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绅士

　　吴霈与陆星河不知宋南雅感情状况，更不知道宋南雅还有个前男友叫萧瑟，但莫书枍知道，所以萧兰亭与宋南雅交谈的时候，莫书枍就有点想不通了。

　　大学时候，莫书枍见过萧瑟很有几次，她记得萧瑟也是个贵公子，穿着得体，风光霁月，那时候她还是个体育生，天天不是练跑步就是练跳高，要么就是准备三级跳参加比赛。那时候的宋南雅呢，虽穿得不是奢华精致，但也十分得体，与萧瑟或者相视一笑，或者牵手步行，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那今天这位是？

　　陆星河还捧着托盘，娜塔莎又找出几条新款披肩来，萧兰亭看中一条白色披肩，材质是桑蚕丝、羊毛羊绒混纺的，娜塔莎推荐的本来是同款的胭脂粉色，宋南雅略微垂眸，萧兰亭换了白色给她，说：“喜欢这条吗，或者还是更喜欢千鸟格，或者去别家牌子看看。”

　　宋南雅脸上呈现微微粉红，与娜塔莎拿来的胭脂粉色快成一个色系，“咳，”陆星河不再强推，收了托盘，转而开始介绍羊绒大衣。

　　大衣是宋南雅早就看上的，正准备试穿，萧兰亭就进来了，吴霈观察半天，也看出名堂来了，男士相询，女士不答，是害羞了。

　　吴霈起身，招呼陆星河，用英语说，“这件大衣我想试，请问还有码数吗？”

　　娜塔莎赶紧进去找码数，陆星河却是已经明白了吴霈和宋南雅的弯弯绕绕，立马将方才宋南雅要试的大衣拿给吴霈，吴霈直接脱了外套，要试穿。

　　朋友们都在助攻，宋南雅同萧兰亭道：“我们去CHANEL看看吧。”

　　萧兰亭点头，同陆星河致以歉意的微笑，用俄语说：“多谢你，但我的朋友没有选到合心意的服装，谢谢你们的服务。”

　　“很高兴为您服务，Dior欢迎先生和女士下次光临。”陆星河用俄语回。

　　萧兰亭拿起自己的围巾和手套，虚扶着宋南雅，又同陆星河致意，才打开门，与宋南雅出了Dior。

　　“古姆原先没有CHANEL，这边之前是MOSCHINO，我也觉得Dior这几年不太好看，设计日驱街头与平庸。”

　　“你看起来对各大商场都很熟悉的样子，是购物狂？”南雅微微笑，“上次见你也是在点评衣服，今天一样，或者你是开高级服装店的？”

　　“是，也不完全是。”从Dior走到原来的MOSCHINO，也就是现在的CHANEL，要走过古姆长长的精美的过道，CHANEL在Burberry和miumiu中间，店铺位置略微有点靠后，而古姆长长的过道上就有一家举世闻名的冰淇淋商店，萧兰亭指着那小小的窗口，“要不要吃冰淇淋？”

　　“都有什么味道，我不喜欢巧克力，巧克力冰淇淋也一般般，有其他口味吗，例如草莓、香蕉？”宋南雅本不想吃冰淇淋，她怕胖，三十多的女性，谁不怕胖呢。

　　“没有草莓和香蕉，但是有哈密瓜和芒果，你喜欢哪一种？”

　　宋南雅说：“哈密瓜吧，芒果我也一般般喜欢，并不太吃得惯，总觉得有股涩味。”

　　萧兰亭果真对这里很熟悉，他用零钱买出来两个冰淇淋，小小一个球，宋南雅也是看见前头的游客拿的冰淇淋并不大，才答应吃个蜜瓜口味，谁知萧兰亭拿出来的是两个牛奶冰淇淋，他说：“这是牛奶冻的，不甜，不会长胖，放心。”

　　身边走过去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一口就吃下了一个冰淇淋，宋南雅也不想显得自己太矫情，想赶紧吃了，结果她久不吃刺激性食物，轻咬了一口，含了许久，都没咽下去。

　　萧兰亭倒是喜欢吃冰淇淋，见宋南雅只咬了一口，他问：“怎么了？”

　　“嗯？”宋南雅吞没吞，吐又不好意思吐出来，萧兰亭拿了纸巾给她，说：“吐出来，没关系的，那边有垃圾桶。”

　　好不容易吐了，又包好冰淇淋，再擦了嘴，宋南雅脸又红了，她甚至有点不想去香奈儿了，和一个男性，还是一个她状态还没调整好就轻易相约时装店的男性。于是宋南雅略抱歉的样子，说：“抱歉啊，我刚刚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儿，CHAENL就不去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托辞，托辞都这么说，萧兰亭也觉得自己冒昧了，女士不吃冰淇淋，他其实可以请女士喝杯咖啡的，会更好。

