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炎上

　　凌晨，莫离回家的时候看见了非常有爱的一幕。小小的小雅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她怀里抱着昏迷的未羽。两人的脸上都带这血迹，但是熟睡的小脸却带着安详的表情。“唉唉，麻烦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早恋这种事情与感冒一样是无法避免的。”大叔样的莫离，抓抓已经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发出类似笨蛋老爸的感言。
　　被吵醒的小雅一脸不悦地望着迟迟不归的家长：“你脸上长的那两个洞是眼睛吗？怎么看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被迫露宿吧。还不快开门，都要冻死了。”起床气这种东西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的。
　　“脸上的两个洞其实也可以是鼻孔。”莫离的冷笑话被少女彻底无视掉。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才算把未羽背进房中。“莫离，下面的事交给你了。这个家伙倒下的时间过长会很麻烦的。”
　　“其实，你直接说你很担心他也没有关系。”莫离从脏兮兮的华丽里掏出一瓶药物：“放心，我绝对不会嘲笑你。真的！”但是他那副胡子拉碴的表情绝对是在说：“快点快点，快说出来。一说出来我就要嘲笑你。快点说出来嘲笑你。”少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理活动，于是很鄙夷地撇撇嘴：“呐，其实我觉得过了40岁还没女友的大叔你已经失去嘲笑别人的资格了。”
　　“我才39岁！”
　　“啊，是嘛？真是年轻啊。不过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小雅并没有打算给对手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她的第二轮攻击也到了：“而且人家也不打算把同情心浪费在你身上。”
　　“那个，你们是怎么受伤的？”莫离一本正经地开始询问小雅的伤势，但是看他略带狼狈的神态很明显被自家的娃娃刺中要害。
　　“转移话题也不能改变事实，你应该学会直面苦难的生活态度。”对于吐槽，小雅其实一直乐在其中。她大致对莫离描述了一下关于给袭击的事情。少女在描述的时候留心观察对方的表情。虽然莫离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正因为他的缘故小雅才能够免受流浪露宿之苦，但是她也清楚会被莫离收养的真正原因。虽然不是很清楚背后的东西，但是有一点少女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对于莫离一定有意义。不过，莫离要是不说她也不问，很多时候把事情挑明了并不没有好处。所以少女很早就打定主意，日后莫离要是有求于自己，只要能帮上忙的就不会拒绝。很多时候施恩与报恩都是心照不宣的。
　　莫离一边自己检查未羽的伤势，一边听着少女的描述。当他听到关于对方可以避开自己的感知这一能力后，脸色稍微变了一下。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点变化，小雅还是很确定他知道什么，不过莫离不说，少女也不追问。就算是有什么阴谋，以莫离的能力和身份一定比自己知道的更多。至于提童到非那个名字的时候，莫离那张大叔脸已经彻底变成了锅底。
　　童非这个名字与其说是传奇倒不如说是一个禁忌的童话，或者只是一个梦境。在这个世界里，无论武者还是术士当力量到达一定境界后会超越作为普通人的限制，不会衰老也可以在天空中自由驰骋。一般人把这种境界称之为飞升，而飞升后的人一般被叫做飞天。当然这种人非常少，而且也会因为别的原因死掉。他们往往都是一门一派的开山始祖，所以飞升后的年纪都是相当大的。但是成为飞天后他们会保持着身体最巅峰时期的样貌，所以大部分的飞天是看不出实际年龄的。他们往往本身就是传奇小说中的人物，很多连真实性都不可考。不过在这些零零碎碎关于飞天的传奇里最不可思议的就是童非这个人。据说他是一个天生的剑客，13岁飞升，15岁就击败了千年剑客。他从来就没有输过，他的剑法也让人无法描述。关于他的故事很多时候都无法让人真正相信。比如说，他曾经为了磨练剑法以剑劈海；他曾经只用一剑灭掉数千强盗等等。有人说他的剑法比大海还要莫测，有人说他的剑法比天空还要虚幻，总之无论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真的。就连那个千年剑客，虽然确实存在，但是已经很多年没人见过他了。更为传奇的是，这样的一个童非似乎不到20岁就死了。死因不明，但是确实是死了，不但死了，而且连尸体都没有被保存下来。换句话说童非这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充满了谜团，连他本身的存在都没有多少有力的存在。所以说到用剑的高手，人们只会提到千年剑客、剑帝、剑圣而不说他。
