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此生,日日与君好

作者:才会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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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 章



      下午放学后,芸熙在校门外的集合地点等了老半天,北辰才推着车子姗姗来迟,碰到老师压堂再加上今天他值日,想快点出来确实有些困难了。
      从中午开始天空便堆起了乌云,到现在愈发浓重了,两人赶紧骑上车子往家的方向行去。
      “听说了吗,流氓好像被抓到了,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芸熙想到今天最爆炸性的新闻,赶紧跟北辰分享。
      “嗯,好像是昨天晚上被抓的,我听老师说那个流氓又去骚扰小姑娘,结果被巡逻的便衣民警抓个正着,便宜他了,白瞎了我为他准备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你准备啥了?”芸熙好奇道。
      “秘密。”北辰一笑,“用不到就最好,省的污了我一世的英名。”
      芸熙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又想到了其他事情,“今天的篮球赛你表现得不错嘛,凡凡都夸你有篮球意识呢。”
      “哪有什么篮球意识,也就练习了几次,还差的远呢。”
      半个月前,学校通知要举办初二年级篮球比赛,好朋友同时也是三班体育委员的何爱博偷偷给北辰报了名,不得已北辰只得临时抱佛脚跟何爱博专门训练了一段时间。但效果显然并不理想,篮球赛上他仅得的八分就是最好的证明。
      “谁说的,虽然得分不多但你那几个抢断很关键呢,打乱了夏光和王雨泽的默契配合,让“夏雨”组合下不了雨,嘿嘿,三班能领先全场你的功劳最大了,直到……”
      “直到最后半分钟,”北辰懊恼道,“都怪我,本来我们是有机会赢的。”
      最后半分钟,四班得到了球权。北辰贴身盯防王雨泽,他知道这关键一球一定会让球技最好的王雨泽来投的。果然,一切都如北辰料想的一样,他也迅速出手将球从王雨泽身前拦截了下来。
      然后,最尴尬的一幕便发生了,也许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而有些紧张,北辰竟将球鬼使神差的传给了三分线外的夏光,无人盯防的夏光读秒出手,篮球应声入网,四班最后以一分之差硬生生把三班挡在四强之外。
      “没关系啦,谁的第一次不会出现点失误呢,只要以后多多练习,下一个灌篮高手就是你呦。嘿嘿,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最忠实的粉丝。”芸熙安慰道。
      赛场外,她确实成了北辰最忠实的粉丝,冒着被四班同学打断腿的那种。
      每次北辰贡献抢断或者得分,她都情不自禁的欢呼雀跃,害得以凡也忍不住翻起白眼,质问她到底是四班的人还是三班派来的卧底。
      直到北辰在她的加油声里送出最后那记致命失误,才彻底为她洗脱了冤屈,原来她的叫声还能用来分散北辰的注意力。

      “啊闪电,快要下雨了。”芸熙望向被一道粗大的电光照亮的半边天空,有些担忧道。
      “哎呀,我们班的窗户我好像忘关了。”放学扫地的时候屋里面尘土飞扬,是他亲手把窗子打开散灰尘的。后来又担心芸熙在外面等的太久,所以收拾完便匆匆离开了教室,窗户的事他全然没印象了。
      “那怎么办?”要是晚上来个“水淹陈塘关”,那明天辰哥哥肯定会被老师痛批的。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回学校。”北辰顿了顿道。
      “不行,那样太耽误时间了。”芸熙摇头,“反正这儿离家也不远了,你直接回学校吧,我自己回去,要是下雨你就先在学校等着,我通知叔叔让他来接你。”
      “可是……”
      “没事,这条路我都走过多少次了,闭着眼睛也能到家,你快去吧。”
      “嗯,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芸熙嘿嘿一笑,“别忘了我可是跆拳道高手呦。”

      半小时后,北辰又返回到他和芸熙分手的地方。
      他在学校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因为到了学校才知道,门卫李大爷见今天天气不好,早就把各个教室都巡查了一遍,没关的门窗顺手都关好了。北辰道过谢后,伴着愈来愈烈的雷声赶紧往回走了。

