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不是他的！（快穿）

　　段夏回到房间走进洗手间，打开水冲洗手里的血，他忽然有些理解沈幼霖的暴戾易怒，和蒋浠这种人在一起情绪实在很难保持稳定。

　　洗干净手心里的血，段夏走出洗手间，他刚出来就看到付梓在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

　　“夏小姐早啊，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一起下楼来到餐厅，餐厅里已经零星有些人在吃饭，他们刚坐下餐厅外传来一阵骚动，付梓往外面看了眼起身出去。

　　“夏小姐你慢吃，我去看一下。”

　　段夏猜到是什么事没有关注专心吃饭，不一会付梓从外面进来，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有些疑惑又好像松了口气。

　　“夏小姐，蒋浠受了点伤今天不能跟我们去了。”

　　餐厅里有几个正在吃饭的人听到付梓的话对视一眼起身出去。

　　段夏他们吃完饭按时出发，出发前段夏没有再和蒋浠碰上面，不过经过大堂时看到地上一串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

　　流这么多血，看来能消停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趟送段夏的有八个人，他们分别乘坐三辆车，段夏和付梓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一辆，三辆车在清晨的阳光下穿过白桦路驶上g4公路。

　　段夏回头望向公路后方，那里空无一人，看来凌易已经走了。

　　车子一路南下途中经过几波人群，人群数量很多，少的也有上千人，他们这伙人作风比较温和，没有开枪扫清道路只是减速按喇叭，遇到个别磨蹭不愿意让路的打头车上的人才会开枪。

　　段夏看着车外一张张麻木的脸还有地上或新或旧的血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他相信沈幼霖不会毫无理由地纵容他们杀人，但也想不通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付梓似乎有些诧异回头看了眼段夏欲言又止，想了会才笑着问：“夏小姐，你在外面流浪了几天应该也知道他们什么样，你觉得他们还算是人吗？”

　　“如果他们有能力的话，他们不至于……”

　　“夏小姐他们没有缺胳膊少腿，他们比倪婕她们强壮多了，他们不是没有能力，他们只是选择了和我们不一样的活法，就像是一个物种面对灾难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进化，从生物学角度来讲或许不太准确，但从社会学角度来说我们和他们已经不算同一个物种。”

　　段夏被说得哑口无言，其实他也知道那些人如果他们想的话不至于活成这样，凌易说是避免受伤被当做食物，可那也只是在他们形成那种群体后的原因而已，并不是让他们变成那个样子的真正原因。

　　“但这也不是你们能随便杀他们的理由。”

　　开车的人听了撇嘴冷笑一声：“付梓你跟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付梓只是笑笑看向窗外的人叹气说：“夏小姐你别看他们瘦得跟个骷髅架一样，但他们人多，聚在一起还挺让我们人头疼的。”

　　段夏疑惑地看向窗外那些行动迟缓一脸麻木的人，付梓指的是什么？这些人除了挡路了还有什么麻烦？

　　段夏脑中忽然闪过昨天早上在高架桥上看到的一幕皱眉，和那个有关吗？那真的不是意外吗？

　　中午他们在车上简单吃了点东西没有停下休息，中途换了一次人开车，在太阳下山之前他们终于进入沿海的g市。

　　夜色渐渐笼罩，风中带着淡淡的咸涩，段夏昨晚一晚没睡在车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听谁说了句到了他也就醒了睁开眼坐起来，只见车子外天已经黑透了。

　　“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了。”付梓坐在副驾作感叹一句回头笑说：“夏小姐我们到了，下车吃晚饭吧。”

　　段夏看着车外一座破旧的木楼：“就是这里？”

　　“当然不是，我们只负责送你到这里，你在这里歇一晚，明早会有人来接你。”

