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不是他的！（快穿）

　　太阳渐渐升高，厚厚的云层遮挡住阳光还是很闷热。

　　深入w市的两人顺利到达目的地，他们把车停在外面下车穿着肥大笨重气密防护服向研究所走去。

　　研究所的大门和他们一路过来看到的一样，杂草丛生，墙上爬满藤蔓，墙头上有几只小松鼠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外来者。

　　这个以前人生活的城市，现在除了没有人其他的生物都有。

　　“密码？”走在前面的人回头。

　　凌易走过去说：“128615。”

　　蒋漓扭头输入密码，只听叮地一声铁门自动打开，他们走进去。

　　凌易在前面带路，两个人很快找到之前的实验室，他们拿出资料就立刻离开研究所，情况格外顺利。

　　他们拿到资料回到车上，上车后两人更换了一次供氧设备，开车往回走。

　　道路两侧的高楼大厦很破败，原来的窗户现在只留下一个个空洞，植物从砖缝中里钻出来爬满地面，有些路段的水泥路面已经崩开，天空一片雾蒙蒙。

　　他们的车子没走多远忽然熄火了，开车的蒋漓骂了句，试着打火几次都没打起来，他打开车门说：“我下去看看。”

　　他下车走到车前打开车盖低头一阵鼓弄，好一会抬头冲车里的凌易喊：“你试试？”

　　凌易拧动车钥匙，车子没有反应，他扫了眼车内没有什么问题也打开车门下车，他走到前面看到蒋漓正在清理火花塞，转身往车后面走：“我去看一下油泵。”

　　凌易蹲下清理燃油泵滤网，穿着臃肿的防护服手指很不方便，他弄了一会才弄干净抬头对车头的人喊：“你再试试。”

　　蒋漓用力合上车前盖走到驾驶座门外弯腰钻进去，不一会他探出上身说：“没用，看来我们得在这里找辆能用的车。”

　　这条路上仅有的几辆车车身都爬满了藤蔓，凌易皱眉：“这些车废弃太久，没有能用的。”

　　“总不能走出去，我们愿意走，供氧设备也不够。”

　　蒋漓说着主动向路边的一辆车走去，未免防护服破损，他在地上捡起根木棍拨下车上的藤蔓，打开车门钻进去。

　　凌易只能向路上另一辆车走去，他捡起一块石头砸开车窗，手伸进去打开车门然后弯腰钻进去，车钥匙就插在车上，他捏着钥匙用力拧动，并没有抱期望。

　　但车子忽然一响震动起来，凌易退出来准备告诉蒋漓，转身却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

　　“运气真好，这些车都废弃十年了也能让你找到能用的，你说你还会不会有第二次运气呢？”

　　蒋漓说着枪口一移，砰的一声！凌易身后这辆车的前胎立刻瘪下去。

　　“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活着回去。”

　　蒋漓把枪换到左手把着车门坐回驾驶座，右手摸钥匙上摸了空，他脸上笑容一僵回头只见原本插着钥匙的地方钥匙没了，他目光狰狞看向凌易。

　　凌易抬手露出一串钥匙。

　　蒋漓狞笑：“果然警觉。”

　　凌易没有废话：“把车上多余的氧气罐给我，我把钥匙给你。”

　　蒋漓只是略微犹豫就痛快答应，他下车用枪指着凌易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氧气罐放在地上，脚踩在罐子上轻轻一踢，铁罐子在地上缓缓滚向凌易。

　　“钥匙。”

　　蒋漓有恃无恐，凌易需要有人能把这份资料带出去带到基地那边，凌易不会和他硬碰硬，如果他们都死在这，这份资料就带不出去了。

　　凌易捡起地上的氧气罐，往后退把钥匙放在身后这辆车的车顶上，然后翻身一滚躲到车后飞快跑进后面的岔路。

　　砰砰砰！！！

　　蒋漓连开数枪追上去，很快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完，他看着岔路口冷笑一声拿起车顶上的钥匙回到车上，他关上车门插上钥匙顺利发动车子离开。

　　凌易靠在墙角后听到外面的声音逐渐走远，他仰头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长吐一口气。

　　无论结果好坏，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十年了，他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笔直的道路尽头一辆车从浓雾中飞驰出来，所有人都起身看过去，车子很快停在他们前面。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气密性防护服的人走下来，从透明的面罩可以看到里面人的脸，所有人马上笑着迎上去。

　　“蒋大你做事果然利落。”

　　“资料在后座。”

　　两个人帮蒋漓脱防护服，蒋漓一说马上有人打开后座取出后座的手提箱给他，蒋漓从笨重的防护服出来接过资料箱看向人群后的沈幼霖，笑着向他走去。

　　沈幼霖松开段夏，没有去看那个花了十年时间才取出来的资料箱，只是看着蒋漓说：“姓凌的还没有死。”

　　蒋漓一愣，不知道老大是怎么知道的，没有隐瞒说：“我冲他开了七枪，打中了他的供氧设备，就算他当时没死，也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w市。”