      “咦,那是……”又一道闪电划过,北辰瞥见路边的草丛里似乎倒着什么东西,他停下一看,竟是一辆自行车,而且正是芸熙的粉色自行车!
      怎么回事,北辰心脏漏跳一拍,难道芸熙摔车了?他赶紧在附近查看起来,嘴上也大喊着她的名字,可惜没得到任何回应。
      芸熙去哪了?
      她要是受伤了应该会在原地等着他吧,或者被什么人送回家了?对,反正离家也不远了,先到她家看看再说。
      他骑上自行车立刻便走,可是才出去五六米,又一道闪电把路边的一个小东西映照进他眼中,那不是别的,正是芸熙最喜欢的兔子发卡!
      北辰捡起发卡,上面还夹着几根乌黑的长发,他目光扫过旁边的草丛,从粉色自行车到这里,呈现出一片凌乱的踩踏痕迹,而且这痕迹还一直向前延伸过去。
      北辰顺着痕迹一直走,数十米后,停在了一条通往附近山峰的土路旁,看到上面三三两两的脚印,他知道芸大概率是进山了,而且同行的似乎还有别人!
      出事了!北辰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身体立刻毫不犹豫的向山上跑去,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四十分钟,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嘿嘿,今天运气真不错啊,竟然能遇到一个小美女,啧,真水灵。”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的面包,一边看向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年轻女孩,满脸□□着。
      女孩嘴上被贴了胶布,只能含糊不清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但从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也能看出,她内心深处显露出来的巨大的恐惧和满满的愤怒。
      “连生气都这么诱人,真让咱迫不及待啊,”男子嘴上说着,却并没有马上对女孩做什么,他又翻起女孩的书包,从里面找出一袋牛奶和两根火腿肠,“小姑娘别着急,等老子吃饱喝足了再来好好伺候你,嘿嘿。”说完又大吃起来。

      男子一边吃东西,一边又在心里埋怨起他的“好”同伴韩老五来。他本来千叮咛万嘱咐,让老五安分点,别冲动,先稳定下来再慢慢寻找猎物,谁知他没忍两天便精虫上脑,竟然偷偷跑去骚扰人家小姑娘,结果地点还不会选,被路人撞个正着,偷鸡不成差点被鸡啄瞎了眼。
      然后就把自己也给连累了,被警察追的直接跑上了山。然而这个二货竟然还不消停,受不了山上的苦又跑去“采花”,这下可好直接进局子里了,嘿,以他那鲁莽的性子,能活到现在真他妈是奇迹。不过老五总算还有“可取之处”,就是傻了吧唧的讲义气,到现在还没把他供出来,否则警察也不会全都撤走了,在老五被突破之前,他必须赶紧离开A市。
      男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孩,不过临走他多少也得留下点痕迹,不舒爽一回他连老五都不如了。
      他剥开最后那根火腿肠,有些不舍的小口品尝起来。
      在山里待了这么多天,食物早就没有了,他只能趁着天黑下山,到居民家里去偷点,或者就去附近的垃圾站捡点剩饭剩菜,这坏人当的真他妈窝囊。但即便如此,他最近两天也是粒米未进了,否则早把这小妞给办了。
      男子吞下最后一口食物,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这个女孩还真是漂亮,圆脸蛋,高身长,以后必定是个大美女,嘿嘿,不过她的第一个男人却是我,过了今晚他就算死了也值了。呸,死什么死,今晚他要把她折磨的□□,这一个多月的存货全都给她,那滋味一定……
      男子猛吞了一口口水,嘴角也不禁越咧越大。
      女孩见状,愈发用力挣扎起来,但却根本无济于事,她眼中渐渐显露出绝望的神色来,她的超级英雄或许不会出现了吧……

      其实北辰在那恶人吃东西时便已经赶到了,只是一直隐藏在大树后面,没有立刻现身。他强压下澎湃的心情,暗暗观察着现场状况,做着大致的评估。
      地上的女孩自然就是芸熙,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腿上也系着一根绳子,完全动弹不得。
      而她身前的男子则身材极其魁梧,小臂甚至比北辰的大腿还要粗,如果发生正面冲突,北辰确信自己连一个照面也坚持不了。即使算上他手里握着的半截木棍,也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所以,他一定要从背后发起攻击,而且要一击必胜!他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耐心,等待对方露出致命的破绽。

