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血

作者:夜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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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9-40 章


      第三十九章

      和老祭司相识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喻天晴觉得自己仿佛和他已经相交了几个世纪。乍然相遇,却又生离死别,再想到同样的阿卡玛斯公爵夫人,这种突兀又强烈的情感冲击,让她的心情十分沉重,总有一种是自己把噩运带到这些善良的人身边的自责。
      接过天意递来的手帕,喻天晴擦了擦眼泪,深吸了几口气,对着同样沉默不语的张叔叔说道:“祭司大人按在我眉心的那个红点,那是什么意思?”
      张叔叔爱怜地拍了拍喻天晴的脸颊,笑着说道:“那是祭司大人的火种,他供奉了一辈子的圣火无比纯净,已经燃入心中,现在送给你,是他希望有朝一日,光明圣女能够让火焰重新在这片天地中燃烧,涤荡邪恶,守护光明。”
      “可是我……要怎么做?”
      “只要你心里带着这份善念与执念,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话间,车辆已经行驶出了巴库市区,沿着里海的海岸线驶进了一座看起来宁静得有些冷清的小镇,停在镇子里一座普通住宅院外。
      车刚停稳,院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年轻男人,黑头发、略深的肤色和立体的五官,脸上的笑容让人想起在蔷薇古堡时看见的达达尼尔海峡上的阳光。张叔叔率先下车快步走向黑发年轻人,没有说话,而是飞快地打起了手语。
      跟在后面下车的所有人立刻明白过来,喻天晴看着黑发年轻人以手语回应张叔叔,顿时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怜惜。年轻人略转过视线,用黑色的眼睛看了看喻天晴,对她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容里充满了开朗自信。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做介绍,张叔叔只是告诉大家,这个黑发年轻人是他的学生,亚美尼亚人,名字很长一串,叫他约翰就行了。喻天晴心里一直有个困惑,john,这个发音是怎么翻译成约翰的。所以当张叔叔带着他的沉重向大家打招呼的时候,约翰很自来熟地让喻天晴帮他起一个中国名字,自然而然,他就成了小强。
      可惜张叔叔一辈子的精力都用来研究历史和道法,对这个烂大街的梗没有反应,在场别的会说中文的人,更是从来没有生活在和喻天晴一样的语境中,谁都没能理解这个笑话,小强非常高兴,在知道‘强’这个字的喻意后,更是给了喻天晴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点点强作的欢娱并不能减少老祭司去世带来的哀伤,同伴们牺牲带来的悲痛和逃离阿塞拜疆的紧张。小强是聋哑人,但行动力十分卓绝,早已经安排好了路线,一行十数人先是进屋换装并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换车出镇,再换车,再换车,最后在一个小渔村的码头边坐上一艘有些年头的渔船,很快就消失在里海的茫茫夜色里。
      从阿塞拜疆到叙利亚最近的当然是陆上路线,离开巴库市后一路向西南,穿过亚美尼亚、伊朗、土耳其进入叙利亚境内,再沿着叙国北部的边境线行驶一段时间,就可以到达第二站的目的地—阿勒颇。
      只是这样一条笔直的路线,目前看来十分不现实。
      首先如果目的性太明显,很容易引来追兵的注意,虽然处女塔顶的那一战中老祭司牺牲自己击毙了昆图斯长老,但谁能知道身后还有哪些追兵?跟昆图斯一样可怕的敌人在血族中还有很多,再来上一个,现在队伍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对手。
      更重要的原因是眼下的国际形势,路途中必经的几个国家都不平稳,有些地区甚至战火频频,国与国之间、部族与部族之间冲突不断,就算是战斗力远胜常人的狼人和血族,走在这样的土地上也十分危险。
      所以综合考虑,还是得绕路。先在里海上坐船离开巴库到达伊朗北部城市阿斯塔拉市,然后搭乘漫长缓慢的伊印铁路列车前往德黑兰,接着转机土耳其安卡拉,换车南下,最终抵达阿勒颇。
