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平淡

　　已经开学两个星期了，唐芯瑜只觉得离苏子言越来越远了。
　　每天下课去找苏子言，她不是在听音乐，看书，就是在和裴以晴说话，似乎有很多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也可能是因为音乐，两个人交流起来完全不用担心找不到话题。中午大家都去食堂是，可是苏子言却可以在教室享受裴以晴亲手做的便当。晚自习后本来还以为可以一起回家，但苏子言还要和裴以晴去参加社团。直到快睡觉了苏子言才会回来，两个人都很累，对白几乎不超过三句。
　　本来以为，和她同校，关系会更好，可竟然会慢慢淡漠。对于唐芯瑜来说，距离可能会产生美，但对于苏子言，距离可能会产生遗忘！
　　“唐芯瑜！”一声巨吼把唐芯瑜的思绪全带了回来，“你上课呢跑哪神游去了!”班主任狠狠拍着桌子问道。
　　“对不起…”唐芯瑜低着头站了起来，轻声说道。
　　“你偶尔也要向苏子言同学学习一下啊！”每次班主任都会把高分考进来的苏子言抬出来当自己的得意门生。全班同学的目光再次投向苏子言，很不巧的是，她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苏子言！”班主任脸都气红了，吼道。
　　“有…”苏子言缓缓坐起来，疲惫的回应道。
　　“怎么能连你也…”
　　“对不起…”慢慢恢复了意识，捏了捏额头，却困倦的不得了。
　　“以后学习不要太晚…”班主任心疼的说道，然后示意她们俩坐下，“我觉得这课没办法上了。”刚准备发顿小脾气，下课铃就很给面子的响了。
　　“苏子言…”班主任刚出班，唐芯瑜就忍不住走了过去，“你以后早些回来睡啊，连你上课都睡觉了…”
　　“嗯，我尽量。”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每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唐芯瑜嘟着嘴，小发郁闷。
　　“酒吧那边放假，在社团和段辉多做点。免得复班了又慌张。”苏子言叹气道。
　　“总是那么累…”唐芯瑜承认，她真的很心疼这样折磨自己的苏子言。
　　“现在我得靠谁？我只有我自己，我得挣钱。”无奈的撇过头，却是那么辛酸。谁都走了，只留下应该享受青春快乐的苏子言，现在却要承受那么多孤单和压力。
　　有的时候憎恨谭怡可那样狠心的抛弃苏子言。
　　“那也不许太累了。”唐芯瑜微笑着说。
　　“嗯…”回答得很应付。
　　裴以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拿着自己的MP3就塞给苏子言，“你听听，我觉得很符合你。”
　　苏子言应声接过，塞进了耳朵。
　　失望还是有的，但又没有理由打扰，看着裴以晴清高的样子，忽然很难过，转身逃离了出去。

　　※ ※ ※ ※

　　“芯瑜！你怎么来了？”在篮球场上活跃的凌杰奕看到低着头冲进来的唐芯瑜，停了下来，走到球场边问道。
　　“小奕学长…段辉不在吗？”唐芯瑜魂不守舍的问。她找了很长时间的莫丽，可都不知道在哪，只好来找段辉诉说。实在是太压抑的，真想释放一下。
　　“今天没来诶，你怎么啦？苏子言呢？”两个问题，都卡在了点子上。
　　“我好想哭哦…小奕学长。”话还没说完，唐芯瑜的眼泪已经涌了出来。
　　“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吗？”凌杰奕有些慌了神，这种事果然还是段辉做起来比较好，自己根本就不懂怎么安慰女生。
　　“苏子言…她为什么这个样子啦，为什么…我已经尽力做到完美了啊，她很奇怪，我专门为她转到这里来，她怎么还这样子对我，我真的…好难过。”唐芯瑜捂着脸，泪水从手指间流出。
　　凌杰奕关于唐芯瑜和苏子言的事从段辉和莫丽那也听了不少，他知道唐芯瑜喜欢苏子言，说实话他心疼苏子言那样对待自己，因为谭怡可的离开，本来就够烦那丫头。现在害的苏子言这样辛苦…他把苏子言当亲人，很爱。所以倒希望唐芯瑜的到来能重新打开苏子言的生活。
　　“她就是这个样子啊，我和段辉跟她关系那么好，她还不是想理就理，不想理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抬个头。有些事情让她遭了很多罪，你要体谅她。“凌杰奕微笑着安慰道。
　　“可是…可是她总是甩下我，总是和那个裴以晴在一起，留下我一个人真的好孤单。”唐芯瑜擦着涌不完的泪水说道，像是终于找到能排泄的地方，一下子没完没了了。
　　“我知道我知道…”凌杰奕大咧的性格一下子温顺了许多，“以后我陪你好不好，裴以晴我听过，长得很成熟啦，但比你差远了。放学我送你回去吧，毕竟是晚上还要坐车，我们正好顺路。在学校要是无聊就来高二四班找我，或者篮球场，反正我跑不到哪去。”凌杰奕说。
　　唐芯瑜点点头，但还是停不下哭泣。这让凌杰奕有些心疼了，轻轻地揽入在了怀里。