      男子扳过芸熙的身体,让她正面向上。然后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住她校服的拉链,“唰”的一声全拉下来。
      “粉色背心,嘿嘿,这就是青春吗,真嫩啊。”男子□□一声,伸手抓住背心的下沿便要掀起。
      “嘭”的一声,一根木棍狠狠的击在了壮汉的后脑上,他的手顿时一僵,整个人缓缓的向旁边倒去。

      北辰大口喘着粗气,仍保持着击打的动作。他刚刚见到芸熙就要受欺负,哪还管得了什么时机不时机的,一股脑便冲了上来,然后猛的打将下去,好在结果看起来还不错。
      芸熙本来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应对时却突然没了动静。然后当她发现站在她面前的忽然变成了辰哥哥后,脸上瞬间便呈现出惊诧,狂喜,劫后余生,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丝委屈,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北辰缓过神来,赶紧扯下芸熙嘴上的胶布,“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呜呜,你怎么才来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芸熙沙哑着嗓音道。
      “怎么会,我们一起回家。”
      北辰一边安慰着,一边把芸熙扶坐起来,然后到她身后去解她手上的绳子。此处分外凶险,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坏人不是被抓到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她转头想去看一眼那个对她行凶的人,可是却只瞥到一只破烂的鞋子。
      “不知道,”北辰摇了摇头,“也许是漏网之鱼吧。”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死结打开,芸熙的手总算得到了自由。
      “你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北辰话还没有说完,身体便遭到重击,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便横着飞了出去。
      “臭小子,敢偷袭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此刻本应该晕倒在地的男子却揉着脖颈站在芸熙身侧,恨恨的望着北辰。
      “辰哥哥……”芸熙要爬过去察看北辰的情况,却被壮汉一脚踹翻。
      “小娘们你给我老实点,等老子收拾完他,再来收拾你,嘿嘿。”男子伸出粗壮的手臂捡起地上另一根绳子,缓缓的朝北辰走去。

      “等等,”北辰艰难的撑起身体,费力开口道,“我,咳,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呵呵,我想要的就是你这个小女朋友,别的我什么都不要。”壮汉继续逼近。
      “我有吃的,还有很多钱,你不想要吗?”见他刚刚风卷残云的胃口,还有他这身狼狈至极的装扮,北辰大概能猜到男子最近的境况。
      “哦?”壮汉顿住脚步,有些迟疑起来。
      北辰露出一丝人畜无害的微笑,他缓慢坐起身体,从书包里掏出一袋饼干和两个橘子扔给男子,又拿出数张一元和五元的纸币也一起扔了过去。
      男子却摇头一笑,“不用跟老子玩什么拖延战术,我先把你捆上再自己找也是一样。只要你俩老实听话,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等等,我书包里有个内兜,你找不到的。”北辰边说边快速摸索,终于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里还有一百。”他右手一扬,一包东西瞬间脱手朝男子头部飞去。
      壮汉嘴角下沉,似乎早有所料般伸手便是一抓,一包白色粉状物体被他轻易抓在手中,看样子八成是石灰,只是由于眼前的男孩太过紧张而忘了打开袋子,没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壮汉心中的怒火瞬间窜起,他先是被一闷棍差点敲晕,接着又被这小子此般戏耍,实在丢人到家了。
      他急冲两步,抬起巨拳便狠狠砸向北辰的太阳穴。这一下劲道十足,如果北辰中招恐怕就再无反抗之力了。
      北辰面上虽有一丝惊慌,心中却镇静异常。他竟丝毫不闪不避,左手倏地向前抛出,一把红色粉末瞬间便罩住已离的极近的男子面部。那才是他的真正后手——辣椒面。
      壮汉惊叫一声,赶紧闭上了眼睛,但多少还是有一些粉末飞了进去,他不得不硬生生停下身形,赶紧抬手去擦拭。
      北辰照着男人的膝盖就是狠狠一脚,同时大喊着让已经解开了腿上的绳索,已经站起身来的芸熙赶快逃跑。
      “想跑,门都没有!”男子强行睁开已经被辣的通红的双眼,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径直向北辰刺去。
      北辰快速后退一步,伸手又是一抛,红色粉末再次来袭。
      “你活腻了!”壮汉此刻已被彻底激怒,他毫不闪避的一步向前,匕首直奔北辰的心脏。
      电光火石间北辰只来得及向旁边移动了一点身位,便被刀尖破衣而入。
      北辰下意识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刀身,一大口鲜血瞬间喷了出来,“你,你为什么杀……”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便迅速睁大,眼白缓缓上翻,“扑通”一声向一侧倒去。
      壮汉愣愣的看着插在男孩胸口上的匕首,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虽然犯下过许多罪行,但唯独没有杀过人,因为杀人的后果太严重了,不是他能轻易承担的。
      “辰哥哥你怎么了?”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芸熙甚至还没有决定是跑是留,“你这个杀人犯,我跟你拼了。”
      她见北辰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嘴角和衣服上被鲜血浸染,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丝丝血腥,心中顿觉无比悲痛,芸熙一个箭步向前,瞬间使出了平时怎么练也练不成的招式——腾空后旋踢。
      猝不及防下,壮汉被踹的“噔噔噔”后退好几步,直接摔倒在地,等他缓了好一会才捂着心口艰难站起来时,却发现女孩正趴在男孩身上放声大哭,一副不再理会他的样子。
      男子表情来回变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个是杀两个也是宰,既然都到了这一步,索性就一起解决了。
      他径直来到芸熙身后一把将她抱起,这么可人的女子不好好享用一番岂不太可惜了,又瞥了一眼地上无比“安详”的男孩,不禁蹙了蹙眉,在死人旁边做那事他还没那么重口,不由得走远了些。