      这样走绕的路程是直线距离的好几倍,需要花费的时间自然也要多了很多,唯一的优点是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安全性。天若瀚和天意等人商量定了最终的路线之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喻天晴。她一改往日的开朗,倚着舱壁坐在渔船船舱的角落里,偶尔用手轻轻抚一抚眉心,神情平静,但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疲倦。
      天若瀚心中微疼,天意走到姐姐身边席地而坐,习惯性地把头枕在她膝上,揽住她的小腿。喻天晴低头笑笑,轻抚天意阳光般的金发,用手指在他发丝间轻轻梳扶。天意把姐姐的腿搂得紧些,脸颊在她膝上蹭了蹭,含糊地低语:“姐,我困了。”
      喻天晴在他发丝间轻吻一下:“睡吧,天意。”
      船舱里没有亮灯,来自于仪表盘的光线十分昏暗,喻天晴看啥都是黑乎乎一片,狼人们的视力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只有在黑暗中生长了几百年的生物,才完全不会看不清他想看到的人。
      那样局促得甚至有些狼狈的依偎,在夜色里,竟然显得如此温暖,如此让人渴望和嫉妒。索尔亲王不知道自己的眉心已经紧锁,他定定地看着角落里的姐弟俩,突然转身快步走出船舱。天若瀚转头望向舱外甲板,索尔亲王黑色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了短短一瞬,再然后,已经站立在了桅杆顶上。
      海上无风也有三尺浪,夜半时分升腾起的薄雾被风吹得时浓时淡,索尔的身影时隐时现,象是一只鬼魅。同样走到甲板上的天若瀚抬头望一望桅杆顶上那只象是在发神经的吸血鬼亲王,再回头望一望船舱内,若有所思地也皱起了眉头。
      因为要隐秘,所以选择了一条最不象逃跑用船的旧渔船,所以速度有点慢,第二天中午过后才到达伊朗的阿斯塔拉市。
      阿斯塔拉市曾经是个海岸城市,因为里海的水量下降,它也就渐渐远离海岸线,如果不是因为伊印铁路,这个城市也许就会因为失去港口的地位而渐渐荒凉。只是原本可以发挥极大重要性的伊印铁路,因为沿线各国的低效、推诿、战乱等种种原因,建了好多年也没能全线通车,现在也只是北段伊朗境内的一段线路并入了该国的铁路线网,总算是让阿斯塔拉市恢复了一点点生机。
      站在这个更象是大型货运站的城市边缘,一行人等了好几个小时才等到了晚点的一趟货运列车。一只返程的空车厢,厢门一关就象只闷罐子。然后一只亲王,一只男爵,一个身价四亿欧元的中国杭州富婆,一个有石油有天然气还有很多很多资产不知道多有钱的有钱人,带着一帮都来历不凡的同伴们,在闷罐子车里或坐或躺,就连平时最注重仪表的莫尼卡小姐,也不得不在环顾四周以后,无奈地坐在了灰扑扑的地板上。
      张叔叔为了调动喻天晴的兴致,赶鸭子上架似的教她道家的吐纳打坐。小胖子汉森和马克西姆这两只吨位大的狼人也跟着学,还有张叔叔的那个亚美尼亚学生,小强,更是把姿势做得象模象样,一看就是已经跟着张叔叔练习过很久了。
      道家的那些专用名词,喻天晴用中文也只能是似懂非懂,更不要说用英文翻译给汉森和马克西姆了,反倒是小强拿出一本小本子来写写划划,把意思大概地解释给两名狼人同伴。
      不得不说道家传承了几千年,好象是有点东西,喻天晴硬手硬脚地盘膝而坐,按照张叔叔的指导呼呼吸吸,果然从丹田里,也就是肚脐下方升起一股热气,这股热气还渐渐向上升,甚至可以明显地察觉出它在身体里行走的路线。
      这么神奇的吗?喻天晴睁大眼睛,可一走神,那股热气‘咻’的一下又消失了。被烘得暖洋洋的感觉实在太好,喻天晴重打炉灶另开张,在心里默念着道法口诀开始呼呼吸吸。
      天意和天若瀚靠着车厢壁坐在一起,带着笑看着喻天晴和汉森马克西姆用生硬的姿势打坐,尤其小胖子汉森每隔一分钟就要探头看看地上放的一张纸,生怕自己没有按照小强的说明正确地运行真气,达不到完美的效果。
      在喻天晴后方打坐的小强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他不能说话,只能用手扶住她的双肩轻轻摇动。喻天晴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这一回从丹田里升起来的热气太多,在最初的徘徊游移之后,猛地一下就烘透到四肢百骸,她一瞬间有种指甲都被烘秃了的剧痛,张张嘴叫不出声音,向后倒进小强的怀里。
      天意和索尔同时掠到喻天晴身边,两个人四只臂膀向她揽抱过去,这回没等索尔退缩,循着本能的喻天晴立刻投扑向一个冰冷的怀抱,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皮肤接触到的冰冷触感让剧痛减轻了许多,她渴求地把脸颊也伸过去,贴在了索尔冒出了胡茬的脸颊上。
      喻天晴的动作让所有人吓了一跳,张叔叔更是差点走岔了真气,赶紧收了姿势转回头来连声唤道:“天晴,天晴!你怎么了!”
      天意睁大眼睛看着喻天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泛起红色,模样变得有些吓人,也不由得慌乱起来:“姐!姐!”