　　沈幼霖身后忽然一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蒋漓歪着头看过去，只见那个现在本该在酒店好好待着的人趴在车头爬起来。

　　他有些惊讶，在人群中扫了圈果然看到蒋浠，蒋浠双手抱胸冲他挑眉，蒋漓无奈。

　　这时防护栏边上一个坐在车顶的人放下望远镜，从车顶上跳下来走过来。

　　“老大北边有群活鬼冲破防线往这边过来了。”

　　沈幼霖没有看他伸手扶段夏，段夏推开他也不看他摇摇晃晃地走开，他表情空白看着段夏拒绝的背影。

　　凌易不可能活着离开w市，他们也真的完了。

　　段夏不会再原谅他，段夏会把他从他人生中剔除，以后恐怕连想都会避免想起他，他们真的彻底结束了。

　　蒋漓看着他们接过来人的望远镜跳上一辆车车顶向北边望过去，那里的车墙散开十几辆车子向这边驶过来，后面跟着几乎看不到尾的人群。

　　“要不是之前在东岛补充了很多装备，现在我们还真有可能被他们困住。”

　　蒋漓哼笑一声跳下来，看了眼段夏离开的方向对沈幼霖说：“阿浠会照顾好夏小姐，老大我们先离开这吧。”

　　蒋浠见人向自己走来，迎上去正想奚落她这趟赔了“夫人”又折“兵”，却被一把推开。

　　蒋浠没想到这女人走路都摇摇晃晃了竟然还有力气推自己，回头看她走到车子驾驶座坐进去，哼了声也不和她计较走过去打开副座车门就要上车。

　　“卧槽！”蒋浠一条腿刚迈进去，车子忽然刷地冲出去车门哐地关上，他被刮得原地转了个圈。

　　蒋浠站住后几乎是立刻钻进旁边另一辆车，发动车子就要追，突然听到蒋漓叫他。

　　“阿浠！”

　　蒋浠停下看过去，只见除了他所有人都没有动，他们都看向老大，而老大只沉默地看着那女人开着车子冲进w市，没有任何命令。

　　“不管她了？”蒋浠意外，看向那辆很快消失在尽头的车，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笑了声：“玩得这么大还是玩脱了吧。”

　　“把资料送到基地。”

　　沈幼霖转身上车，其他人听到命令纷纷上车，蒋漓微微一笑，转身把手上的箱子交给一边的人，忽然一辆车子从他身后刷地飞出去。

　　“老大？！！”

　　蒋漓听到这声异口同声的大吼猛地瞪大眼，他抓出面前车上的人就钻进去，一脚油门踩到底追上前面那辆车。

　　同时七八辆车和他一起追上去，还有些人反应过来也立马钻进车里追上去。

　　一个暖床的是死是活他们毫不关心，可现在进去的是他们的老大！

　　这条直通市中心的干线公路沉寂十年，第一次这么热闹，几十辆车一起狂飙追逐最前面那辆车，最前面那辆车车速极快，他们整整追出去三四里还没追上。

　　所有人目眦欲裂怒不可遏，他们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还有脸上红斑的数量和面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不要追了！蒋大，蒋二不要追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没入浓雾看不到影子，虽然无法接受但也已经明白他们追不回来老大了！他们冲前方疾驰的两辆车大吼，见他们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所有人加速别上去。

　　蒋漓蒋浠的车撞在十几辆车上，金属刺耳的刮擦声立即钻进所有人的耳膜，在十几辆车的一致阻拦下，蒋漓蒋浠两人的车在向前滑行数十米后最终还是被逼停。

　　蒋漓坐在车里红着双眼望进浓雾深处里。

　　“蒋哥老大还有任务，我们要把资料送去g市！”别在前面的一辆车上的人大喊。

　　蒋漓看了他一眼表情空洞：“不重要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们从来不在乎其他人吃饱穿暖，不在乎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如果不是老大他们不会和基地那群人合作，甚至不会管那些只会做饭摘果的垃圾。

　　他们不在乎其他人的命运，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命运，他们本就是一群不喜欢拘束追求刺激及时行乐的一群人，疯狂，无秩序。

　　但他们心甘情愿地编了一条代表理智的绳子交到他手上，因为他总能够带给他们更极致的刺激和快感，后来他们发现他就是他们追求的最大的刺激。

　　他把鬣狗变成家犬，如今却抛下了犬绳。

　　蒋漓抬起手重重砸在喇叭上，扭曲的脸上划落下两行泪。

　　刺耳的喇叭声在公路上空传得很远，一声又一声带着恨和不甘，传入浓雾笼罩的城市，传入那个毫不犹豫抛弃他们的人耳边，是控诉，也是最后的告别。

　　“这最后一个任务，”

　　许久蒋漓松开手看向浓雾深处：“虽然已没有意义，但既然是你吩咐的，我还是会去完成。”

