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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周算在四爷府骗吃骗喝,关于弘晖的事情却只字不提。伺候弘晖的身体也一直安好,胤禛也就让他继续呆在府里骗吃骗喝。大概是因为皇子家的钱太多,所以得多找些人来帮着散财。
不过散财归散财,年迈的丘管家倒是轻松了不少。正厅与夜凝阁相隔真的很远,丘管家每天三次跑来跑去看着我都不好意思,自从周算来了四贝勒府,这件事便由他负责。我便不怎么再与丘管家相遇。
太医说弘晖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之后,他便与从前一般每日都来的这里骗吃骗喝。不过让我感到幸运的是,这次是吃周算的,用周算的。
谁让他其实是个暴发户呢。
懒懒的下午,秋色照着一边红色的枫叶,与天空的颜色相似。我躺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依旧看不懂的聊斋志异,心想着这位中国史上第一位人鬼恋的创造大使,到底长了副什么样子。算算年头这时候蒲松龄应该还没入土,于是我想,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见上他一面。
刚从外头回来的弘晖奔奔跳跳进来:“狐狸精额娘,今天周老头带我出去玩,你看,他给我卖了什么。”自从他缠上了周算,便一直很亲切的叫他周老头。
我说:“什么啊。”我坐起身顺手欲将聊斋志异往桌子甩,只是书本还没帅开,手腕便被一锋利的物体划开。我相当后悔自己甩的那么用力。
鲜血沿着我的手一滴滴滑下,滴落在我胳膊下的玉枕上,那玉枕竟将我的血液全数吸收了进去。
弘晖在我床头手持滴血的长剑,愣了好久。
我说:“大侠,你没事去拿一把那么长那么利的剑做什么,你拿得稳么小屁孩儿。”洛儿急忙扯出一块白布来包扎。
他很不好意的低下头:“弘晖……弘晖看这把剑好看,所以就……狐狸精额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砍你……”
洛儿说:“好了好了,格格不会怪你,你啊,以后别再拿这些危险的东西到处乱跑了。万一伤了别人,看还会不会像格格这么好。”
其实我很想打断她,谁说我不怪弘晖了,她也将我看的太大度了一点。我不止要怪他,还打算向他所要医药费呢。但想了想,大清朝格格看病,用的是国家的银两,似乎用不着他赔偿到哪里去。
似乎手臂上的伤口很深,一时半会的止不下血来,洛儿急着出去让人叫了太医,顺便将一盆血水倒了出去。
我想老爸说盗墓者是会倒霉的,我可真是倒霉了啊,不仅仅是倒霉被拍回了三百年前,还遇上了血光之灾。无论如何,我都是遇上了弘晖这个小克星了。
然而,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在淌血的无辜人士,加害者正在我的床边低头忏悔,他的同谋却一脸新奇的观察那个吸了血的玉枕。周算将那布满血丝的玉枕举在眼前,放大眼睛看了好一番,我亦愤怒的看了他好一番。
半响后,他目光很是兴奋的神色,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兴奋个什么劲,只听见他道:“格格,这块古玉吸了你的血之后,血丝更艳了些,流动也更活跃了啊!”
第一次见到这玉枕的人,没一个不给吓到。洛儿第一次看见时还一个劲的让我把它给丢了,说这是个妖物。看着周算的神色,许久后我才想起,这块玉是他让我拿的来着。至于他为什么会碰巧出现在古墓中,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
我握着弘晖手里的剑柄,举在他面前:“要不你也来试试?我看,你的血更有用,这样吧,我帮你一把,来来来。”说着,我假装要在他手臂上划开一个口的样子。
周算却不改面色,定定道:“格格,这玉枕中锁了丽妃的魂儿,丽妃是一女子,所以这玉枕只能洗女子的血。老夫的血嘛,是不管用的。”
我吧唧吧唧眨了眨眼睛,他说的话使我有些云里雾里,脑子一时间运转不过来,只能将这些话全部理解为算命界的专用术语。
就在我努力解读那些专业术语的时候,胤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几月不见的他丝毫没有变化,他激动的叫了一声:“婉凝!”
我刚要应声,他却冲上来握住我手中的剑,我能看见剑尖深深刻入他的手掌,地下顿时间出现一滩血迹。看上去比我浪费的血还多。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想让胤禛来试一下这个玉枕是否真的不吸男人血,却始终没能做出这么欠扁的事情来。
剑尖进入他左手的五指,深可见骨。
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却见胤禛右手一用力,将我手里的剑连柄一起抽出,手一甩,那剑便插入了一边的书桌上。沿着他的手掌带出一串血珠,洒在我房间的门上。顿时,整个房里有了一股犯案后的气氛。
胤禛右手一抬,抓起我受伤的手:“你做什么,恩?”他挑眉瞪眼,眼里满是愤怒:“爷有说你可以这样伤害自己么,恩?”
伤口被他捏着很是疼痛,血渗着白布流了出来,落在地上与胤禛的血混在一起。
我疼得说不话来,只能反复着同一个音节:“痛痛痛,痛……”
他完全无视我卑微的抗议,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眼里的神色更凶狠了些,淡淡道:“你还知道痛,恩?”
我委屈道:“难道你不痛么。”
他不动声色,双眼从未离开我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念出一个音节:“痛。”
装了好久哑巴的弘晖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阿玛,狐狸精额娘,弘晖错了,弘晖不应该让周老头买剑的……结果伤了狐狸精额娘,还伤了阿玛,弘晖错了……”
胤禛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看了看弘晖,小鬼头被自己阿玛盯着无地自容,连头也不敢抬。而周算不停的把玩手中的玉枕,刚换了一盆水进来的洛儿站在门口冷冷发呆。于是我看着这僵硬的四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被人抓着生疼的手终于得以解放,胤禛随意的从怀里捞出一块手帕将自己的左手扎了起来。洛儿忙不迭将放下:“四爷,您怎么也给伤着了?”说完瞪了弘晖一把。
他便越加无地自容的将小脑袋垂了下去。
边看着地上的血流成河,我道:“你看,我被人砍了是纯属意外,受了伤也不是我自愿的。可你呢,自己跑来受砍,你以为我没事做拿了一把剑自刎啊?那我也忒瞎了吧,居然砍了自己的胳臂。”见他不给反应,我打量着道:“你的伤口怎么样,疼不疼?”
他却独自坐在一边,紧握拳不说话。
待洛儿处理完的我伤口后,胤禛起身摸了摸弘晖的脑袋,又看了我一眼:“像她这种人,天生欠砍。”
我甚是无语的望着他大步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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