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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进府
杨家众子集训的日子还在继续,哪怕半个月之后就是狐狸的婚期,见此情景我不由得有些怀疑,以前小二是怎么挤出时间到我身边打转硬是将我追到手的,问了才知开始是有伤在身,老爹就管得松,之后也基本上多是在晚上偷跑,反正他的枪法连父兄也挑不出毛病,因而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看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成亲前和小二已经有了那么多甜蜜,不过再想到大婚之日的圣旨,我就知道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唉!好在自那天晚上之后,小二现在只要有时间就会陪在我身边,哪怕是在阖府团圆男女眷各自闲话的时候,他也总是会呆在离我最近的地方让我一抬眼就能看见。这倒与我的愿想不谋而合,既然未来已经无法预料,那我们定要珍惜把握现在的幸福。
前些天小九有点咳嗽,大夫来府上看诊之后,婆婆把我和大嫂也叫到了过去,送走大夫,婆婆才望着我们有些遗憾地说小八小九也一天天长大,府内以后定会冷清许多,见我们只装糊涂东拉西扯,她终于忍不住了,问什么时候她可以有孙子抱。
看着大嫂黯淡的神情,我脸色不变继续笑道:“这事哪能由得媳妇做主?孩子那可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他既不愿给,那就说明时机还没到呗!不过——现在没有也好,我可受不了将来孩子走路才刚学稳,就要送他去那个修罗地狱!想来老天爷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幕吧!”末了又连忙做出一脸苦笑接着道:“娘,我这么说你也别不高兴,其实哪个女人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们既向老天爷苦求不来,最后也只得自我反省,娘你就当我们是自我安慰罢了,反正花花也马上要进门,再没几年四五六七四个弟弟都会给您娶个媳妇回来,孙子肯定会让您抱上的,您老就别着急了!”
说完见婆婆大人也没有暴跳如雷,甚至是一点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我连忙拉着大嫂退了出去。不是我不孝太不把婆婆大人放在眼里了,而是若书上一切属实,那大嫂和我以及花花定是没有孩子的,为了彻底杜绝未来几年内这种无聊问题再反复出现在我们耳边,我也只得不孝一次了。虽说我们这个太君婆婆远比一般封建社会的恶婆婆明理许多,可是话不说重些只怕她还会忍不住思孙心切在我们耳边反复念叨。
转眼就是狐狸和花花大喜之日,整个天波府前三天就已张灯结彩,到了这日早已是红的海洋,宾客一一登门,道贺声欢笑声不绝于耳,一身吉服的狐狸脸上的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映得整个人更加夺目耀眼,难怪宾客中有人赞叹杨家一门众子皆才俊。
今日八王夫妻却是一早就到了,还带来了皇帝老儿的贺礼和两个堂弟媳妇,在我和婆婆和小心经营下,天波府与襄王府恭靖王府都保持了一定友好的交往,但又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我一开始曾因受影视剧影响,对潘王妃抱有很大的疏离和防备,但经过后来几次交往,才知这也是个聪明能干但同时也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虽拥有极大的权势,但又不会滥用,至少我所知道的潘王妃在下人口中是个和气的主子。之后不知是不是我一直注意避着襄王爷的缘故,她对我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充满敌意了,偶尔听我说起外面的事情,她向往之余眼里还有丝欣赏,只不过同时我们又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因而也没有人再主动跨过那道槛子,大家还保持着原来那样淡淡的交往。
恭靖王妃原本就与我还算亲切,再加上与之交好的八王妃对我若有若无的几分愧疚,基本上女眷聚会中我们三人是最能谈得来的。不过有一点我还是非常怀疑,八王爷王妃如此重视杨家,除了杨家的军功,他们对小六的青睐只怕占据了更多因素吧!谁让那位姓柴的小郡主是这二位的心头肉?罢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能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小六牺牲就牺牲了吧,反正他命中注定也要娶那位千金郡主的!
狐狸和花花还是比我和小二幸运,他们婚后一个多月皇帝老头子才又让杨家带兵驻守边关,这一次除了小六小七杨家众子都去了,小七是经众人好说歹说,又附送洛阳半月游他才勉强开开心心送父兄出征,至于小六,婆婆应是默认了留他在京发展。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我知道小二心里还有个疙瘩,那就是日后有一天关于我去战场之事,我几乎有点无法理解他对这事的坚持,之前的半个月多无论我好说歹说,他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甚至扭过头去无视我的坚持,或者干脆直接堵住我的乞求,我差点就没把“一哭二闹三上吊”搬到天波府全演一通了。罢了,反正离那最后一战还有好几年时间,临出征之际,面对他定定的眼神,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先安了他的心,以后再另想他法。
城门口送走大军北去,望着再也看不见任何人迹的驿道,我忽然想到这已经是我亲自送小二第二次出征了,而我们成亲才半年,略一细算,他出门在外的日子竟已快赶上在家的时间了。叹了口气,拉着马车内同样神色黯然的新嫁娘的手,我轻声让外面的家仆赶车,“花花,走,我给你介绍个好姐妹,她马上就要成亲了,如今只能闷在家里,我们去陪陪她?”
