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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番外安女侠武功盖世
安女侠生于边疆一个群山环抱中的小城。那儿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虽没有出过什么震惊江湖的牛叉人物,却也不乏能人雅士。
安女侠的叔父辈均为武侠爱好者,父亲安大侠虽不好武侠典籍,但对武侠影片涉猎广泛。安女侠在父亲的影响和带领下,观看了许多优秀且影响深远的武侠影片,譬如癸亥年版《射雕英雄传》,此乃江湖上最具权威的典籍大师金大侠的巅峰之作。由此可见,安女侠的武侠入门很早,很正统,很优秀。
有一次正播着某剧的大结局,停电了!我跟着父亲扯了近半公里的线,硬是抢在大决战前将电接通了。信号不好时翻出天线挂在院中晾衣线上是常有的事,我小小年纪便练就出了装天线的本事。
武侠启蒙时期,安女侠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三:一是《射雕英雄传》过场中,一个男人在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的布景前拉弓;二是黄蓉的演员没演完就死了,但因为年幼看不出接替翁美玲的新黄蓉和本尊有什么不同;三是母亲大人很萌《雪山飞狐》里伍宇娟毛茸茸又飘逸逸的服装,导致我一直没闹明白伍宇娟是角色的名字还是演员的名字。
年幼时向往江湖的何止安女侠一个,在我们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城中,每个孩子心里都怀揣着一个武侠梦,许多个武侠梦拼在一起便凑成了一个现世中的娃娃江湖。我们立门分派、编纂秘籍、勤修苦练,院子中四处可见不为环境所扰、不惧异样眼光,专心打坐的武林同道,聚众修习切磋也是常有的事;大家不时的从花台的土里、办公楼的夹缝等等各种地方发现传世秘籍,发现者切不敢独享,定会上告师父,与师兄弟们分享一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不太平。派中师兄弟间闹点别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派与派之间冲突也时有发生。每当这时,大家都振奋无比,潜心修炼的功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是以个个英勇无畏,冲锋陷阵。而这冲杀的背后,还包含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江湖儿女情。
当然,我们并不是只会江湖内斗,我们不时的做些提高武艺、锻炼胆量的事,比如抓四脚蛇、夜探鬼楼什么的。单位大院最里边有一座年代较久远的楼,白色的墙面布满了黑色的水痕,砖缝青苔丛生,铁扶手锈迹斑斑。楼前面的球场没装电灯,夜幕降临,整个后院便沉浸在黑暗中。由于地势较低,排水系统不畅(这些是长大后才总结出的),老楼的地下室常年积水,水潭中鬼魅恶龙的消息时有传出,所以泡于水潭中那扇紧闭的门便成了江湖孩儿们心中最神秘的地方。有一年百货公司进来了一批带小灯的手枪型削笔刀,江湖同道们奔相走告,大家使出各种招数让这种削笔刀做到了人手一支——我们买的不是削笔刀,而是探险工具——带探照灯的手枪,多好的探险装备啊!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探险小队出发了,大家开着探照灯,小心翼翼的往地下室走去,当看到被探照灯映亮的水面时,我的心揪到了极致,融合了神圣、诡异、危险、探秘各种情绪,正待进一步查探之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顿知情况不妙,一股脑转身便逃。后来又去过无数次,每次都在即将揭开它神秘面纱的前一刻功亏一篑,现在想来那其实是最好的结果,若不打断,下一步又该怎么进行下去呢?正因为它的永远揭不开,才保住了每人心中探秘的激情。后来单位把积水抽干,开始打整那神秘门后面的小屋,装修时我们几个师兄弟有幸踏入一窥究竟,可惜都只敢站在门口观望,谁都不敢走得太深了,现在想来挺可惜的。再后来屋子打整好了,成了出租房,我们趁人家门开着的时候溜进去过一次,还偷吃了人茶几上的多依果,自此,地下室小屋的神秘惊险告以终结。
