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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订亲
回府的路上，望着旁边欲言又止的小五，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够意思，自家人竟然因不会玩牌而让别人骂“笨蛋”，我得自我反省反省。
“小五，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拜访很无聊？”
“我知道这是必要的！”想摇头，旁边的人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太师要我以后多去他们府里陪那个小少爷练武。”
“这也许只是别人的客气话。你不喜欢去没关系，我会处理，对付那个小子我还是有点办法！”说来说去那个看着和善的太师还是为了小儿子。
“二嫂也不喜欢，还不是要去？我也没关系的，最多到时候多让着那个小子就是！”
“这件事还不需要你勉强自己！”点了点头我还是接着道：“不过你能这么想最好了，三人言成虎的故事你也是知道，我们家现在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而平时皇上跟前却没有一个杨家人，所以——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为什么带着你四处跑么？”
“我知道了，二嫂！”小五倒是一点就通，只是神色还有点纠结，“父兄在战场上拼命，我们却还要如此小心翼翼——”
“没办法，这个世界本就不公，朝堂里也最是阴暗复杂——有人一句话，动动嘴皮子，却会让另一批更多的人因此而互相杀戮——”边想我一边将那些龌鹾用最简单的语言组织起来，“而公公偏偏带你们选择了后者——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尽力让前者满意，少在旁煽风点火甚至落井下石！”
“爹爹带我们杀辽兵不对吗？”
“辽兵侵略我们边境，也只是因为辽国皇室个别人的野心，他们也是无辜的受害人，只是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罢了，战争中很少有真正的对错！”见旁边的少年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纠结，我不由得暗叹自己无聊，他没有系统学过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没有听说过世界大战又怎么会理解战争的性质？“好了，小五，别想了，就算你明白了也是无能为力徒增烦恼，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自己的立场，我们是大宋子民，辽兵侵略大宋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在战场上杀了他们是没错的！”突然想到历史上小五最后是出家了，我更是后悔，我怎么能对他说敌人也无辜这样的话？
“是啊是啊，二嫂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嘛！”小五终于大大舒了口气。
“小五，答应嫂子一件事——”盯着重新开朗的少年，我郑重道：“就是有一天你突然胡思乱想记起了嫂子的话，也请你一定来跟嫂子说一声好不好，千万不要一声不响就走掉或者自己放在心里闷着！”
“二嫂，你好奇怪！不过我答应你就是！”
“是啊，我今天可能太累了，有点神神唠唠的！”不过既然已经唠叨了就唠叨个彻底吧，“刚才我也对潘家那个小霸王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对国家的，对亲人的；就是哪怕到头来做错了，这个责任也只能自己承担，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哪怕是血缘亲人之间——”
“二嫂，你想二哥了！”这小子觉得我是因思念小二而神经失常了？
“想啊——哪个做妻子的不想自己的丈夫？”我也不害臊坦然承认，“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能结成夫妻，又要回眸多少次？小五，你以后一定要珍惜弟妹，对她好。不过话又说回来，小五，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二嫂，你——你——”看到我一下子由蔫霜的茄子就突然变得兴致勃勃，害臊之际，旁边的人也惊得瞠目结舌。
“我们家小五是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说吗？没关系，二嫂不是外人，你说了二嫂才好帮你找嘛！”女人果然天生爱作媒。
“不必了——二嫂！”看着我半晌，终于确定我神智清醒，他也钻出了马车，“福叔，我帮你赶车——”
“五少爷是真的害臊了——呵呵！”自小看着杨家几个兄弟长大的，杨福也笑起自家主子来，车内车外顿时响起低低的笑声。