　　付梓打开车门下车过来给段夏开门，段夏下车看着路边这座黑洞洞的双层木楼，有些怀疑这能不能住人。

　　这座木楼算是沿海城市特有建筑，一层对外的这面是一排可以拆卸的木板门，这种门可以整个拆卸下来，门户大开通风采光很好。

　　只是现在那些门板稀稀疏疏立着，就像老人的漏牙，一个个黑漆漆的牙洞上还布满蛛网，站路边就闻到一股很重的木朽味。

　　“夏小姐，进去吧。”

　　段夏看他们都往里走也跟着进去，木楼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到身前身后不远的脚步声，灰尘很重段夏忍不住咳了下下意识摸到腰后的匕首，跟着前面的脚步。

　　他们在漆黑的屋里拐了几个弯，前面出现一个透光的门洞，段夏跟着走出门洞前，一座竹屋小院跃然眼前。

　　小院依竹林而建，看起来有这年头但保持很好，小院里摆着三四张桌椅，里面的几个房子透着光和人影，一条小水渠横在他们前面。

　　段夏回头看身后破旧废弃的木楼，原来这只是拿来掩人耳目的，真是谨慎。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晚饭。”付梓回头对段夏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夏走上石板桥穿过小水渠，走到对面的院子，这里比外面要凉很多，空气很清新，竹林那边似乎有鸭子叫。

　　屋里有人出来，付梓上去寒暄，领头的段夏认识，就是前两天那个冲沈幼霖“撒娇”的大胡子，他还吃了这人一顿饭。

　　“鹏哥，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尝尝你的手艺。”付梓跟大胡子寒暄。

　　“你想尝那是随时的事，要是换姓蒋的那两兄弟我才是真不乐意招待，来坐吃饭。”

　　刘鹏豪爽地让身后几个人把饭菜快点摆上来，大马金刀在其中一张桌子坐下，付梓带着段夏坐过去，刘鹏看了眼段夏没多在意拿起酒瓶给付梓倒酒。

　　“自己酿的竹叶青，老大那边怎么样？按理说昨天中午出发今天中午就该到了，我等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好像是往东边去了，老大既然都答应要出面跟在他身边的又都是些厉害角色，你还担心什么。”

　　付梓拿起酒杯啄了一口，看这一桌正经烧的菜和眼下这点着灯火的小院，不禁笑着感叹道：“你这里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刘鹏一听也放下心来拿起酒杯豪饮一口说：“你愿意多待几天就待几天。”

　　“我歇一晚明早就要回去，赵统伤还没好w市那得有人看着。”

　　“好，等会我让人装些海里的干货卤味和酒给你带去，老大喜欢甜鲜口味，所以你那边我也留了会做这些的人，可以让人给你做。”

　　刘鹏没把段夏放在眼里也一直没和他搭话，倒是付梓，饭上来的时候他先盛了一碗给段夏招呼着他吃，才和刘鹏继续喝酒闲谈。

　　刘鹏看付梓这举动虽然诧异，但他看不起只会以色事人的女人，这要是他的女人半点用都没有只会暖床，那甚至别想跟他同桌吃饭，他把段夏无视到底。

　　小院里三张桌子坐满了，除了段夏都是男人吃饭喝酒吵吵闹闹的，一旁亮着的屋里也总有人进进出出忙活着。

　　段夏一个人乐得清净，端起饭碗大口吃饭，不得不说刘鹏做的饭吃起来真是享受，而且还是个有心的，连沈幼霖喜欢鲜甜口都知道。

　　从他们的态度看得出来他们对沈幼霖很敬重信任，这也让他对沈幼霖这十年的经历更加好奇。

　　段夏早早吃完饭其他人都还在喝酒，刘鹏虽然无视他还是让人带他去休息，段夏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往小院后面走，后面还有几间屋子，他们走到最里面的一间，中年妇人提着煤气灯推门进去。

　　“这是老大来这里歇的屋子，一直都有打扫很干净也清静，闺女你就住这，要用水洗漱就去前院找我们，不过屋里只有老大的衣服，我去给你再找身换洗衣服。”

