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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怕小家伙不懂，修米勒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投射在半空的屏幕立刻播放了一段视屏。
视屏里，有着金色鱼尾的成年人鱼游进小隔间里，神色如常的完成方便问题，然后守在外面的白大褂按下按钮，小隔间里的水顺着地面排了出去，流入下水道。
然后人鱼游到隔间对面，又是一个独特的小隔间。金尾人鱼一进去，两个单独隔离出来的小隔间里开始了自动清洁，几次过后换上干净的水。
人鱼也清洗干净，绕一圈后回到原来的休息区。
看到这里，容许明白了小隔间的用途，顿时不由得涨红了脸，好在玻璃带着浅浅的蓝色，修米勒没注意他的异样。
可是现在看饲主的意思，好像是想让他像视频里的人鱼一样在这个地方解决‘方便’的问题。不过还好，至少修米勒给他安上了一层不透明的膜。
只见修米勒按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按钮，这个小隔间的玻璃就变成了磨砂质感，里外都看不清对面的情况，这让容许稍微好受了一些。
说实话，即便有了这一层遮挡，也确实为难他作为一条有着人类思维的人鱼了。
他更宁愿饲主给他一个人类的马桶。
修米勒给他重复播放了两遍视频，然后指着按钮，带着鼓励的眼神看着容许。
容许：……
怎么办，他的饲主好像要守着他方便。
修米勒其实不指望小人鱼可以一次性学会视屏里的知识，但是他不会出手帮忙，不会像人鱼中心那样娇养出一条脆弱，事事都要人为的宠物，他希望他的崽崽，是一个拥有独立权力的人鱼。
至于现在，反正崽子还小，以后慢慢学也可以。
希望以后他外出的时候，这个小家伙能够自己搞定自己的生活。
可是看着小家伙茫然无辜的眼神，修米勒就心软了。
他把容许引到小隔间里，挨个示范了一下按钮的用途，一个流程都不错过，才带着容许游出小隔间。
在修米勒看不见的地方，小人鱼悄悄拍着胸口，狠狠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跟着修米勒指引的方向，只是慢吞吞的晃动着的尾巴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隔间后面是一些娱乐设施，除去一些仿真鱼类玩具，修米勒还破天荒地给他在水里安装了一个秋千。
看着漂浮在水里的一块秋千板子，容许不由得笑出声，垂着的小脑袋都扬起来了。
他很好奇饲主的脑袋里面都有什么奇思妙想。
虽然觉得有点不靠谱，但是容许还是忍不住凑上去看面前的‘特殊’秋千。一凑近，才发现这块板子没有漂浮在水面上而是垂在水中央是有原因的。
深绿色的秋千板子很重，容许尝试着借用水的浮力把板子上下挪动，却发现他根本挪动不了。如果不是两边的链子连接着秋千板，估计这块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绿色板子会直接沉到水底。
但是当他换个方向前后推动的时候，几乎不费力就能让秋千摇摆起来，就好像专门设计好摇摆方向了一样。
发现秋千不会乱飘以后，容许的眼睛变得雪亮，二话不说直接游着坐了上去。
蓝紫色的尾巴在水中轻轻摇曳，带着秋千一块儿晃动，真的就有一股子陆上秋千的味道。
容许不得不佩服修米勒的头脑。
他眉眼弯弯，豪不吝啬自己的笑脸，对着修米勒露出整洁的的八颗小牙，“喜欢。”
修米勒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跟着露出微笑。
等他玩了几分钟后，修米勒才敲敲玻璃，指着离秋千不远处的地方，“崽崽，去那边看看。”
容许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游过去，意外地看见了许多海洋里的小生物，可以吃的小龙虾、漂亮的卧沙贝壳，可爱的小螃蟹，还有容许拇指大小的鱼类，半指深的沙滩……
它们像是处在一个缩小的海洋系统里，单独生活在一个地方，和那些死板的鱼类玩具不一样，这是一群鲜活的生命，隔着一层玻璃墙，容许趴在上面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条小鱼的颜色。
那一刻，修米勒明锐地觉得他的小人鱼并不开心。
修米勒朝容许伸出手，“崽崽，过来。”
容许很快回应修米勒，朝着他的方向游了过来，睁着大眼睛隔着玻璃墙看他，“papa？”
修米勒将他抱了出来，“现在你还不能住在里面，等你长大一些能适应了在来，好不好？”
人鱼饲养指南里面说刚出生的幼崽不能在水压过大的水里生活，否则对身体骨骼的生长不利，至少都需要一周的时间。
带着小家伙熟悉一圈生活环境，已经差不多了。
修米勒又将小人放回那个圆圆的小鱼缸，带着他回了楼下客厅。
埃维里看见他下来，指了指桌上的终端。
修米勒余光看了一眼，就看清了网上的腥风血雨，他只是淡淡的吩咐：“加强十三号星球的防御，任何人不能擅闯。”
“是。”
埃维里在星网上做了澄清，说容许是他们从蔚蓝星捡来的0014，还附上了小人鱼出生时的蛋壳编号，他是被帝国养育中心抛弃的，根本不存在从养育中心强抢人鱼的事。
可是星民们却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不相信。
明明昨天前才被养育中心下定结论注定无法孵化的人鱼，几个小时后却出现在了修米勒手里，还好好的活着，这怎么可能？
澄清的声明下面疑声数不胜数：
【不是说修米勒袭击了养育中心吗，万一是他偷偷带走了其他的人鱼呢？原本的0014已经死了，拿出0014的蛋壳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样就可以掩盖修米勒强抢人鱼犯法的事实。】
【楼上的不要随便猜测，你有证据吗？修米勒上将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不会伤害人鱼，而且之前官方出的公告还说修米勒来养育中心并没有带走任何人鱼。】
【又是修米勒的盲目崇拜者！难道修米勒袭击养育中心不是事实？】
……