      芸熙拼命挣扎着,力气却实在差的太远了,没一会便被牢牢控制住。
      壮汉单手钳住她双手直接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则再次抓住她的背心下沿,“扑”的一声向上翻起。
      “嘭!”木棍与脑袋撞击的声音再次响起,壮汉僵住身体,微微转头想弄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又是“嘭”的一声,他的神智瞬间涣散,颓然的倒了下去。
      “辰哥哥,你……”芸熙惊叫,他不是已经……
      “别说话,起来帮忙,咱们把他捆起来。”刚刚就是因为话太多了,差点死在这里!
      “哦。”芸熙虽然满脑子不解,但仍听话的和北辰一起把恶汉捆的像死猪一样。
      北辰仍不放心,又从男子的随身包里翻出一根绳索把他绑到旁边的大树上。
      “走,我们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他。”北辰拉上芸熙,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辰哥哥,你……”刚刚她偷偷察看了地上的影子,北辰的与她一般无二,所以他应该是人没错。
      “我那是装死的,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装死?”
      “嗯,他拔出刀来那一刻我便想到了。他第一次刺向我时,我一边躲闪一边偷偷把嘴唇咬破了,”北辰心有余悸道,“等他再次刺向我时,我便将计就计,故意让他刺中。”
      “啊?那你……”芸熙看向他的胸口,确实不像受重伤的样子。
      “因为我有这个。”北辰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银白色长命锁。只见那锁的表面有一处深深的凹陷,显示出当时的力道确实不轻。
      “这是奶奶送你的满月礼物?”她似乎在北辰的百宝盒中见过。
      “嗯。”因为长命锁放在他贴身的衣兜里,他估计了一下刀尖刺来的位置,微微挪动身体,让锁身正好能护住他。
      “太感谢奶奶了。”芸熙双手合十道,奶奶的手镯帮她试过毒,奶奶的长命锁又救了她们的命,没有比这再好的奶奶了,“对了,你的嘴唇没事吧,喷了那么多血,我还以为是真的。”那个恶人好像还被喷了一脸。
      “没事,我的火力多旺啊,要不要再表演给你看?”北辰故作轻松道。
      “不要!”芸熙赶紧摇了摇头,“还有哪儿受伤了?”
      北辰轻轻摊开手掌,苦笑道,“我当时必须紧紧抓住刀身,不能让他抽回去,所以……”
      芸熙赶紧察看起来,只见他食指和小指的关节处甚至隐约能看见白骨,不禁心疼的泪眼汪汪,她赶紧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崭新的手绢绑北辰包扎起来。

      北辰后来才知道那名恶汉名叫于海浪,外号于老三,在外地已犯案数起,是被全国悬赏通缉的人物。北辰和芸熙因为自己的英勇无畏各获得了五万元奖金,又受到了各种表彰这里便不再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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