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他想找个秘书傻白甜

　　扈娉婷向来是一个效率很高的人，加上她已经提前搜集了很久的资料，如今只是统合。连着在龚理办公室安安心心写了一个星期的论文，她的毕业论文就像模像样了。

　　但她写完却没有马上发给指导老师，这让龚理很奇怪：“你之前不还给我说做人要真诚吗？什么时候做完就什么时候报给老板。现在怎么食言而肥了？”

　　龚理说得有点幸灾乐祸，甚至带着一点隐隐的恶意，虽然他还是面无表情。

　　“如果事情涉及的是一整个项目，那当然要做完了自己的部分立刻就说，这样才不会给和你对接的其他伙伴添麻烦，”扈娉婷认真地解释，“可论文是自己的事，好坏不影响他人，那就可以商榷。”

　　“商榷？”

　　“我和原来的导师闹翻了，被年级新分了个导师。这个导师有点卷，他爱实时通报组内学生的论文进度，以便增加焦虑感。我偷偷问了一下，好几个同学最近百事缠身，论文写作也不顺利。我就不给人添堵了——我自己私底下找师兄师姐帮我看看吧。”

　　龚理半天没吭声。

　　扈娉婷也习惯了龚理的日常下线，继续干着自己的事——今天龚理交给她的材料有点难，她还没看明白呢。

　　龚老板对她不错，不会说她提前做完了就立刻加工作量，实在是很真诚的一个人。她也希望自己可以用行动回报龚老板的信任。

　　“扈秘书。”

　　扈娉婷立刻抬起头：“龚老板，你有什么事吗？”

　　她抬起头的时候，正好撞上了龚理的眸子——他正托着腮看她，眼睛里似乎有些情绪，但扈娉婷高度近视，看不清楚。

　　视线接触只是一瞬，飞快地，龚理敛下眸，低头看电脑：“之前你提过，你们学校的十佳大学生颁奖典礼是你在筹备？”

　　某天扈娉婷论文写完，曾问龚理是否可以在公司办学生会会务——然后被龚理严词拒绝了。

　　他的原话：“不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跟你没有关系的东西牵扯进我的办公室。”

　　当时龚理还挺不高兴的。如今看他提起这件事，扈娉婷还有些奇怪：“嗯。怎么了，龚老板？”
　　“没怎么，随便问问。”

　　龚理不感兴趣地说，同时在电脑微信的输入框里打字：“没问题，我愿意担任你校VN大的颁奖嘉宾，这是我的荣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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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娉婷下班了。

　　收拾东西，扈娉婷往公司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在回微信——没办法，积压的工作太多，不抓紧办估计得熬夜。

　　十佳大学生的会那边出了个bug，有个学生的获奖资格被临时取消。因为他被取消了，很多专门为他设计的串词、环节就要更改；还有场地也出了点问题，学校那边有个临时大型活动冲了时间，要占用大礼堂，扈娉婷还得回去扯皮。

　　一阵唇枪舌战，到了晚上九点，好不容易搞定了学校，把事情谈妥了。扈娉婷靠在大礼堂的台子上，累的直喘气。

　　外联部的部长、老下属小汪过来，给扈娉婷送上开了盖的水和鸡排：“师姐，吃点。”

　　扈娉婷拿了一块，招呼小汪也一起吃，自己又跑隔壁的自助机买了两瓶旺仔牛奶和几包仙贝，一群倒霉加班蛋蹲坐在舞台前，吃得有滋有味：“所以那个学生为啥被取消了获奖资格啊。”扈娉婷口齿不清地问，“谁给我聊聊八卦？”

　　扈娉婷待人和善，从不叫苦从不叫累，有事还总是第一个顶上，也愿意为下属遮风挡雨，所以哪怕扈娉婷已经不是副主席了，众人还是很信服她，什么事也都愿意跟她说：“因为查出来他为了保研大半课都没学，这种属于行为不端，就取消了。”