　　※ ※ ※ ※

　　“言，来了。”但会看到苏子言和唐芯瑜进来以后，叫道。
　　“嗯，老师压堂了。”苏子言看大家都到齐了，便解释道。
　　“少来了，八成是你俩跑哪偷情了吧？”不知趣的某贝斯男笑道，之后这位仁兄就被大家集体瞪了一眼。
　　“言，酒吧那边，明天开始可以么？晚上八点到十二点。”段辉问。
　　“嗯，我随意，只要给钱就行。”苏子言放下书包很诚实的说。
　　“你怎么变得这么现实了？”段辉笑道。
　　“没办法，我缺钱。”她没办法坦白什么，难道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妈终于被逼疯了，抛弃她离开了吗？存款不多了，不靠自己还能怎么办。
　　段辉也不知道，苏子言不讲，他也不会逼迫她去在意生活的窘迫。
　　“对了，凌杰奕那家伙是不是和唐芯瑜好了？”段辉像是才想起，赶忙问道。
　　苏子言抬起头，眼神足以杀死一个人。
　　“别看我…”段辉郁闷的把头转开，“要宰去宰凌杰奕去，我只是看他们一天都在一起，而且放学芯瑜还等他来着…纯属个人猜测。”
　　“我不知道，与我无关。”苏子言收回眼神，向钢琴走去。
　　“喂，我说，你也别一根绳子上吊死。芯瑜真的很好，你又何必呢，自己这样折磨自己。不是都打算放开了么？而且我觉得，自从芯瑜来了，你开朗了好多。”段辉无奈的说道。自已又何尝不希望苏子言能像从前一样阳光呢？
　　也不知道苏子言听到没，刚一上手就是一排流利的短琶音，只是变得很有力很有力。

　　※ ※ ※ ※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屋子里黑着，没有任何动静。苏子言轻轻关上门，向卧室走去。
　　“你回来了哦…”一个疲惫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你怎么睡在沙发上。”虽说是问句，却听不出疑问的语气，反而有些生气。
　　没有啦…”唐芯瑜轻轻打了个哈欠，“等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小奕学长本来要陪我等，但是…我叫他先回去了。”声音一听就知道连眼睛都没睁开。
　　苏子言愣了愣，小奕…“快进去睡吧。”终于把那孤高的语气降了下来，略带温和地说。
　　“啊…不要，我还不想睡…”又是一个哈欠，“我们说会话嘛。”
　　“说什么，你不累啊？”
　　“我都好久没和你说过这么多话…因为啊，你每天都很忙很忙很忙很忙很忙….”说着说着就被倦意环绕，直直的向前倒去。
　　喂！”苏子言一把接住差点磕到茶几上的唐芯瑜，“真是傻瓜。”不知为什么眼神里多出一份心疼，抱起她进了卧室，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苏子言...”
　　“嗯？”
　　“苏子言…”
　　愣了一下，原来是呓语。
　　翻了个身，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 ※ ※ ※

