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冰洋的歌

　　奥罗拉吓到了。轻轻抚摸着嘴唇，暖暖的感觉很快就被冷风吹散了。这是什么意思？用嘴唇轻触他人是什么含义？虽然留恋着那种温热的感觉，但仍然觉得吃惊。

　　莱乌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奥罗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莱乌笑笑，提议去捕鱼。这件事也就这么搪塞了过去。

　　日子依旧这样过。奥罗拉依旧会感到困扰。海妖如此漫长的生命，有的是时间去思考费神的问题。轻轻地靠在莱乌的肩膀，玩弄着地上雪，奥罗拉又在想着那天莱乌的举动。这个人怎么了？也许自己应该这样问，眼前的人是不是一时昏了头，以为自己对着人类。

　　沃特呢？好久没看到他了。奇怪，跑到哪里去了？这样的事情被他看到，一定会被他笑话的。

　　“你什么时候会离开？”奥罗拉问。
　　“我不会离开。”
　　“你需要回到人类的世界，不是吗？”
　　这终将是事实。人类，怎么会有喜欢孤独一人在外漂泊的？即使现在喜欢如此，这样的喜好在时间的考验下是敌不过人类群居的习性。人，不会也不能承受一世的孤独。

　　“不回去。”莱乌总是用这句话作为结语。

　　奥罗拉睡在莱乌的旁边。莱乌轻轻拨去奥罗拉的刘海，仔细端详着他的睡脸。如此恬静且柔美的面容，这样诱人的气息，伴着冰雪的清纯，总让人无法抗拒。那双棕色的眼睛慢慢转为紫色。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安静的看他，才能清楚地看他，才能把他的每一个细节印刻在心里吧？

　　奥罗拉醒了，身边空无一人。
　　莱乌的东西还放在一旁。只是人不见了。时常，奥罗拉醒来的时候莱乌都不在旁边，但是在海边总会看到他。奥罗拉一直费解，为何莱乌要去海边。从那个样子来看，不像是去吹海风那么简单。为何每天都要吹？

　　莱乌正在海边，伸手捧起寒得刺骨的海水，正欲洗脸。
　　突然，海面下出现一个白色的影子，冒出了水面。

　　“沃特。”奥罗拉冷声道。海水顺着他的脸和飞、头发流下。海水里是否也有着奥罗拉的伤心？
　　“奥、奥罗拉……”
　　的确，那是莱乌的衣物。但人的面容早已不是莱乌，而是沃特。紫色的眼睛，银色的头发。

　　莱乌，就是沃特幻化的人。

　　奥罗拉的四周升起海花，奥罗拉轻盈地走到了岸上。
　　“沃特，你想做什么。”冰锥已经不是冰锥，而是长长的权杖，象征着海妖的魔法。

　　“只要是人就可以，不是吗？”
　　“什么？”奥罗拉没有听懂。
　　“只可以是人不是吗？你只渴望着人类的爱，不是吗？对着过往的船只唱歌，对着掉队的爱斯基摩人唱歌，你只要人不是吗？这不是你要的吗？！”

　　“你以为你在说什么？！”海妖的尊严，海妖不可一世的高傲，是不容许任何人戏谑或中伤。

　　“为什么只可以是人？！为什么拒绝我？！我的爱不可以吗？我爱着你几千年几万年，为何对我置之不理？为什么只可以是人？这么漫长的岁月，我都只爱着你一个人。我以北冰洋的名义发誓，我愿意陪伴你爱你，直到永恒的终结。”

　　“海妖没有爱情。”奥罗拉收起了冰锥。许久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是海神之子，神的后裔，我愿意给予你爱情。”
　　“即使知道这样会触犯神的诅咒？”
　　“无怨无悔。”

　　旅人的面具已经卸下。海神之子的心，如火焰一样，散发出光和热，融化着极地的冰。

　　很多年了，只有沃特陪伴。
　　也许，奥罗拉应该面对自己的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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