　　“不用了，大姐你去忙吧。”

　　中年妇人离开后，段夏关上房门打开窗户，窗外是幽深的竹林漆黑阴凉，他关上窗提着煤气灯坐到床上，看着这个简陋却干净的竹屋脱下外套躺下。

　　身下的被子柔软，这也是沈幼霖睡过的床，以前小时候一起睡过很多次，但是经过这些后再睡在他睡过的床上好像就有些不一样了。

　　他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沈幼霖喜欢他什么。

　　第二天段夏起了个大早正好赶上早饭，每桌都端上一大盆汤粉，白白的粉条上盖满肉片和青菜，段夏这桌还有一屉虾饺，其他桌上只有腌菜辣子和醋。

　　他们正吃着外面那栋废木楼忽然有几个人走出来，他们全副武装一丝不苟像是正经部队出身。

　　付梓这边的人抬头看了眼低头继续吃饭，那群人进来经过正在吃饭的两桌人直接走到段夏这桌看向段夏问付梓：“就是她？”

　　付梓难得没有笑只是客气地点头：“既然你们来了那她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吃完也要回去了。”

　　带头的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段夏抬起手：“夏小姐，我们要搬运物资，大概要十五分钟，你慢慢吃。”

　　他身后的人熟门熟路地往院子里一个屋里走去，搬出各种粮食油瓜果鸡蛋牛奶和肉类。

　　“那里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去的，我就送你到这，接下来他们会护送你进去。”

　　段夏收回目光看向付梓，付梓笑了笑三下五除二吃完碗里的粉，另外两桌人风卷云涌很快把两大盆汤粉干完起身，付梓跟刘鹏打了声招呼带人离开，却跟刚来的那队人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沈幼霖这些人人员构成很混杂，正在搬运物资的这批是正经部队出身，跟着沈幼霖的那群最穷凶极恶，付梓这些已经算正常的，能把这些力量拧在一起，沈幼霖也不容易。

　　这批人很快搬好了物资，段夏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外面停着三辆军用皮卡，上面都堆满了物资，段夏跟着坐上其中一辆车。

　　他们的车回到公路上，但很快又绕过城镇进入更深的大山，山路崎岖车子颠簸，两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是个军事基地？”

　　看到山谷下的军事基地段夏有些错愣，没有人回答他，车子很快开下去开进基地里唯一一座六层建筑里，至于基地里其他建筑都被推倒了。

　　车停下后带头的人从车上跳下来对其他人说：“你们把东西搬好，我先带她上去。”

　　段夏下车看着周围，这里很空旷大概是个停车场，还有几个配电室。

　　带头的人看了段夏一眼往电梯走去，段夏跟过去心里惊讶这里已经通上电了？要做研究不可能不通电，他还是很惊讶沈幼霖能找到这么地方，找到这群人。

　　消杀剂的研究很重要，大概也只有交给这些人才能让人放心。

　　他们走进电梯，在电梯里段夏问：“我姓夏，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邹。”

　　段夏点头。

　　他们很快就到了五楼，从电梯里出来又走了几分钟他们最后停到一间房间门口，邹队敲了敲打开的门冲里面的人说。

　　“夏小姐来了。”

　　房间里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起身过来打量段夏，段夏也在打量他。

　　“你好。”

　　邹队把人送到就走了，白大褂风度翩翩亲和儒雅说：“请坐，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段夏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白大褂走到茶水台前笑着说：“廖博士正在实验室，你还要等一会，所以还是来点茶水休息一下吧。”

　　“好吧，那我喝茶。”

　　白大褂闻言倒了杯茶看向段夏的脑袋说：“沈先生说你头受伤了，喝完茶我带你去拍个片子。”

　　段夏摸了下自己的头，除了偶尔疼，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他还是点头，拍个片子更保险。

