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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这山中没有什么可玩耍的东西,更没有账本可看,突然闲下来的黎婼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入秋后的山里确是有些冷,黎婼无意识裹紧身上被子,还是有些凉意。
直到身边一阵暖意袭来,黎婼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
只是被黎婼贴近的萧衡背脊一僵,片刻后才放松下来。
黎婼却尤觉不够,冰凉如冷玉般的手更是隐隐要伸进萧衡衣衫中。
萧衡一个正常男人那里能受得住喜欢的人如此撩拨?
耳根子都在发热,可又舍不得推开,最后只得面上不情愿似的将她手握住,相扣一起,心里却十分满足。
因此黎婼翌日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手被萧衡握着,并且是十指相扣状。
他是什么时候到床上来的?
果然如萧衡所说,天边露出一抹晨色时,便有一辆马车停在别院外,从上面下来的正是鸢蝶与雉雪。
两个小姑娘显然没见过这阵仗,脸色不太好,显然有些后怕。
护送她们过来的是景六,黎婼与两个小丫鬟说话,萧衡去处理景六带来的信件。
鸢蝶似乎十分紧张,先是瞧一眼萧衡离开的方向,确认真的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娘娘,这次殿下一定是生气了,竟然将娘娘囚禁在这深山中!”
黎婼面露疑惑:“囚禁?”
雉雪跟着用力点头。
黎婼忍不住解释:“可萧衡也在,哪有囚禁别人的人将自己也留下的?”
鸢蝶、雉雪:……
两人相视一眼,完了,娘娘竟然为殿下说话,殿下都已经将娘娘送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娘娘还念着殿下!
雉雪语气焦急:“娘娘,殿下想走是随时可以走,可没有殿下的允许,娘娘可能这辈子都没法离开这。”
黎婼点头,觉得雉雪说得有道理:“可是这里有吃有喝,还可以住这么大的别院,也没什么不妥吧?”
况且萧衡真的离开,自然不会将景四、景六留下看守她,到时候她想离开,不过是动动脑子的事?
鸢蝶:“可娘娘不是说以后要去南鲁见小公子吗?”
房外的人脚步一顿,随后大步走了进来,阴沉道:“太子妃想去哪?”
鸢蝶、雉雪连忙跪下,黎婼也在心中暗道不好,怎么每次说话都会被萧衡听见?
“妾身哪也不去。”
萧衡紧紧盯着她瞧了一会,才越过黎婼将放在案几上的书拿走。
只是离开前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鸢蝶、雉雪二人。
许是他目光太过压迫,二人肩背微微打颤。
萧衡:“孤也觉得太子妃哪也不会去。”说完便离开了。
黎婼微微愣神,片刻后才发现两个小丫头还跪着,连忙道:“你们快起来。”
鸢蝶、雉雪相视一眼,瘫坐成一团。
“平日里不是挺大胆的?怎么怕成这样?”黎婼见状揶揄道。
雉雪先是舒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娘娘宠着奴婢们、纵着奴婢们,奴婢心里知晓是娘娘爱护奴婢。
殿下面前,只一个冷眼奴婢都吓得发抖。”
鸢蝶也跟着附和:“对!以后再不可在殿下背后说这一些劳什子的话,万一再被殿下——”
鸢蝶还未说完就瞧见主子与雉雪扫过来的眼刀子,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黎婼是领教过鸢蝶的乌鸦嘴,可不想再听她说些不好的话。
都说山中有闲客,可萧衡却每日醒来陪着黎婼用完早膳便一头扎进书房中,景四与景六更是行色匆匆。
只有黎婼主仆三人悠闲自在,一人一枝鱼竿坐在湖中小船上看着来去匆匆的景四与景六。
鸢蝶:“娘娘,殿下政务繁忙为何不回府中,将事情处理妥当后再来这别院?”
黎婼看着平静湖面:“许是不宜留在京中。”
鸢蝶懵懂,转头疑惑地看向雉雪,雉雪只摇摇头,没说什么。
只是她心中却多少有些猜测,一来定是那日三人所说的话惹恼殿下,才会在翌日就将娘娘带到这山中别院。
二来,许是京中要变天了。
黎婼一行人在山中过得闲适自得,但京城内中却有人不好过。
陈郁在接到二皇子萧彻送来的密信,得知黎婼并无大碍,也放下了心。
而深宫中,苏贵妃谋害胡贵人,令其动了胎气险些小产,而皇上还在病中,听闻此事又被气晕厥过去。
直至夜半醒来时,得知胡贵人与肚中孩子并无大碍这才放宽心,而后将苏贵妃降为苏妃,禁足与椒合宫中。
椒合宫中,苏妃没有像以往那般摔瓷器玉石,神情淡漠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未着粉黛的她,眼尾有细微纹路,再不是年轻时容颜。
一双凤眸中像是淬了毒液一般。
这时有宫人来报:“苏夫人求见。”
镜中的苏妃扬起一抹狠毒的笑,她身后是苏家,就算被降了位分又如何?只要有苏家在,胡贵人拿什么和她斗?