　　一般而言，保研是需要算所有的专业课成绩的。但总有个别“刁民”，考不好还非要保，便把歪脑筋打在了时间差上：保研是大四上学期第一个月的事，只要在这之前所选科目的分数好就行；剩下难学的、普遍反应难得高分的，一律大四下狂补。

　　学校这边，因为人多事杂，如果只是少数几个人这么做，且科目不多，稀里糊涂之中，还真不会查出来。像这个学生在这时才东窗事发的情况，一看就是学院里有斗争。

　　扈娉婷又问：“那他的读研资格呢？”

　　“也被取消了呀。”小汪拿出根牙签捂着嘴剔牙，“其实咱们十佳大学生还挺严格的，这件事出了后，我仔细看了下细则，什么英语不过，什么参加过补考，这些都是不能评的。”

　　“总之，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了吧。”扈娉婷总结陈词。

　　正好这时负责邀请嘉宾的陈主任路过，跟众人打招呼，扈娉婷一边挥手一边问：“陈主任，咱们的颁奖嘉宾齐了吗？”

　　“齐了，”陈主任眉开眼笑道，“托你的福，最后一个重量级嘉宾终于是答应了。”

　　托她的福？？？

　　扈娉婷听不懂。她一脸懵逼。

　　扈娉婷只负责筹备会务，具体的嘉宾邀请不受她控制。忙完一整天，扈娉婷哼着歌往寝室走，路上还不忘给小李带鸡排。

　　说实话，虽然很多人都担心扈娉婷累，但扈娉婷觉得她还蛮轻松的。

　　尤其是从开始实习之后。

　　因为虽然她给龚理嘴炮的是“如果我一小时能做完，上司却让我四十五分钟就交，那我会拒绝，因为我做不好”，但那只是犟嘴罢了。

　　实际执行的过程中，上司真要让扈娉婷四十五分钟交，那绝大多数情况下，她还不是得加班把那剩下的十五分钟做完。

　　而像龚理这样绝不得寸进尺的领导，还真是少见。

　　不用疲于奔命，不用为了几句夸奖就忙得晕头转向，自己的事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捡缝隙时间做、连走路都要背单词，如今的扈娉婷看着忙，实际上这却是她四年来最轻松的时刻。

　　正在想龚老板的那些文件还有什么地方是她明天可以重点再看一遍的，忽而肩膀一重。抬起头，便看到凌藤正亲密地揽着她的肩膀：“娉婷，好久不见啊。”

　　凌藤站在扈娉婷的右边，抬手揽的却是左肩膀，这样的姿势，让175cm扈娉婷以一种“大鸟依人”的姿态窝在了凌藤的怀里，在外人看来亲密得紧。

　　扈娉婷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好久不见。”

　　“你现在在哪儿实习呢？”凌藤关切地问，“我听说你放弃保研了。这样不好吧，要不你还是去给主任道个歉。你可不要毁了自己的未来啊。”

　　扈娉婷心里顿时不爽，可想着不知者无罪，也许凌藤不知道这件事，便也按下不耐，掐去名姓，只说大概，含糊解释起来：“大概就是我看到我们院里似乎有性侵的事，我看不惯……”

　　凌藤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所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又没性侵你。”

　　“啊？”

　　“我的意思是，”见扈娉婷脸色不对，凌藤赶快找补了一句，“你还是要优先考虑你自己的利益，要以自己的前途为重……”

　　扈娉婷不想再听他扯淡，正好鸡排到了，就想赶快闪人。可凌藤死活缠着她，非要问她现在在哪儿实习，她没办法，只好说了：“我现在是在龚理的莱平基金做总裁秘书，所以前途还是不错的，你不用为我的前途担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扈娉婷！”

　　凌藤呆愣片刻，忽而爆发大喝，吓得路过的人民群众都纷纷侧目。

　　他紧走几步，冲到扈娉婷身边，急道：“你不能去莱平！”