　　天气燥热，太阳暴晒。而且又口干舌燥的，好像喝水…偏偏这个时候食堂又没有汤，还真是“照顾”诶…
　　“久等了，我去买了饮料。”凌杰奕刚一坐下，就摆出三瓶饮料说。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心细了？还能想到买饮料啊？”莫丽一边毫不客气的拧开一瓶，一边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凌杰奕狠狠拍了一下莫丽的头，递了一瓶给发呆的唐芯瑜，“还不是为了照顾芯瑜受伤的心灵。”
　　唐芯瑜用手撑着头，不停地拿筷子在饭里戳。
　　“苏子言还没来啊？”莫丽把手放在唐芯瑜眼前晃了晃，正经地问道。
　　“嗯…”才反应过来，接过凌杰奕的水，点了点头，“她最近都在班上吃的…”
　　“他每天都在吃那个裴以晴带的便当啊？太过分了！不然芯瑜你也做吧？”莫丽气愤的拍了下桌子，吼道。
　　“我才不要…干嘛要学她，况且我根本就不会做饭，哪有人家心灵手巧。”唐芯瑜红着眼睛，带着明显的醋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裴以晴比起怡可差远了！怡…”莫丽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凌杰奕狠狠拍了一下。
　　“这个时候提那个忘恩负义的死女人有意思么？”凌杰奕怒斥道。自从谭怡可当着他和段辉的面给苏子言说了分手以后，只要一提到谭怡可这三个字他就来气。
　　“哎呀，我是想说，别让那个裴以晴老黏在苏子言身边啊，都说失恋的人最容易被攻陷，万一日久生情…”刚说完就发现说错了，凌杰奕的大手差点又挥下来，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不要再说啦！”唐芯瑜也受不了，努力摇了摇头。
　　“哎哟，好了啊，以我对言的了解，裴以晴应该不是她喜欢的型…”凌杰奕安慰着，自己却想，其实自己有了解她多少呢？
　　“不然你直接告白算了！把你的心意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不就完了。”莫丽建议道。
　　“告白？”唐芯瑜抬起头，和凌杰奕异口同声的叫道。
　　“不行啦…”唐芯瑜又叹了口气，“我觉得苏子言不傻，她应该早就知道我喜欢她了吧？她现在这样做，可能是在告诉我她不喜欢我？我要是告白了被她拒绝，那不是更尴尬了，还不如就这样的好…”
　　又陷入死寂的沉默。
　　“都在啊。”忽然唐芯瑜身后一个平静的声音，莫丽和凌杰奕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只有唐芯瑜更加勤奋的扒起饭来。
　　“干嘛都这样看我？”苏子言奇怪地问，把打好的饭放在芯瑜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你…不是应该在教室吃吗？”莫丽小声问道。
　　“对啊，你应该在教室享受裴美女的厚待吧？怎么有心情陪我们这些庶民。”凌杰奕的口吻中带着极其的不爽。
　　苏子言都没有在意这种语气，头也没抬，“刚刚去社团拿新的谱子，没回班，直接过来了。”
　　“是吗…让她等急了不好吧？”唐芯瑜轻声问。
　　“和我又没关系，我又没让她带。”苏子言和奇怪地回应道，好像理所当然。
　　这话让莫丽和凌杰奕听了倒是舒了口气，看来苏子言也不是很在意那个漂亮女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唐芯瑜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反而会想，是不是自己对她的好，在她看来也是自作多情呢？
　　唐芯瑜低下头扒完最后的几口饭，忽然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身边的这个人，依然是自己熟悉的苏子言，可是离得越近，就越发觉得越来越陌生。可是，又没有理由留住她，也没有理由随时呆在她身边。但又害怕她离开，害怕有一天她会狠狠的推开自己，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与其这样，不如一只远远地看着好。
　　“我吃饱了。”唐芯瑜忽然站起来，向外走去。
　　“喂！”苏子言的声音，唐芯瑜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很认真的听。
　　“以后晚上不要等我了，我可能会回来的更晚，因为…”话还没完，唐芯瑜就奋力的跑开了，背对着苏子言，眼泪止不住往下滚。更晚回来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有一天根本就不再回来，连想等也等不到？
　　“苏子言！你很过分诶。猪哦！”凌杰奕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骂了苏子言，一口饭都没动，就追了出去。
　　莫丽愣在那里，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莫名其妙。”被唐芯瑜吓到了，也被凌杰奕吓到了。
　　“那个…怎么会更晚回家？”莫丽忍不住想把话听完。
　　“哦，要继续长酒吧了。”苏子言头也不抬地说。
　　“哦…看来芯瑜是误会了…”莫丽更加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 ※ ※ ※