      天若瀚很快镇定下来:“扶天晴躺下!张大师,这是怎么回事?道家的气功怎么会这么严重的反应?”
      张叔叔摇头:“不可能,这只是最粗浅的入门吐纳,不可能有什么反应的!”
      索尔想要扶喻天晴躺在地板上,可是她不仅用双臂,更是用两条腿绞盘在了索尔身上,火热的手用力拉脱他领口的纽扣,把手掌伸进他的胸膛里平平地贴住,想要汲取更多的寒意来减轻痛苦。
      被她手指抚按的地方,象是有火焰在燎烤。索尔皱着眉用力地看着喻天晴失去理智时混乱的眼神,那种疼痛,和在特兰西瓦尼亚群山中的那个悬崖边他握住了被圣水浸过的念珠时一样,仿佛是一只烧得通红的烙铁,透过皮肤,径直按在了心脏上。
      就算得不到,也不能再失去。索尔亲王在事后很久才想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心里沸腾的那股情绪是什么,他咬着牙,换了一边脸颊与喻天晴相贴,耳朵里听见她似乎轻松了一些的叹息,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张叔叔把手指搭在喻天晴的腕部认真地听了听脉,两条眉毛快要皱到一起:“怎么内息这么乱!是我疏忽了,可能是内息和祭司大人引入天晴身体里的火种起了冲突,这该怎么办!”
      伊印铁路在伊朗北部的这一段路线车速不快,上车的时候已近傍晚,车行一段,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火车在铁轨上行驶时发出规则的贡东贡东声响,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跳动。天若瀚抚着喻天晴越来越热的额头,看着索尔脸上浮起的汗水,对着他说道:“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得找个地方先治好天晴。”
      索尔缓缓抬起头,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这段时间里火车行驶过的里程,对天若瀚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暂时安顿下来,或许可以想办法治好天晴之后再上路。”
      跳下火车的过程很顺利,天若瀚背着小强,索尔抱着喻天晴,象下楼梯一样轻松地就离开了行驶中的火车。离开铁路线,转回头向西北方向行走,伊朗高原北部的山脉对于狼人和血族来说就象是坦途,用最快的速度飞奔起来,没用多长时间就到达了阿尔达比勒城。
      这座伊朗北部的城市人口不多,十分安详宁静。索尔带着众人没有进城,而是从来的方向向东绕过小城,走进了深山里。
      伊朗北部的山脉名叫厄尔布尔士山脉,山脉东西绵延900公里,最高峰是位于德黑兰附近的达马万德山,阿尔达比勒城这一带的山脉海拔没有那么高,但山势同样险峻。月夜里,走在空寂无人的山谷与山峰之间,风声听在耳朵里象是哀啼,小胖子汉森抓抓头,嘀咕道:“怎么感觉到了血族的主场。”
      大块头马克西姆来自的那个家族在狼人中都算是十分保守的,对于和索尔亲王并肩战斗这件事一向没能打心底里接受,听见小胖子的话,也跟着嘀咕了几句,莫尼卡小姐赶紧一人拍了一脑瓜,用眼神示意他们少啰嗦,赶紧走路。大块头马克西姆见小强跟着这些狼人快速行走时的狼狈样,干脆大手抓起这个亚美尼亚小伙子背在了背上。
      山间的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越走越感觉前面可能是个坑。在小胖子和大块头快要失去耐心再次嘀咕的时候,转过一道山脊,有水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然后就是一阵极馥郁极美妙的花香。小胖子快跑几步超过大家,率先跑进了一片枝叶繁茂的阔叶林,随即从林叶间传来他惊喜的叫声:“这地方好漂亮!”
      确实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地方。
      厄尔布尔士山脉北部原本十分干旱,但在这片面积广阔的山谷里,却有一道十几米高的瀑布从天而降。瀑布水量丰富,在底部汇聚出了一个面积十分喜人的湖泊,更让人忍不住惊叹的是湖泊四周被阔叶林包围着的这一片山谷里,到处都种植着伊朗的国花——大马士革玫瑰。
      天上一轮弯月的月光映照在白色的飞瀑和清澈见底的湖面上,一阵风过,玫瑰花香浓郁得仿佛能用肉眼看见,以绿色的森林和玫瑰花海为背景,一幢古老的石堡静静地伫立在众人的视线里。
      索尔亲王的大名响彻在整个斯堪的那维亚半岛的黑暗生物耳中,天若瀚等人对他和他家族的实力都十分发解,但谁知还是低估了这位血族中立家族的亲王。亲王大人在罗马尼亚有自己的私邸还不出人所料,他的家族在遥远的伊朗高原北部深山里,竟然也有一座建造了将近千年的庄园。
      古代传说里,爱神阿佛罗狄特在玫瑰花海里奔跑,奔向爱人阿多尼斯,玫瑰花枝上的尖刺刺破了爱神的皮肤,鲜血滴在玫瑰花瓣上,将白色的玫瑰染成红色,从此玫瑰被人们视为爱情的象征。索尔亲王的母亲给这座种满了玫瑰的庄园起的名字,就叫阿多尼斯山庄。
      和阿卡玛斯公爵夫人的蔷薇古堡一样,山庄里也有一位忠心耿耿的血族管家。外表已经十分苍老的管家独居得太久,也孤独了太久,早就失去了警惕性,直到石堡的门被小胖子汉森用力敲响,他才姗姗来迟地发现自家主人的禁地里来了这么一大伙人。
      保持着数百年前生活习惯的老管家还在用蜡烛和油灯照明,昏暗的灯光下,他一眼就认出了索尔亲王,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混浊的双眼中有泪水落下:“亲王,殿下,您,您终于回来了!”
