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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回到家里,我放了热水让萧子然洗澡,自己也拿了衣服跑到一楼洗,估计再不洗个热水澡,换个干净衣服,不用生病,我自己也被自己熏死了。也幸好,奶奶前几天带着圆圆回老家看望我太奶奶,家里没人,要不解释起来也麻烦。回到房间的时候,萧子然也洗好了,穿的我的睡衣,大小刚好,只是稍微有点儿短,裤脚也只刚刚到脚腕儿那儿,还好,萧子然没有比我高太多。
“现在好点儿了吗?”我递给萧子然一条干毛巾,擦头发,因为我的发质偏黄,所以从来不用吹风机。
萧子然点点头,接过毛巾,整个头几乎都掩盖在毛巾里,就算觉得丢脸,也不用把自己憋死呀。
“你别再跟你自己过不去了,行不?”抢过毛巾,帮他擦,要是死在我家里就麻烦了。这家伙的头发挺软的,而且又黑又密,不像我的头发,不管怎么弄,都是那种营养不良的颜色。
“今天、、、对不起、、、”
“还知道道歉啊,刚才幸好没人看见,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隐藏起来的爱哭鬼,老实交代,是不是经常躲在你妈怀里哭啊?”我故意调侃道,给我整那么多麻烦,也该我报复报复了。
“我没有妈妈。”
“啊?”
“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在外面打工,在建筑工地上,有一次失足从六楼上面摔了下来。我爸命不好,那么高,都没死,成了终生残疾,老板扔了几万块钱,就不管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又要给我爸付医药费,钱一下子就用完了,知道我们还不起,亲戚也都不肯借。后来妈妈看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偷偷走了。那天她说要去街上买药,拿了仅剩的一点儿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除了钱,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不要了、、、我和爸爸,她都不要了、、”
一时间,我呆呆的站在旁边,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轻轻地抱着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此时的萧子然乖乖的倚在我的怀里,一点儿也不像平时那个孤傲,冷漠,摆着一张死人脸的人。
“爸爸知道了,也没说什么,第二天他就死了。是自杀的,用桌子上唯一的一块儿没有框的镜子割的手腕儿。满地都是血,满屋子都是血腥味儿,比过年杀猪的时候还恶心,当时我就吐了,把隔天的饭都吐了出来,可是心里还是好恶心,好难受,好难受、、、”
“我知道,很难受!很难受!别再想了,好不好,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一直都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很悲惨的事情,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发生在我的身边,明明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是怎样的悲伤才会变得如此难过呢?
“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早就过去了,于澈,你不用为我难过的,我早就不伤心了。”萧子然转过身,反抱住我,仿佛一直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却是我。
“我刚才之所以会哭,不是因为我难过,是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你是第一个,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彻夜守着我的人。”
原来对一个人好,真的可以让人这么感动,相比于萧子然,我得到的幸福真是太多了。
“饿了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点吃的。”突然意识到我和萧子然的姿势十分暧昧,我抽出身,找了个借口匆忙离开。
在厨房晃悠了半天,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现成的可以吃的,自从奶奶回乡下了,我几乎都是在外面吃的,再加上我又不喜欢吃零食,所以家里也没什么存粮。
生病的人好像应该喝粥吧,记得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我淘了米,开始熬稀饭。应该加多少水呢?管他呢,多加点儿吧,反正是稀饭。哎、、、活了两辈子了,我居然连稀饭都不会煮,还真是有点儿失败。上辈子虽然是女生,但是因为我身体一直都比较弱,所以老妈也从来都没要求过我学做饭,这辈子就更别说了,我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
翻了翻冰箱,里面放满菜,还是再煎个鸡蛋吧,这个应该不难,总不能吃白饭吧。倒油热了下调好的鸡蛋,还要放点儿盐,葱花儿也该撒点儿,葱花儿在冰箱里,洗洗还要剥皮,然后再切碎,切着切着,呀~怎么着火了!火苗里从锅底一直往上窜,旁边的稀饭也一直往外扑,我没时间多想,赶紧那盆接水往火上浇,哪知道一急刚切好的葱花儿全洒了,菜刀也掉了,还顺带把调料盒也掀翻了,厨房里乒乒乓乓乱成一团。萧子然可能听到了响动冲了进来,关了液化气,再拿锅盖盖住火苗儿,打开所有的窗户,又开始动手收拾剩下的一片狼藉。“你在干什么?怎么一会儿时间就弄成这样了?要不是我感觉不太对,下来找听见这边的动静,你是不是要把整个房子都烧了啊?”
“那个,我本来想熬点儿稀饭,然后再煎个鸡蛋当菜的,谁知道一没注意就变成这样了。”
“煮稀饭?煎鸡蛋?就变成这样了?”萧子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厨房,“于澈,你也太有才了吧,能弄成这样也真不容易。”
“那还是我来收拾吧,你生病了还是先上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弄好了才出去订餐去。”
“行了吧,我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就被烧死了,你出去吧,别越帮越忙,先去打电话请个假吧,看样子是不可能按时去上课了。”
我也没那么不识趣,脱了围裙,递给萧子然:“刚回来的时候我就给吴哥打电话请了假了,这两天你就在我家休息吧。”说完,我回卧室准备再洗个澡,真是的,还弄了一身的油烟味儿。
等我洗完去厨房找萧子然的时候,发现饭厅的桌子上已经凉好了两碗稀饭,和一盘素炒的小白菜。
“饿了的话,你先吃着吧,我再炒个土豆丝就好了。”萧子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转身走进厨房,发现转眼间又焕然一新了,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惨象。萧子然穿着围裙的样子还挺协调的,手起刀落,土豆丝十分漂亮的排成一排,看得出是经常做饭的人。
“不错嘛,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我靠着门,看着萧子然做饭。
“谢谢了——至少我不会因为煎蛋而死!”这次萧子然转身放完姜蒜,有利落的把土豆丝倒进锅里,翻炒那架势,十分有我妈的风格。
“快去坐下吃吧,一会儿又该凉了。”
我尝了一口土豆丝,还真是不错。
“手艺不错,你经常做吧。”
“恩,我爸死了以后,就被二伯收养了,对了,就是子莹的爸爸,不想给别人添太多麻烦,所以,有空的时候我就自己学着做饭。”
“他们对你还好吧?”
“恩,他们都是心善的人,当时那么多亲戚,也只有二伯可怜我肯收养我,其实子莹他们家也挺难的,二伯二姑都在农村,每年就靠养的几头猪卖了攒点儿钱,除了我和子莹,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呢。”
“是吗?所以你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听着萧子然无所谓的讲着过去的事情,我的心却有点抽痛。我果然是生活的太幸福了吧。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麻烦他们的,他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所以你那么护着子莹,也是为了报恩了。”突然想到他对子莹就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我偶尔想欺负一下子莹的时候,这家伙也总是马上就跳出来帮他妹的忙。
“子莹对我也很好啊。”萧子然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放下碗筷坐着等我。
“是,你们兄妹情深行了吧。”我把吃完的碗递给萧子然,他也十分自觉的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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