那个活泼可爱的瑗瑗吗?
当然是她,起初我会不解,何以让她这样的女孩变的如此?当宗隽出现在了书中时,于是,我又一次被深深的戳痛了灵魂。
对宗隽的描写不过几章,该怎样去形容他?野蛮?冷淡?残酷?邪恶?还是那一点点极难发现的萧索?
我终于知道朋友为何会说她喜欢宗隽了,是了,我也很喜欢他,但是为什么呢?因为里面,除了他稍稍出色一点,几乎所有的男人可无视而过,包括,赵构。
朋友说,书里的柔福是幸运的了,最起码,在那段国破家亡的背景之下,起码有宗隽真正在乎过她,当然,对于这一点,我深表赞同。可是柔福她骄傲,她始终放不下心里那一点点逐渐泯灭的明光,她高贵的血统,她比过常人的身份,她的皇亲,她的荣誉。甚至,还有她那掩埋在遥远时代中那越过常伦的爱情。所以她,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宗隽死的有点突兀,让我没来由的震撼了一下,他死了?如同柔福诧异的向赵构问。他怎么会死的呢?我以为他还会有故事,他和柔福一定还有未完的路要走,可为什么就死了?
看到这一段时,我突然就红了眼,或许是黑暗里,手机上那微蓝的光太过刺目,让我的眼眶变的很疼,我混沌的想着,柔福她那么恨他,得知他死了应该会很开心,可为何她的表情那么空洞?还是她对他存着一点感动?哪怕是一点点。
为宗隽感到不值。
其实对这个金国的蛮人,我本是应该归于厌恨一累的人,他对柔福用强,他冷眼看她落泪,他射死她的姐妹,他还在她的面前不断的羞辱她视为一切的九哥,可我就是为他感到惋惜,我觉得,柔福应该会爱上他,没错,是应该。
那最后一面是在哪里?我忘记了,那远远的一瞥,他在笑,而她却转身落下一点泪。
她为何而哭?
答案显然明了,只是眼见赵构紧纂着玉佩,眼中愤怒时,我突然滋生一种快感,我多希望柔福能和宗隽在一起,狠狠的刺激下那心高气傲的赵构,但是柔福没有。她的心,和她的表情一样,在经历了繁华,美好,温存,期待与失望之后,决然破碎。徒留冰冷的一片潮湿,那,是用泪水灌溉而成的。
终于看完了这本书,最后看到柔福死去时,亦没有多大悲伤,我想,她若死后,可还会遇到宗隽?
但于她,恐怕是不想的吧?他对她来说是灾难,是耻辱,是一面能折射出自己已然崩塌的高傲的镜子,所以,她即使依奈他,也不可能屈服他,柔福,就是这么倔强。
但我喜欢,毫无理由的喜欢她。
喜欢这个在文字里让我足以疼痛的女孩。
读完书后,只觉心中空荡难受,像是丢失了什么,满腔被灌满了萧瑟与悲凉,我觉得不吐不快,于是,我写了很多内心的感受,现下果真好了许多。
但不管这段历史真与否,那段崎岖的恋爱舍与求,都已然不再重要,故事里的人活在了记忆里,他们不属于现实。就像我在看见后人批判宋高宗为昏君时,我觉得他们说的是两个人。
那一句,男人们的无能,造就了女人们的悲剧,现在看来,真真如此,我鄙视那个朝代的男人们,却深深怜惜那些忠贞不二的女子,她们,悲壮的太过完美。让我为她们落泪,我觉得,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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