没从小五口中得到有效信息，狐狸三的红鸾星似乎又动了，花家夫人来访，小美人花花自然要来好好表现一翻。之后婆婆就问我花花小姑娘怎么样？原来狐狸三也已经到了十八一枝花的年纪。刚与花花认识时也曾想过帮她搭条线，不过毕竟当时我也还在杨家门外徘徊，心里想的杨家人也只有小二，自然不清楚狐狸三对这个邻家小妹子是啥子感觉，如今婆婆大人开口了，花花小美女又不时用水汪汪的眼睛瞅过来，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在背后推波助澜将狐狸三打包好送到花花怀里吧？万一两人以后不合适，我不就是害了他们两个人？不过为难归为难，办法还总是要想的，于是几天之后，我就在给小二的信中编了段花花小美女被人逼婚，整天苦哈哈泪惨惨上门求助的戏码，最后明确要求小二发挥一下兄长友爱之情，去狐狸那里探探底。至于怎么探？复杂的办法小二也不方便操作，只能私下挑明了问最方便最直接，同意这边就去提亲，不成就让小美女哭着另嫁他人，当然，最后我也明确说了，很有可能花花小美女在上花轿之前就先哭死。若如此都不能让狐狸心存怜意，花花还是另寻良人算了。
这信一去一回又耗了近半个月，当前线的回信送到天波府的时候，我还正在给花花做思想工作，让她不要在一只狐狸身上撞死。家仆来送信的时候，除了小二给我的信，竟还有一封是狐狸给花花的。看着花花接信的动作明显有些颤抖，我心里也七上八下，这个死狐狸，拒绝就拒绝，哪用得着再写信来说？他不会是念在相识一场的面子上来劝花花不要为自寻死觅活，赶快另嫁他人吧？瞧着小姑娘眼中的泪水，我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却见对面的人又突然哭转笑——不对，是又笑又哭。这个死狐狸到底写了些什么？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变得神经兮兮的！正暗自诽谤那个罪魁祸首，眼前的小姑娘突然拉着我的手娇笑：“谢谢你，林姐姐——”望着小姑娘发自内心的满足欣喜，我终于知道自己猜错了，也错怪了狐狸三，看来是一桩喜事！笑着抱了抱她的肩，我也发自内心为她高兴：“恭喜了，花花！想要什么礼物？姐姐也好早点准备！”摇了摇头，小姑娘终于忍不住笑倒在我怀中。低望了她一眼，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的小二，去年我也曾这样幸福地笑过无数次，那时也是真的以为成亲之后就会一直那样幸福下去，却谁曾料，幸福来得快，消失也同样在眨眼间。那么——对于眼前的小姑娘来说，这成亲以后的生活，她能承受多少思念之苦？又到底能坚持多久？
“花花——”望着怀中的人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唤道，“你为什么如此开心？是因为终于要和狐狸在一起了吗？”
“姐姐——从第一次认识三哥哥的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那样该多好！”我知道，是狐狸教她玩枪嘛，小二说过，她也对我说过不止一次。
“可是成亲以后你们并不能一直在一起的！”看着原本灿烂的眸子蓦然黯淡下来，我不由得暗怪自己残忍，也许该让她多欢喜一刻。
“我——知道的！”低下眸子想了片刻，再抬眼那里面竟只有一片坚定，“不止不能一直在一起，也许——突然有一天就是永远的分别。我懂的，娘对我说了许多次了，爹爹也——不太赞成，可我——可我还是想和三哥哥在一起。哪怕一年也好，一天也好——”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自是快活的！”望着怀中似乎一下子成熟长大的丫头，我有点不太确定那真的只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对爱情的单纯幻想？“可是——之后呢？想念一个人真的好辛苦——”
“姐姐——那你嫁给二哥哥会后悔吗？”似乎明白我心里的痛，小丫头定定望着我片刻才突然道。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后悔？没有小二，我的生活也许还像以前一样忙忙碌碌，偶尔会与朋友嘻笑着插科打诨乐呵呵度过，可是我又怎么能体会爱一个人等待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的滋味？那种甜蜜狂喜期盼担忧甚至害怕的感觉？直觉说出也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遍的答案，我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望进那双纯净的眸子，我再次肯定回道：“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但至少现在没有！”
“姐姐，我也是！”抓住我的手臂，小姑娘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知道姐姐是真的为我好，可是现在我只想和三哥哥在一起！”
“我明白了，姐姐祝福你！”终于想清了自己最该做的事，心里的疙瘩解开，我们都露出最真心的笑，“花花远比我想像中聪明坚强呢！那你说让狐狸什么时候去你家里迎娶才好呢？”
“姐姐——”这会才知道害羞，是不是太晚了点？
“不回答？那让我来说，自然是越快越好了，是不是？”逗着眼前的小丫头，我心情自然越来越好，看着她拿着手中的信欢喜不已，这才记起我家小二也有信给我，于是回了房间，从字里行间中细细品味甜蜜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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