【那又如何？如果那颗人鱼蛋真的是0014，那就只能说明养育中心的检测出了问题，大家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这一点吗？】
一时间，要官方给出说法的留言越来越多。
星网上争论不休，闹得不可开交，引发这场争论的的当事人却在房子里相顾无言。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埃维里整个严肃起来，立马转身前往军队按修米勒的要求照做。
这场双方的骂战直到一个叫茉西的饲养员出来发声，才扭转了一部分风向。
饲养员茉西：“他确实是0014，不过在昨天早上已经被送走了，我亲手把它带去了蔚蓝星，还给他起了‘容许’的名字，和他的父亲一个姓，从他的遗传特征来看，是0014没有错的。”
没想到还能知道0014成功破壳的消息，茉西很高兴，在他看来，每一条人鱼都是上帝赋予他们的天使，不应该因为他们没有价值就被抛弃，0014的破壳已经创造了奇迹，至少在他手上照顾的每一条小生命都成功的延续下来了。
所以，他一高兴就在网上做出解释，为这个叫容许的小家伙祈祷，希望修米勒能够好好照顾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怎么破壳的。
可是茉西却想不到这一举动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首都星人鱼养育中心，全部的工作人员召开了紧急会议。大家全部挤在一个会议室里，此时都在不安地讨论之事情的经过。
会议桌上，十一个领裁员相对而坐，怛落博士在赫然在列。
这时，怛落正愤怒地拍着桌子指责茉西，“你怎么能随便发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回应会给养育中心带来多少损失，会让养育中心的威信大打折扣！”
其他的领裁员也是一脸愤怒。
茉西垂着头站在许多饲养员前面，干涩的解释：“怛落博士，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那确实是0014，而且也的确从养育中心出去后成功破壳了。在放弃他之前，我曾劝说过你留下他。”
他说出的是实情，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在意这是个事实，他们只在意养育中心会不会因此损失信誉。
怛落博士更是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你是在指责我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养育中心，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个残次品浪费巨大的资源！而你，却把养育中心彻底放在了风口浪尖上！”
“……”
茉西没有说话，这和他以为的养育中心有很大不同，似乎人鱼在这群人眼里只是赚钱工具，现在他说什么都是错误的。
会议室安静了好一会儿，养育中心的主事博瑞才发言，“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颗残次品的情况我们也了解，只能说明仪器检测出了问题才没有检测到人鱼的生命值。”
怛落是他夫人的亲弟弟，博瑞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员工的话去惩罚自己的小舅子，他接着说，“至于茉西，你在网上的发言确实损害了养育中心的利益，所以我们一致商议决定，你不能留在养育中心继续工作了。”
听到主事的决定，茉西一言不发的走出会议室，他知道主事和怛落的关系，所以自己的离开是注定的事实。
只是茉西不明白，明明0014的成功破壳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至少说明帝国的人鱼又多了一条，可是这里的人却不希望0014顺利诞生一样。
他是因为热爱才在大学选了人鱼养护专业，现在离开，茉西也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工作，被首都星的养育中心辞退，不会再有人鱼养育中心愿意接受他。
会议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西奥多不满地看着怛落，“怛落，这件事你也做得不对，如果0014留下，就算没有疏导天赋也能拿去拍卖出不菲的星币，很多富商愿意为美丽的人鱼买单。”
怛落皱眉，他也知道如果当时听茉西的话多留0014一阵子，说不准0014就会在养育中心破壳，卖给一个有钱的富商。
可是现在他却不能承认，不然会丢掉领裁员的身份。
怛落：“0014凑够出生起的每一次检测数据你们都看过，这么低的数值根本不可能成功破壳，一个残次品已经破格留在养育中心几个月了。”
“就算现在已经破壳了，可是0014的疏导天赋仍然还不到D级，留着有什么用！”
西奥多：“事实是，凭着不到1的生命值，那颗但已经破壳了，难道还不能说明是检测仪出了问题吗？万一0014 有疏导天赋没有检查出来呢？”
“万一是因为修米勒0014才破壳的呢？你也知道那家伙是个怪物。”
“……”
两人不相上下地争论着，就差破口大骂了。
直到捷维斯出现在养育中心，这场会议才临时终止。
“我很失望，你们的失误给帝国带来了多少损失，你们知道吗？”
面对皇帝陛下轻飘飘的指责，养育中心的负责人们全都低着头，他们背后的总负责人是皇室，如果他们养育中心出现信任危机，皇室也会是受到星民们的质疑，网友们不是傻子。
捷维斯：“利用普通人去给修米勒施压，把0014带回来检测，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出现这类问题。”
他的声音很冷，似乎只是为了专门过来警告一翻。
明明捷维斯没有说出任何惩罚的命令，怛落却掉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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