　　脱下少年染血的外衣，小雅不自觉地耳根一红，她把脸转向一边：“这里没有我的事，我先走一步。”说完她就自觉退到一边给莫离让出位置。
　　少女的变化当然逃不过莫离的眼睛：“啊呀啊呀，不要小看大叔啊。大叔在很多时候还是值得依靠的哦。”说着，莫离很欠揍地晃到未羽面前：“女孩子学习如何照顾人是很重要的哦……”一面唠叨着，莫离一面撕开被血粘在皮肤上的绷带。然后，他的目光在少年的伤口上停住了。
　　“怎么样了？未羽没事吧？”注意到莫离的不对劲，小雅有点心急地从后面探出脑袋。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就被莫离一手遮住眼睛：“唉唉，没什么好看的。女孩子不要太早对年轻男子的裸体感兴趣。这是堕落的开始。”
　　“你太不纯洁了。”小雅面红耳赤地抗议：“我要回家。”
　　“啊啊，你随便找个地方去睡觉吧。男人事交给男人处理就成了。”莫离直接打发小雅道：“我房间随便你用。”
　　“谁要睡大叔的房间。全是臭味，恶心死了。”
　　“随便你。只要不在这里找麻烦就可以了。”莫离几乎是半推着把小雅赶出房间，然后随手把门反锁。可怜的少女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喂喂莫离，你要把持住啊。”小雅在外面敲门：“不能做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啊！”
　　“你平时到底在看什么书？”莫离觉得头很痛，他把目光投向少年身上的伤口。这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伤口，或者说本来应该是很普通的伤口。但是从伤口周围开始碎裂的纹路来和小雅口中的那个名字实在不能不让莫离让最坏的地方想。
　　本来关于童非的传奇莫离可以无视的，但是，很不幸的是莫离知道这个人是存在的。不但知道，他还和这个人有过瓜完全葛。说起来还是30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就在一个春日的午后，路过的莫离意外地遇见童非，也有幸看过他的剑法。而其中一招给人留下的伤痕与未羽身上的一模一样。而带着那个伤口的武士最后的下场也只能用凄凉二字形容。有的时候莫离实在不能理解像莫离那样的男人，看起来温和无害，一旦动剑却没有丝毫仁慈之心，有的时候为了能让对手达到自己所期待的高度甚至会强行不把他们提升。至于被提升后的结局，也只是让他快乐地打上一场。这种残忍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相反，有的武士一心追求杀戮与强者，憧憬着战争与流血却可以抑制自己的本能绝对不对弱者出手。相比之下，后者也只是表面上的残暴。
　　莫离叹了口气，帮少年处理完伤口，然后又给他灌了点药。片刻之后少年就转醒了。
　　“现在感觉如何？”莫离问道。
　　“除了出血过多有点头痛外，身体感觉很轻松。”少年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道。
　　莫离摸摸下巴试图找到一个对话的切入点：“那个，你最近最好安心养伤。就算是觉得没事也不要逞强。”
　　少年抬眼，深红的眼睛直视力莫离：“还是直说吧。”
　　“那个人和你开了个玩笑。”莫离很小心地选择自己的用词，未羽虽然还是个孩子，因为天赋颇高的缘故，性格也很骄傲，他试图避免刺激少年的自尊心：“那一剑，他应该是故意刺偏的。因为那个人已经把自己的剑气注入你的全身。”
　　“所以？”
　　“所以你在短时间内力量会有大幅度的提高，但是伤口无法完全愈合。换句话说，是以的生命为代价让你的力量快速提高。”莫离叹了口气：“这也意味着那家伙在等待下一次和你对战的机会。他要用他的方法尽情地享受和你的战斗。虽然这意味着你被他认同，但是同时也表示你被他盯上了。要知道有时候有的人不会因为被刺穿咽喉就死去，说到底，障眼法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的。”
　　少年挑眉，把手放到刀柄上：“多谢关心，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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