　　扈娉婷愣得眨了眨眼：“为什么？”

　　凌藤伸出手，想要钳住扈娉婷的胳膊，却被扈娉婷毫不犹豫甩开：“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

　　“娉婷，”凌藤脸色清白不定，冷汗都从额角流了下来，“这个公司很狗的！你不知道，这个老板人面兽心，坏的要死！我听说过好多他们公司欠薪压榨的事情，这些在业内都出了名。你可不要傻乎乎地被骗了啊。而且那个老板还有生活作风问题！”

　　扈娉婷忍不住问：“什么生活作风问题呢？”

　　“你以为你前几个秘书是怎么离职的？”凌藤冷笑道，“还不是因为那个老板想对别人上下其手！”

　　“……”

　　“娉婷，”凌藤诚恳地说，“我是为你好。你听我的，不要去了，好不好？”

　　因为凌藤说得很真诚，扈娉婷还真动摇了一夜。

　　第二天是周末，原本不用加班。可扈娉婷想了一整夜也不是滋味，便跟龚老板发了个微信，问自己可不可以周末跑一趟办公室：“东西忘在那了。”扈娉婷打字，“得找找。”

　　她确实有个东西落在办公室，不过她原本是打算周一再说的。

　　“那你自己去吧。”龚理回，“你有钥匙，以后这种事不用给我说了。”

　　晚上就是十佳大学生颁奖典礼，扈娉婷没时间在地铁上晃，便干脆打了个的——结果比坐地铁更慢了。

　　不愧是帝都。

　　龚理不在公司，公司除了一两个接线员留守，一个人也没有，连灯都没怎么开。接线员正在聊天，见扈娉婷出现，打了个招呼后，又自顾自聊起了自己的事来：“我们老板不是一般周末都在公司吗？今天不来，好奇怪啊。”

　　“听说是要去参加什么活动？”

　　“搞不清楚……”

　　扈娉婷冲进办公室，打开柜子，找出星期三自己看过的文件，然后一字摊开。

　　离职记录、工资发放记录、纳税记录……辉擎从成立来的所有资料，龚理都给扈娉婷看过。

　　扈娉婷以为自己有什么疏漏，可花了一钟头又看了一遍，再将各种资料相互参看，她不得不自得于自己的记忆力——根本就没记错。

　　龚老板没有漏发过工资，他的工资结构很合理。资料也不可能是伪造的，因为国家纳税系统里登记的纳税额、五险一金企业缴费额等等，完全是可以对得上的。

　　而且龚老板也不可能上下其手秘书——因为他就没有秘书。

　　扈娉婷为自己居然动摇怀疑过龚理而深深地自我羞愧。

　　龚老板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可这么一来，另一个人的问题就大大的了。

　　凌藤为什么要说谎呢？

　　扈娉婷挠着脑壳，把马尾辫都抓散了也想不明白。她又看了两眼资料，忽而福至心灵，冲到柜子最底部，寻找自己第一天无意中看到的一份资料：“不是这份……不是这份……”

　　“找到了！”

　　扈娉婷举起一个名为“拟招秘书简历合集”的蓝色文件盒，打开，一页页地翻过去。这些都是龚理这次招秘书时用的资料，每个人的简历旁还有龚理的标注，“间谍”“可用”“直接赶走”等字样以小楷的形式列于其上，还挺赏心悦目的。

　　扈娉婷的简历旁边是一个“可”字，写得犹犹豫豫的，墨水都茵透纸张了。也许它反应了龚理纠结的心路历程。

　　扈娉婷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让他的心路历程可以更简洁一点。

　　翻到文件盒最后，扈娉婷的目光在一张纸上停了下来——其实她之前都没看到名字，完全是个人履历吸引住了她。

　　无他，实在是这个人履历她太熟了。

　　VN大学生会主席、VN大文学院X班班长、准十佳大学生、XX活动负责人……

　　这不就是。

　　凌藤。

　　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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