　　分别在即，双方还没交换联系方式，要赴约的香奈儿古姆门店已经近在眼前，今日分别，明日可能就不再见了。

　　Dior里头吴霈在说：“男士不错，很有风度，”陆星河也赞同，“谈吐得体，衣品也好，是不错。”

　　莫书枍没参与评论，她还在想宋南雅是不是单身，她男朋友呢，萧瑟，他人呢？

　　香奈儿陈列出当季成衣，宋南雅看中一件开襟短俏外套，着实很想进去试试，可刚刚才已说自己有事，怎么又好进去试衣。

　　正在尴尬之际，电话响，吴霈站在走廊另一头说：“宋小姐，我与莫书枍到红场后头吃烤肉去了，你自便，或者你晚一点回去，我们会等你的。”

　　不等南雅回话，吴霈先挂断了电话，她又买了毛衣与大衣，莫斯科的冬天，买多厚的外套都不为过。莫书枍帮她提一个袋子，她自己提着两个，莫书枍出来问：“笑什么，这么开心。”

　　吴霈俏而转身，“没什么，咱喝红菜汤去吧，听星河说后头的餐厅很不错。”

　　宋南雅不知道吴霈是看着她和萧兰亭相顾无言打的电话，这电话来的正是时候，她接完电话，萧兰亭问她：“怎么了，是否需要帮助？”

　　“不需要，是我朋友，她取消了约会。”南雅仰头，“那咱们去香家看看？”

　　“好。”

　　香奈儿名副其实的女装店，过去卡尔在世，偶尔会有极个别几款男装，但香家基本产品线只有女装、首饰、手袋、小皮件，还有一个单独分离出来的高端首饰线，单独成系列，不与时装在一处展示销售。

　　萧兰亭坐在沙发上，时间已晚，店中人不多，三四位销售助理服务于宋南雅一人，南雅试了十多件外套，她比较喜欢一件紫色的厚针织毛衣，一组白色套装，上下成套，相互呼应，她没去试裙子，单试了外套，已经很见细节。

　　另外，她还喜欢橱窗展示的那件棉质斜纹软呢外套，黑色软呢，实在漂亮。

　　宋南雅将自己看中的衣服挑出来，表示自己要买单，萧兰亭却指着衣架上一组驼色上衣与黑色羊毛裙，“这件比那件紫色的毛衣好看。”

　　南雅拿起裙子，在镜中比了比，她肤色暖白，穿紫色不难看，但这件驼色外套确实更能凸显出她的优势，典雅柔曼，大气温柔。且下头的半身裙有流苏设计，还能遮遮她并不是太纤细的脚踝，是好设计。

　　“那就一起买吧，都买。”宋南雅将手上这套也拿给销售，说：“谢谢，一起。”

　　自然有人服务买单，宋南雅正要拿卡，可已经有女销售助理将账单拿给了萧兰亭，宋南雅正要喝止，萧兰亭已经结账签字。

　　哎！南雅当时没说话，等四位店员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南雅才道：“我把钱给你，美金好吗。”

　　萧兰亭看她，南雅说，“上次就想将钱还你，这次更没道理，否则我就进去将衣服退了，钱一样退还到你卡上，你说呢？”

　　兰亭点头，“可以，盛惠2万美金，你有这么多现金吗？”

　　“我写支票给你。”南雅从随身包中拿出笔，写了一张支票，刚刚递给萧兰亭，吴霈电话就又来了，“南雅，快点，我在爱马仕门口等你，去律所，现在。”

　　“好，马上来，”南雅提起服装袋，回头看了萧兰亭一眼，“这位先生，有缘再会。”

　　萧兰亭在维也纳的商店结账走的时候，宋南雅是想将两件羊毛裙的钱还给他的。

　　不过方才，她已经给了，他说两万美金，宋南雅给了两万一，多出来的一千美金正好支付维也纳机场的几件裙衫费用。

　　“南雅，快，律所开会，总部紧急会议，我们一起走。”吴霈叫了车，三下五除二将几袋子衣服装进后备箱，同宋南雅介绍情况，“总部刚进去的秘书我认识，她先和我打了个电话，现在是大秘书叫我们紧急拿出方案来，洛杉矶办公室点名要我们协助。”

　　“我们？还是整个莫斯科办公室？”南雅立马想到了凌序霜，还有凌序霜说的彼得堡船舶。

　　说得吴霈也蹙眉了，“是啊，为什么是我们，不是整个莫斯科办公室，难道莫斯科本土大律师不比我们有能耐？”

　　宋南雅一走，萧兰亭也接了个电话，讲了小半个小时，才记起来宋南雅的支票，她的字很漂亮，标准楷体，‘宋南雅’三字写得清晰有力。萧兰亭将支票折进西装口袋，穿上大衣，从古姆这端的门出去，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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