　　喝茶的功夫他们互道了姓名，这位白大褂姓周，是这里的医生，喝了茶周医生带着段夏去拍了个片。

　　拍了片子后周医生拿起片子端详片刻：“还好颅内没什么问题，不过需要静养，不然伤好不彻底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段夏没怎么放心上，问：“廖博士呢？”

　　“走吧，他现在应该已经结束了。”

　　接着段夏又跟着周医生回到茶水间，里面多了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衣服皱巴巴头发乱糟糟窝在沙发里，看起来颓废又邋遢。

　　“廖博士你忙完了，这位是夏小姐，”

　　周医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介绍完就说：“你们聊，我去忙了。”

　　离开前还给了段夏一个温柔安抚的眼神。

　　廖博士看了段夏一眼起身走到咖啡机前倒了一杯咖啡倒回沙发说：“沈先生说你想见我，要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段夏没想到研制出消杀剂的人会是这副模样，心里落差很大，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说：“我是药物化学硕士，有两年的项目研究经验，或许能帮你打打下手。”

　　廖博士听到这稍微打起精神看了段夏一眼，虽然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十年前应该还在上高中，除非他是天才否则根本不可能读完研究生，但既然是沈先生的吩咐他也懒得多想。

　　毕竟要不是沈先生救了他，他五年前就该死了，白白养着他这个废人三年，直到最近这两年才研制出这些消杀剂报答了他的知遇之恩。

　　“你想留就留吧，反正我这也缺人手。”

　　他刚才进来没有看到几个人，所以廖博士这是因为累的，段夏走过去坐下：“不知道您现在研究的方向是什么？”

　　“每天就是合成消杀剂谈不上什么研究。”

　　“消杀剂治标不治本，我们还是要找出真正的病灶。”

　　廖博士转动眼睛看过来问：“沈先生是派你来催促我的？”

　　段夏一愣，摇头：“是我自己有这样的疑问。”

　　廖博士疲倦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哦了声说：“每天消杀剂的合成量只够清理出一万立方米空间，堪够几个据点的维持，没有余力做其他研究。”

　　听到这段夏心里对这位肃然起敬，说：“我不擅长病毒研究但药物合成是我的专业，我应该能为您分担这部分压力，您以后可以把重心放在病结研究上。”

　　廖博士只是哦了声起身又给自己添了杯咖啡。

　　段夏看着他一副没睡够的样子，本来不想打扰他但想了想又问：“您知道w市里有一份零号病人资料吗？那会不会是个突破口。”

　　廖博士像是想起什么说：“沈先生果然还是想要那份零号病人的资料。”

　　沈幼霖之前也提过？段夏意外，这十年沈幼霖应该做过很多尝试，发现都没有用才说出那些话。

　　“我不知道沈先生为什么这么相信那份零号病人的资料，先不说那份资料根本取不出来，就是取出来了也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作用，这场病……”

　　听到关键处段夏紧紧盯着他，却见他想了想只是颓废一笑。

　　“如果是他们还活着可能还会有发现，我唉，我十年前也就只是组里凑数的那个，偏偏死的就剩我，还能有什么希望？我对这个病完全束手无策，它太不寻常了，完全在我们认知之外……”

　　廖博士抬起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斑，回到沙发上坐下，陷入沉思。

　　他这个样子让段夏似曾相识，段夏理清思绪不确定问：“您认识一个叫凌易的人吗？”

　　廖博士表情有了变化：“当初保护我们的负责人，他还活着？”

　　“嗯。”

　　“那时候我们死的差不多了最后走散了，没想到他也还活着。”

　　廖博士靠在沙发上又陷入回忆，段夏看着他也沉默。

　　连廖博士也这么说，这个病可能真的无解，这个谜团很可能会随整个人类文明一起带进坟墓。

　　这种巨大的绝望真的能够轻易摧毁一个坚强的灵魂，他忽然能够理解凌易理解路上那一群群麻木的人了，如果结果已经注定那所有的抵抗好像都没有意义。

　　他和沈幼霖这次的任务，那份资料，能改变这个局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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