      因为自身能力的低微,和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足够的血食补充,长期只是吸食山野鸟兽血液为力量来源的老管家体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他的忠诚与勤劳始终如一,偌大一座石堡里,几乎每个房间都仍旧保持着随时可以入住的清洁程度,甚至几百年下来,所有门窗与家俱的开关铰链都得到了很好的保养。
      只是山庄里通常意义上的食物并不充足,地下室里老管家足够食用大半年的存货,被这一伙饥饿的狼人们一扫而空,吃饱了还不满足,小胖子汉森和大块头马克西姆一人拎了两瓶相当有年份的红酒,带着两名狼人战士到四周去巡逻并设置岗哨去了。
      天若瀚和天意以及索尔顾不上填饱肚子,他们将喻天晴安置在了二楼的一间卧室里,然后请老管家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症状。
      一个血族,活了再久,对于拜火教和道教的东西肯定不会有太深的研究,更弄不清它们在喻天晴体内起了什么冲突。只是天晴的症状太直接太明显,当下最重要的肯定是先要把她的体温降下来。
      降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喻天晴浸泡在石堡外花园里的那面湖泊中。瀑布的水来自山脉顶端冰川的积雪融水,在一年里气温最高的时候也保持着相当低的温度。索尔听了老管家的话没有丝毫迟疑,抱起喻天晴从窗口跳出去,奔跑到湖边,纵身轻盈地跃入了湖水里。
      在索尔怀抱里并不能让全身的温度都降低,但是现在一泡在冰冷的湖水里,喻天晴只觉得自己象是一只被人从炉膛里拎出去的烤鸭,骤然清凉的感觉让她的眼睛也睁了开来,迷迷糊糊地瞅着正拥抱住自己的人,然后把头偎靠在了他肩膀上,终于可以顺畅地呼吸了。
      跟着索尔从石堡里出来的人都站在湖边,无声地看着湖水里相拥的两个人。高大的血族亲王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身高只及到他肩畔的黑发女孩,平静的湖水以相拥着的两个人为中心,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金色月光照在水面的涟漪上,看起来他们俩象是正在一起沉没,也象是一起从水底里浮升。
      天意左腿向前跨出一步,右腿的速度突然放缓,慢慢地跟上去,年轻的狼人领袖站得比新月堡最高处的钟楼还要笔直,夜风吹动他有些凌乱的金发,月光下,他修长的影子倒映在湖水里,随着水波一荡一漾,碎散开来,再缓缓合拢。
      大家关切的眼光都紧张地投向了湖水里的索尔和喻天晴,只有在这座孤独的石堡守护了很多年的老管家,缓缓别开头,看向玫瑰花海里的某一处。
      老管家太老了,或许也是因为喻天晴的血脉太特殊,他能看出身边这些人都是狼人,但在他眼里,索尔亲王殿下此时此刻正拥抱着一个人类少女。
      多少年前发生的悲剧让老管家突然打了个寒战,曾经也有一个和索尔同样拥有无匹容貌的血族少女,因为爱上了人类男子,结果导致了血腥的屠杀,那些鲜血还在眼前流淌,那些哀鸣还在耳边嘶嚎。玫瑰花海里古老石堡曾经的主人,就是因为一段血脉禁忌的爱情,最终被判决走进阳光,化成了漫天粉屑。
      这姐弟俩,难道都将拥有同样的命运?
      老管家嘴唇嗫嚅着,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他转回头,关切地看着湖水里沉稳如一只深锚的索尔亲王,在他刚才看过的那个方向,走远一点,深红如血的玫瑰花海深处竖着一块白色石碑,碑底下,那个小得可怜的坟茔里躺着他发誓效忠至死的主人,安娜斯塔西亚公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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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擦肩而过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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