江湖儿女并非只会打打杀杀,我们同时热爱生活,勤劳能干。单位里盖房堆了沙,我们就搓铁蛋、开大坝。咱们单位小孩造铁蛋的水平那可是城里首屈一指的,其他单位小孩做的我们都不屑一顾。我曾搓出过个带石头纹路的、从二楼扔下去都没坏的铁蛋,至今依旧引以为傲。可惜我们这批师兄弟长到不玩沙的年龄时,这造铁蛋的手艺便失传了。小我们的孩子视我们的辉煌成绩为目标,可惜智慧和耐心都远不及我们当年,我曾多次见过他们晾在木板上的随便搓出的散巴巴的沙团,不下足气力沙是达不到“铁蛋”的境界的。屡次失败后,他们决定通过改进材料来提高工艺——用水泥。水泥表面上是比沙土坚硬,但实际上很脆弱,轻轻一摔就碎了。建筑水坝属于江湖生活范畴,在此便不赘述。
我稍大一点的时候,单位摇建一个大工程,堆了约两个篮球场的沙,这下可成了我们的天堂,我尤其的乐,因为沙就堆在我们家后门,门一打开就能玩上。这不但是游戏的好地方,也是练武的好场所,最得益的莫过于轻功的修行了。有了这些沙,从二楼跳下来都可安然无恙,胆子大的男孩还有从三楼跳的。表面本是干燥的沙,水分被我们一点点从底部蹂躏上来,致使沙堆成了泥浆堆,我们下在其间的苦工可见一斑。
郊游也是挺武侠的一件事。最早父辈们骑着自行车,后来有了摩托车,陈群结对的驮着锅碗瓢盆和我们到水边。我们或悠闲的躺在吊床里摇啊摇的,或捡竹竿掰树枝练习武艺,大人们则忙着挖灶生火,淘米煮饭。野炊饭带着浓烈的锅烟子味和淡淡的竹叶清香,每人端个大碗捡个自己顺意的地方坐了,看着绿树碧湖,听着鸟声虫鸣,嗅着山林芬芳,感受着原始的快乐平和。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父亲带我领略到了武侠世界的美妙,在他退出江湖后我自觉的继续自己的武侠之路,独自钻研了《甘十九妹》《西门无恨》等优秀的武侠影片,又同表姐表哥一起修习了《日月神剑》《莲花争霸》等,初中时开始翻看典籍。结伴修习的效果确比独自钻研好得多,大家交流切磋,可悟得许多个人悟不出的道理。
假期回老家是我极喜欢的一件事。那时道路交通不发达,一百七十多公里的路车子正常情况都得走上七个来小时,半路必得打尖。公路边的小馆子里聚集了江湖各路人士,小二里里外外的忙乎着,比城里更具市井气息。等待上菜的空档,去听听货车司机讲路途轶事是最佳选择,老江湖的见闻特别的有意思。在这种地方吃饭,看着店外青山屋下流水,长辈们会讲些平时不会提及的陈年旧事,他们年轻的时候、想爷爷辈当年、甚至是不知是多少爷爷的爷爷时的故事。我饶有兴致听着,心中充满了对逝去时光的向往。即便遇上堵车,那也是别有一番意思。各式各样的车子顺着山道蜿蜒排了一路,人们跳下车向前头瞻望着,试图了解发生什么事了,无论认识与否,凑在一起聊个天扯个闲,有闲情雅兴的还顺便欣赏欣赏周遭的景色。若是堵得久了,附近的农民便会闻讯赶来兜售食物,有能果腹的咸鸭蛋、玉米棒子、糯米饭,还会依着季节卖些甘蔗、橄榄等解馋的。这种场面并不只有堵车时才能见着,汽车驶入乡镇小站,便会有背着背篓的当地人围着车兜售。
外婆家住在一个破落了的工厂里,一排排整齐低矮的灰瓦平房,狭窄的巷道里种着芒果树、葱蒜香料,搭着鸡圈,摆着无名小花,小伙伴们欢脱的穿梭其间。那时觉得天地无限大,我还在那儿迷过几次路呢。厂房周围满地的煤渣、滚烫的锅炉、理发室的碎发、姨妈年轻时参与修建的礼堂、两毛一支的冰棍、工厂边的小河、河里的石头、河边傣族的田埂、田埂上的水牛,这些共同构成了厂矿的童年记忆。隔壁厂是生产木料的,有种从薄木板上抠出的圆形木料,有的人家拿来生火,我们常偷来画上咒符当做飞盘。有一次沿着小河一路往下游走去探险,路途艰难,半路还邂逅了一只死掉的野猫,表哥拔了野猫的尖牙当作附身符,当时觉得他无比的勇敢有范。一直走到日暮西山,我们彻底的迷路了,河道上方有条公路,我们奋力的爬上桥头。一辆拉甘蔗的货车经过,大姐姐使出轻功追过去,欲夺取甘蔗给大家充饥,没想只抽出了三十来公分便没招了,她双手紧握住甘蔗,整个人悬在半空中荡啊荡的,甚是惊险,急得我们仨追着车大喊让司机停车。好心的司机给我们指路,原来我们走了大半日竟未走出隔壁厂的地界,翻过墙就是我们熟悉的路了。我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翻过墙头我们惊奇的发现那正是隔壁厂的厕所,厕所墙头还有一坨已然风干的大便,解此便着功力十分了得!
有关武侠梦的地点、人物、事件还有很多很多,不再详谈。我至今依旧认为有山的地方最有武侠的味道。虽然武侠梦一直怀揣在我的心中,但在城市中呆久了,沾染了太多尘世,那种味道却再也找不着了。我依恋着山,不时会到山中采一采灵气,以维持我心中仅存的侠风道骨,那片超脱俗世的自留地。
安女侠武功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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