　　喧闹的酒吧，疯狂的人群，幽兰的灯光。
　　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这一次进来，又陌生了好多。
　　“呵，连这个地方都弃我而去…”又是一杯酒下肚。
　　“芯瑜，你不要再喝啦，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小武阻止住唐芯瑜准备倒酒的手，着急的说，却又顾不上，客人供不应求。
　　“放开啦！你也和我作对哦？”唐芯瑜一把甩开小武，直接拿起酒瓶子灌了起来。整个人的意识已经不清了。
　　“你已经醉了！我去叫言来。”说罢，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准备出去。芯瑜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含糊不清地说：“她……和别人过夜……别……别叫他…来。嗯…”
　　“你抓得很疼！”小武本能的抽出胳膊，“苏子言能和谁过夜啊，她不就在…”话还没说完，唐芯瑜整个人失重连着凳子向后倒去，“哐”的一声摔在地上。
　　“喂！芯瑜！”小武冲出吧台，唐芯瑜狼狈地倒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好…痛…”
　　“你还好吧，真是的…”小武扶起唐芯瑜，然后转身对陈亚飞说：“帮忙看一下，我去叫苏子言。”然后不等陈亚飞点头，就冲去了后台。
　　“言！”一进去就大叫，苏子言正在收拾东西，动作很快。“你赶时间啊？”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
　　“嗯…唐芯瑜一个人在家。”苏子言平静地背起包要离开。
　　“在家个屁啊！”小武不禁吼起来，“她在吧台喝的烂醉，你自己收拾。”
　　苏子言已经冲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吧台边嚎啕大哭的唐芯瑜，便不顾追随者的眼光，快步走了过去。
　　“你疯了啊？喝这么多！”看到旁边树立这的酒瓶，苏子言也惊讶了。转头对上陈亚飞：“你们也敢卖！”
　　陈亚飞一脸为难：“不给她就闹啊…你家的事，少扯上我。”
　　唐芯瑜瞬间就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红肿着眼睛看着苏子言，一脸怨气。
　　盯着苏子言看了好几秒，忽然抬起手狠狠砸在苏子言身上，一边还骂着：“干嘛吼我啦！你干嘛回来？干嘛来找我？干嘛每天都和裴以晴在一起？我有多为难你知道吗？”唐芯瑜眼泪又再次流了出来，就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打，拼命地哭。
　　苏子言干干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也不知道向一个醉鬼有什么解释的。
　　那一刻，苏子言做了一件让自己都惊讶的事。
　　她一把握住唐芯瑜不停捶打着的手腕，向自己的身体拉来，然后紧紧地把她揽入怀里。
　　唐芯瑜愣在苏子言怀中，全世界都没有了声音，那一刻就像静止了一样，安静的没有呼吸，所有的人惊讶的看着她们俩，也许他们在尖叫，也许他们在咒骂，但是，唐芯瑜听不到，她唯独能感受到的是苏子言温热的身体。可是意识越来越不清晰，是因为喝酒的原因吗？不行啊…还不想睡着…

　　※ ※ ※ ※

　　醒来时，已经中午11点了。
　　唐芯瑜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昨天…是真的吗？
　　那种感觉，已久清晰地留在脑海里，可是，真的不是梦么？或者说，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人，真的是苏子言吗？
　　走下床，头还是有些痛，拉开门的时候，苏子言还是躺在沙发上，只是手里少了她依赖着的烟。
　　“早啊…”唐芯瑜轻声说。
　　“早。”平淡的回应。
　　“昨天…”唐芯瑜真的很想确认下来。
　　“昨天你喝多了，一直吐。真是的，酒量那么差还要喝，直到清晨才睡着。”苏子言一动不动，只是简单的叙说着。
　　“哦…”有些失望。“对不起哦，害你也没睡好。”
　　“知道就好。”苏子言真的很累的，没脾气地应着。
　　“对了！下午小奕学长要到市中心体育馆比赛，你去么？”唐芯瑜思考片刻后问道。
　　“不去。”又是凌杰奕…
　　“诶？为什么？”唐芯瑜好奇地问，自己哥们打球还这么正式，怎么能缺席呢？
　　“裴以晴下午要来和音。”
　　“哦…”没再多问，又是裴以晴…