　　******

　　w市中心处处可见曾经的繁华热闹，如今只有风声鸟鸣。

　　凌易打开路边的一辆车钻进去，这辆车也没有用，他转身向下一辆车走去，熟练地破开车门钻进去。

　　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的供氧设备坏了，就算拿到氧气罐也没有用，氧气不够了，防护服的面罩蒙上一层水汽，他擦不了看东西一片模糊。

　　大概试了二三十辆车后，在他已经感到窒息时，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嗡嗡，这台车子发动起来。

　　他这十年的运气大概都集中在了这一个月，一次是今天，一次是一个月前的晚上。

　　凌易坐进车关上车门用力撕开自己的防护服头套，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新鲜的空气让他脑子很快清醒起来，尽管是已经被污染的空气却能让他再多活一会。

　　凌易握紧方向盘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开回原来的路线，不到十分钟他就驶上跨江大桥。

　　痛快呼吸的代价是凌易的皮肤很快被触目惊心的红斑占据，出现红斑的皮肤瘙痒滚烫。

　　凌易抬起套在防护服里的手擦了下鼻子里流出的血，冷静地看着前面的路，很快就到二环线了，最多半个小时他就可以出去了。

　　他见过无数人犯病，却还是第一次亲身感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球呼吸道到气管肺部，所有和空气直接接触的黏膜组织都像是被灌进硫酸一样，在灼烧消融。

　　凌易眼睛里有什么流出来，视线越发模糊，他眨了下眼抬起手快速擦拭了下眼睛，计算着时间。

　　自己剩下的时间，还有出去需要的时间。

　　人的意志很强大，但终究还是难以战胜这几乎凌迟了大半个人类的未知。

　　在凌易快要离开二环线走上一个环状路时，他的双手肌肉已经无法控制，眼见车子就要从立交桥上冲出去，他身体忽然往左一倒带着方向盘也往左转。

　　高速行驶的车子蹭得护栏直冒火花，终于惊险地完成了这个大拐弯安全上桥。

　　然而桥上不远横着一辆废弃的油罐车，看着越来越近的油罐车，凌易用最后一丝力气控制大腿肌肉刹车。

　　车子猛地在油罐车前停下，凌易被甩在椅背上，脑袋和身体里的所有器官肌肉仿佛都已经融化为液体跟着一晃。

　　凌易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喘息着，他睁开眼，眼前一片血红，他想起了那双眼，第一次见时那双眼中跳跃的火光。

　　昨晚在他看过来时，真应该和他说句话。

　　“凌易？！凌易！！”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凌易微微歪头朝向那个方向，很快听到飞快靠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到车门外。

　　“凌易！”

　　段夏打开车门看到凌易的模样，眼泪瞬间掉下来，他用衣袖小心翼翼擦拭凌易的脸，越擦越让人心痛。

　　“我带你出去，我带你出去！”

　　段夏双手抱着凌易用力抱他起来。

　　凌易将近一米九的个八十多公斤的体重，还穿着臃肿的防护服，就是段夏这副身体健康时候都未必能抱得动，更别说他现在。

　　“啊啊咳！咳咳！！为什么？”

　　段夏趴在凌易身上剧烈咳嗽，每咳一下心口都像是刀刺一样疼，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让这种事发生？如果他处理好和沈幼霖的关系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是他优柔寡断是他怯懦愚蠢，否则沈幼霖不会杀人，凌易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他！！

　　听着强忍的哭声和痛苦的咳嗽，凌易想安抚他，手却丝毫动不了，身体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烧融了一切。

　　“你不该来。”

　　段夏抬头看着凌易的样子，紧紧拽着心口痛不欲生：“你才是不该来，我最早就不该答应你。”

　　“今天正好满了一个月，你来…我当你……是答应了。”

　　段夏双眼酸胀捧着他已经面目全非的脸颤抖着说：“我答应，我答应。”

　　“凌易，我答应你。”

　　血浆混合着眼泪从段夏眼眶滚落，没有再听到凌易的回应，他久久地愣着最后撑起身嘴唇贴在凌易血肉模糊的额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

　　***

　　‘恭喜宿主，您的任务已完成，请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他，终于死了。”

　　沈幼霖开车过了三环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他停下车走过去，只见右车道上的一辆油罐车后停着一辆车。

　　驾驶座上的人是凌易，他已经死了，死状惨烈，满脸血肉脱落，白骨可见。

　　沈幼霖走过去看到坐在地上的段夏，他双眼微阖脸上挂着血泪，他的心奇异地平静蹲下用力擦拭他的嘴唇。

　　嘴唇的皮被擦掉了露出底下的血肉，看起来血腥恐怖，他停下动作把人抱起来走到公路中央，望向远处云雾笼罩的城市。

　　忽然一滴水落在他脸上。

　　沈幼霖抬头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愣愣地看着雨水落入这个荒芜的世界，他抬起步子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走去。

　　“夏夏，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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