“好啊——”回头冲我一笑,眼前的女子也一扫之前脸上的不舍,“二嫂也就今天才有空,过了今天,再想要二嫂陪我们可难找了!”
“去,现在都有精神打趣我了,平时在府里也没见你来找我,当真是嫁得如意郎,媒人脑后抛——”
“姐姐——”
“现在知道我是姐姐了?正好我还有一句话送你——见色忘义,有异性没人性——”
“二嫂,算我怕了你了,你饶过我吧——”苦着一张脸,花花连忙讨饶。
“这么快就认输,没劲!”低嗔一声,我突然一脸不怀好意地望着眼前的人再次开口:“花花你也吃了狐狸一个多月的口水了,怎么似乎一点也没学到他的牙尖嘴利?”
“二嫂——”花花的娇嗔声中,外面赶车的福叔突然低笑着开口了:“呵呵——二少夫人,这半年老奴也没见得二公子变得伶牙俐齿嘛!”
“福叔好偏心,明明琳琅跟您认识的时间长么!”想不到这个一向拘谨严肃的老仆竟会跟我们一起开玩笑,讶异中我心里自是多了几分欢喜,杨家有好几个家仆可以说是看着杨家众子长大的,面对小二他们一向视如亲子,而我嫁过来这半年多,除了管家安叔,其他人大多都一直谨守主仆之别,恭敬多礼,曾经对于我这个一向在家里“没大没小”的人真有些不自在。
“二嫂这可说错了,我十年前就认识福叔了!”
“是哦,我都忘记了,你可与狐狸是青梅竹马呢,自然跟福叔他们交情也深!”故意苦着一张脸,我又道:“福叔,你跟娘说一声,我和花花去耿家了,中午就不回来了!”
没错,我要带花花认识的朋友就是芳菲,三个月前无意中得知周柏早就对邻家的芳菲妹妹有些好感,想着这小子跟我也算是从小相识,人品还靠得住,家里父母也算开明,应该不会苛待媳妇儿。于是在我的推波助澜之下,二人已经开始谈婚论嫁,最迟拖不过年底。
“是琳琅姑娘来了!这位一定是刚成亲的三少夫人吧!快请坐。”因为我的“提点”和银子的魅力,耿夫人对芳菲母女已经客气许多,对于和我花花的到访也透着点热乎劲,这当中多少又有着杨家的面子在里面。
“耿伯母不用麻烦了,我们来看看芳菲,自己进去就行!”客套过后,也不用丫头带路,我们直接进了芳菲她们母女所在的偏院。
屋内二人正忙着绣嫁妆,看到我们,芳菲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站了起来:“姐姐来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花迎春妹妹,也是刚成亲,你们正好能交流一下经验。花花,叫芳菲姐姐!”扯着二女,我笑着给她们做了介绍,二人自然拉着手姐姐妹妹唤了一声。
“好漂亮的嫁衣!云姨手真巧!”寒暄完毕,刚成亲的新娘子竟又对桌上未完工的嫁衣来了兴致。不过我一回头,也马上被它所吸引,衣服上的“百年好合”之粉色百合清新脱俗中透着暖意,“花开富贵”之牡丹栩栩如生雍容华贵,“喜上眉梢”的红梅喜鹊相映成趣——这绣工确实不比店铺里卖的天价嫁衣逊色。虽说这个时代女子都要学刺绣的,但能绣出这种水平,也只有专业绣娘中的顶尖高手能做到。
“云姨和芳菲当真有一双巧手!”惊叹中我的眼睛又被地上的六口箱子所吸引,这莫不就是聘礼?“云姨,莫非日子已经订下了?”
“是啊,前两天刚订下的,十月初十,你们到时可一定要来啊!”
“那是自然!”闲聊中又看了云姨母女绣的嫁妆,大到床帐被面,小到香囊绣帕,当真是面面俱到应有尽有,直看得我眼花缭乱,再看看已经接近完工的嫁衣,我心里又有了计较。一直想给这母女二人找个营生,好让她们不再受困于耿夫人,但又不能让芳菲像回暖她们一样一直在外抛头露面——终于想到让她们做什么了,回头就找布坊的人纺布,那种十字绣专用的纱格子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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