　　※ ※ ※ ※

　　下午的阳光照在钢琴上，显得格外的清澈干净。
　　“其实我觉得这一段可以改一下，小提琴的独奏不好听。”苏子言转过身打断正在拉琴的裴以晴说道。
　　“为什么？我拉的不够好么？”裴以晴有些不开心地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干涩，如果配些和弦应该会好点。”那种撒娇的语气当然对苏子言没有任何作用，只是不想太打击大小姐的积极性。
　　裴以晴只好点点头，跟着和弦又走了一遍。
　　“呵呵，果然好听了不少，你真是个天才。”裴以晴笑道。
　　“是么…”苏子言也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你…可不可以单独弹一次曲子给我？”裴以晴放下小提琴，坐在苏子言的身边。弯弯的眼睛笑起来格外好看。
　　不好拒绝，苏子言便抬起手，刚一落在琴面，便是一段轻柔的旋律，指尖像是和键盘商量好了一样，在触碰的那一秒，就像在平抚着心灵。
　　“言…”裴以晴忽然伸出手去触摸苏子言在键盘上飞跃的手指，琴声戛然而止。
　　“嗯？”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坐在钢琴前面，会真的忘记你的外表，读到你心里很女生的一面。”裴以晴轻轻地说道。下午懒洋洋的阳光轻柔地打在她脸上，分外妖娆。
　　“或许吧，只有我面对它时，才会如此真实。”苏子言无奈地摇着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会伪装。
　　“你知道的吧，我对你的感觉。”裴以晴觉得苏子言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干脆直截了当的讲了出来。
　　“什么？”苏子言莫名地抬头，疑惑。
　　“从你进班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已经不能自拔，也许是上帝安排，让我坐在你身边，我们有着同样的音乐理念，这让我很兴奋。开始我觉得我可能只是对你好奇，对你迷人的外表迷惑。可是真的走近你，才发现你的孤寂，真的很不忍心看你一个人，也许，我还不够了解你，但我不想看你难过，你的每个动作都透露着你内心不安稳的情绪，我在想，也许你受过伤，可我愿陪你去弥补。能不能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裴以晴抓苏子言的手越来越紧，很急切地等待着苏子言的回应。
　　“你想要怎样了解。”苏子言有些烦闷，抽开手，装傻。
　　“我喜欢你。”裴以晴顿了顿，“我不鄙视同性，但很惧怕。开始我真的觉得自己变了。可见到你又不能自拔。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就是看你和别人在一起会不爽，既然如此，我愿意去接受对你的这份爱。我想安静的陪在你身边，去慢慢读懂你的心。不论怎样都不会离开。和你一起度过，为你分担。”
　　苏子言有些惊讶这么直接的告白，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有些混乱。是很美丽的女人，可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可能把每个人都得很正常，所以没在意过她们的做法。谁知道现在同性恋这么容易被周围的人接受。
　　看苏子言低着头，裴以晴有些心动了，轻轻闭上双眼，向苏子言靠近。
　　也许这个大小姐，从来不相信自己没有魅力。所以显得过于自信了。
　　嘴唇刚刚挨到脸颊，苏子言就犹如触电了一样站了起来，有些慌张，轻声说：“对不起。”
　　裴以晴有些害怕地看着苏子言，害怕她的下一句。
　　“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裴以晴眼睛里已有委屈和失落在闪动。
　　“对不起。”除了这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在以前，可能会很爽快地拍着面前女生说，我不喜欢你啊。可是现在不行，因为知道了被人拒绝的痛苦。
　　尴尬的场面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苏子言回到沙发上，点了只烟。任裴以晴去留。
　　僵了许久，裴以晴摸了摸哭花的脸，转身说了句“打扰了”就提着琴飞跑了出去。

　　※ ※ ※ ※

　　“喂，苏子言，你今天又是从哪回来，然后没回班，直接过来的啊？”凌杰奕看到苏子言又坐在食堂里吃饭，一脸不爽。但还是把打好的饭放在旁边坐了下来，不是讨厌，只是觉得她不该伤害爱她的人。
　　“干嘛？唐芯瑜吃醋你也吃醋啊？妇唱夫随哦？”苏子言咬着筷子，一脸“与我无关”的样子。
　　“夫妇的屁啊，我才没时间和小女生交往。”凌杰奕莫名其妙的看着苏子言，也许像他这么大了，都开始向往成熟女性了。真的觉得小女生没什么意思。
　　“什么啊…还以为你们好了。”像是无心的问。
　　“怎么可能嘛！”凌杰奕像是听到了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你马子我怎么可能抢，切！”
　　“谁马子？”苏子言脸上明摆着写着“我不爽”三个字。
　　“当我没说…”这种玩笑现在还是开不起的，不然苏子言说甩头就能甩头走人的。凌杰奕赶忙埋下头，狠扒了几口饭。
　　“你们来这么早哦…”本来只约了凌杰奕和莫丽的唐芯瑜，见到苏子言不免有些尴尬。拉着莫丽放下饭，思考半天还是坐下了。
　　“以后一起回家吧。”苏子言干干地说道。
　　“诶？社团呢？乐队呢？你不去了吗？”唐芯瑜不知道是疑惑还是喜悦。
　　“放你一个人在家，又不知道你会闹成什么样子。所以酒吧那边你陪我去。社团…我和段辉讲过了，不会再去了。没有意思。”
　　“那裴以晴呢？她很希望你去吧？”唐芯瑜急切地问。
　　“和她又没什么关系，都是我自己的事。”苏子言不耐烦地回答道。
　　唐芯瑜笑着摇了摇头，真好，苏子言又被完完整整地还回来了。
　　倒是凌杰奕很大哥地摸了摸苏子言暗红色的短发，笑道：“真是个傻丫头啊，我还误会你来着。”
　　苏子言抬头，眼神直接逼杀凌杰奕。
　　但至少唐芯瑜觉得，这世界没有外人入侵了。顿时爽朗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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