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

　　年少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以后可能就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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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苏禾，八岁时父母离异，自此跟着母亲一直生活在平市的南巷。
　　母亲是个自由职业者，不常回家，所以也不常管我。一年到头都不知道能不能见着她五次，她的模样我似乎都有些淡忘了。
　　其实我知道，她不常回家不仅仅是因为职业，更多的，是因为我这张脸，这张和父亲有着七分像的脸。

　　“小禾，去上学啊？”是对门出去买菜的林奶奶，她记性不太好，我昨天告诉了她一遍，她还是不记得了。
　　她很慈祥，对我也很好，经常喊我去她家吃饭。
　　“嗯，今天高二开学第一天。”我笑着回应她。
　　“要加油哦！努力学习。”她握住我的手告诉我，脸上笑眯眯的。
　　“嗯，您慢点。”我怕她摔着，便搀扶着，但她硬是不让我扶。
　　“不用扶，我腰板好着呢！”
　　看着她略有些佝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八岁那年刚到这里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林奶奶的身体很健康，记性也很好，就在大家都八卦着我家情况时，她是第一个站出来对我们示好的人。

　　高二四班的教室闹哄哄的，两个门口都挤满了人在那嬉闹。
　　我不敢大声地让他们让开，只是站在后门外，试图让他们注意到我。可能是因为我存在感太低了吧，他们依旧闹着，我也被挤着往外推，不敢吭声。
　　“可以让一下吗？”他们似乎没听到。
　　“可以让一下吗？”我提高了一点音量，但又淹没在了喧闹声中。
　　我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又大声地说：“可以让开吗？”
　　这下他们总算听到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有人讽刺：“孙鑫，没听到吗？人家问你可——以——让——开——吗？”
　　“啊？什么？我——没——听——到——”
　　然后是一阵哄笑。

　　一时间，我感受到了来自各个方向的目光，有戏谑，有看热闹。我的脸霎时间全红了，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来。
　　“人家都快被咱们说哭了呢。”
　　“是吗？我们也没说什么啊。”
　　有时候，少年人的玩笑就是这么过分，不考虑对方是否能接受。
　　“我只是开玩笑啊”“我也没说什么啊”“他也说了，你怎么只说我啊”……

　　就在我窘迫之际，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们还闹！老师马上就来了。”
　　这句话让他们停止了“恶意”的继续散发，也让宛若浸入水中无法呼吸的我喘过气来。

　　我转头看去，是一张算得上熟悉的脸，就是那个照片常年被贴在红人榜上的人——江遥。
　　从前怎么看他的脸都没有此刻那么清楚、深刻，他对我点头一笑，我只感觉心脏跳动的声音在那一刻，那样的清晰、动听。
　　浑然中，我连之后他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清楚地知道了那一刻的悸动。

　　之后，我一点点地去深入了解他。
　　他很优秀，一直是理科年级第一，还是学生会主席。他长相帅气，为人不骄不躁，对待老师、同学也是谦和有礼。似乎找不到一丝缺点。
　　他像暖阳一般，让人可望不可及。
　　而我，五官平平淡淡，成绩也是中等，在班里的存在感也是极低，像一粒灰尘。
　　我自卑、胆怯，自知配不上那么美好的他，所以只是远远地看上他一眼，这样就足够了。
　　于是，我把喜欢藏在心里，不敢透露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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