即便是禁足,她依旧可以见到宫外的母亲。
苏夫人虽身形富态,一双透亮的眼睛却十分精神。
手中的雕花拐杖,敲击在地面上,言语中带着威严:“你们都下去,老身与苏妃娘娘单独说会话。”宫人们闻言躬身退出殿外。
苏妃对母亲这般作态微微露出些不满,她还是贵妃时,母亲可从没这般在她宫中耍威风。
可眼下她有求于娘家,也不与计较。
她走到主位上坐下:“今日找母亲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劳烦母亲。”
苏夫人径自坐下看向自己女儿:“何事?”
“想必母亲已经知晓本宫被降妃位的事,这次着实是本宫大意,才会着了胡贵人那个狐狸精的道。
母亲挑几个漂亮伶俐的可人,送进宫来,本宫定要胡贵人肚子里那个孩子生不出来!”
苏妃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发现苏夫人脸色越发低沉。
苏妃又说一些咒骂胡贵人的话,才意识到苏夫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母亲?”苏妃略微疑惑唤了苏夫人一声。
苏夫人抬眼看着女儿,神情中并无半分温情:“皇上正是病重时,娘娘心中只有儿女之情?”
苏妃面上一怔,却误会了苏夫人的意思,以为是在责怪她不顾及皇上的身子。
顿时有些微怒:“皇上不过是风寒之症,过段日子便可痊愈。
可胡贵人的孩子就要生了,若是一个皇子,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就是晋升为妃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日后又是一个与皇儿争夺皇位的皇子。
母亲说本宫只在乎儿女之情?若是本宫在乎,何至于让母亲送人进宫?”
苏夫人将手中茶盏重重落下,神情晦暗,苏妃瞧着这样的母亲,心头一悸。
“不过是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如今有已经成婚的太子又有战绩显赫的二皇子,娘娘若不是沉溺儿女之情自当知晓该防范的是谁!”苏夫人言辞犀利道。
苏妃微怔,针对胡贵人除了她肚中孩子,最大缘故自然是因为她获得皇上的独宠。
被说中心事的苏妃,脸上微热颇有些恼怒,嘴唇嗫嚅终是没说反驳之言。
苏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慢步走到苏妃面前:“娘娘是老身肚子里生的,老身还看不懂娘娘?
今日老身过来不过是告诉娘娘一声,皇上是看不到这个孩子出世了。”
苏妃闻言眼睛一亮,随后又察觉母亲的话有些不妥,眉头微拧:“母亲的意思……”
苏夫人倾身靠近她:“皇上活不到那个孩子出世,老身今日特地来见娘娘自然也是为了共图大计。”
苏妃倏地站起,撞得苏夫人身形微晃险些跌坐在地上。
她手臂颤抖着缓缓指向苏夫人:“母亲是疯了不成?”
苏夫人冷笑:“苏家为皇室尽心尽力多年,如今前有太子后又二皇子,皇上又多次敲打你父亲。
你父亲如今更是不得不称病在家,就是为了避开皇上忌讳。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苏妃突然用力抓住苏夫人的手腕,神情慌乱:“不、不是这样的,皇上一定会把皇位传给皇儿的。
母亲,您去告诉父亲,皇位是皇儿的,皇上也不会动苏家。
皇上他不会,不会的……”
苏夫人拂开她的手冷声道:“娘娘最不该的,就是对皇上动了真情。”说完理了理衣裳:“不知娘娘可还记得太子前往何县查贪污一案?
若不是娘娘在皇上身边说了不该说的话,何县的事何故于让太子知晓又何故于被皇上知道?
好了,事已至此,只要娘娘安分守己,后面自由无上尊耀等着娘娘。
娘娘可不要做傻事,娘娘身边的新婢女可还用的习惯?”说完不等苏妃应声就转身离开了。
何县?何县私造兵器一事,折子如雪花一般落在皇上案前,若不是事关重大,皇上不信任太子,暂且压下,只怕这事涉及朝臣早已锒铛入狱。
如今母亲却告诉她,何县一案竟是父亲所为!
苏妃泄气一般颓然坐在软塌上,脸色苍白唇瓣微颤,继而疯癫般笑了起来。
那两个新来婢女冷脸将殿门关上,丝毫不顾苏妃的怒声斥责,她们的主子是苏家而不是眼前这个早已失去帝心的废妃。
苏妃再次听到外面消息时,是皇上身边元公公带来的一道圣旨。
三皇子萧征下毒谋害皇上,贬为庶人,幽禁于云山行宫。
三皇子生母苏妃褫夺封号,幽禁椒合宫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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