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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十三章我们出柜了
当天夜晚回到家，孔却以为自己面对会是一堆残羹冷炙，但事实上是落情把每一道菜都用保鲜膜封好了还整整齐齐地放在冰箱里。
孔却端着菜细心看时，他发现每一道菜都被落情吃过。
他心里颇为感动，“你怎么什么都忍着？”落情一边对他冷言冷语十分克制，背着他确把每一道菜都尝了个遍，还小心封好准备下一顿再接着吃。
“也没有忍着，不是追着你了吗。”落情从身后搂着孔却低低的笑。
“那我们以后有话就要直说，有事情也别忍着，多多交流日后感情肯定更加牢固。”孔却笑眯眯的。
落情亲了一下孔却的脖子答，“行。”
“你吃没吃？”落情又问。
“没有，连口水都没喝就跑出来了，你又不是没看见。”孔却回答。
“我给你热一热，你坐着等等吧。”落情松开孔却，弯腰从冰箱里拿食材出来。
孔却受宠若惊，不过他也不骄纵点头就接下来。
一顿饭吃完后，两人上床睡觉相拥而眠。落情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顺着他后脑的头发，力度轻盈温柔。一个人究竟有没有被爱着，是真的能感觉到。
孔却现在心里被爱意充的满满的，自内心深处往外散发的热度是十分舒心的，与落情相处时空气都甜，初恋才是最好的最真的。
孔却用头蹭着落情的手，喃喃道：“我们以后就这样睡一辈子吧，我不结婚你也不结婚，好不好？”孔却承认他自己娇气，可是他生来有些缺爱，所以对于别人表达出来的爱意渴求无比。
他睁着眼，温柔地看着落情，没有逼迫也没有撒娇，这是一种承诺，六年前没来得及说现在补上也不晚。
“可你要是结婚了呢？”落情问。
“我孔却对天发誓，我不可能结婚，我结婚我塌祖坟死全家，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你要是不信，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来验证一下我的真心。”孔却笑得乐呵呵的。
“行。”落情伸手捏住了孔却的鼻尖，捏了捏。
“明天带你，去见我爸你紧不紧张？”孔却问。
落情慢慢面色愉悦，“你不带我见，我才紧张，带了无非就是一顿打而已。”
孔却听到这句话，眼尾都有些无辜的下垂，“你……以前被打很多次吧。”
落情喉咙滑动，没有吭声，他拉上孔却身上的被子安慰道：“没什么，只是明天这顿打应该最毒。”
孔却听了之后一秒被打断悲伤情绪，笑着捶了一下落情的胸膛。
两人盖着被子，一个晚上的时间一半儿聊天一半儿睡觉。
第二天上午到十一点他们才起床。
孔却特意拿了两件款式差不多的卫衣递给了落情。
这两件卫衣就连胸前的图案差别也不大，打眼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装。
“今天你就别穿商务风了，要是跑坏了你的尊贵皮鞋，我这个实习生可赔不起。”孔却说。
落情就穿了一双运动鞋。
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孔却拿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戴在了落情的身上。
“今天阳光有些晒，你戴黑的我戴白的，我们这样的穿搭完全就是小情侣。我爸大老远一看就会知道嘿嘿嘿。”孔却把手搭在落情的肩膀上，笑得阳光灿烂。
落情宠溺地笑了笑，戴着帽子出门了。
今天日子重要，私密性又高，所以落情自己开车。
等他发动车子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偏头看向副驾驶的孔却：“我们要不要买点什么礼物过去？”
孔却笑哈哈地：“走，一会儿到我家前面有个大型超市，我们拿些水果就行，硬的就别拿了，到时候肯定砸我们身上。”
落情笑笑不说话。
最后礼数还是要到，落情买了水果当然名贵烟酒也带了，甚至还带了珍藏的茶叶和一些其他的稀缺小玩意儿。虽然知道结果并不会太好，但是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做到。
两个人大包小包回家时，门口拿着水壶辛勤浇花的管家，一眼就看见铁门外的两个人。
“呀，少爷你怎么回来啦。”管家放下水壶一路小跑把铁门打开。
孔却眉梢都带着笑，他从落情拎着的大包小包里拿了小礼品送给了管家。
“叔，其他人呢？我给他们带小礼物回来。”
管家看看落情看看孔却笑呵呵的，“回来就行还给我们带什么礼啊，你俩就跟回门的夫妻似的。”管家说完就用微信通知了十几个佣人出来。
孔却挨个给他们发放小礼物。
这里面的礼物大多数都是一些小贵的首饰，又或者是投其所好装的礼品。比如给管家的就是烟嘴，而给厨房大妈的就是购物打折卡。
佣人们各自领好了自己的东西，笑眯眯地围着孔却聊天。
“少爷啊，中午留下吃饭吧，这是您朋友吧也一起留下吧。正好我做了一桌子菜老人一个人也时常寂寞。”厨房大妈建议道。
“都被你们聊忘记了，饭什么的也得我爸留我下来吃才行啊。我爸呢？在哪儿？”
“在书房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昨天回来脸色就不好，早上吃的也不太多。”管家说道。
“那没事儿，我去找他你们忙吧。”孔却伸手拉住落情的手，两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过人群直奔屋内。
刚才还欢天喜地的佣人们，瞧见孔却和落情拉着的手，瞬间鸦雀无声，久久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管家回过神，他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又看了看佣人们相互搭着的肩，喃喃道：“应该是关系好吧，不过男的跟男的会牵手吗？”
“应该会吧，爸爸跟儿子不就牵手吗。”厨房大妈回答。
管家：“……或……或许吧。”
一帮子中老年人，脑子里压根没有关于同性恋的想法，因此也没那方面去想。
孔却进屋后带着落情把东西都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然后走到楼梯下对着上面就喊：“爸，我回来了！爸，你别窝在书房里了。”
楼上一片寂静无声，别说回应了连走动的步伐都没有。
孔却性格急躁，扶着楼梯扶手就要冲上去叫人。
“我马上下来。”
楼上传出一阵回应，随后伴随着的是拖拉的脚步声。
孔却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他把的身影，于是催促道：“我带人回来了，你看看。”
楼上的孔令面色阴沉，他厚厚的酒瓶底眼镜阴森森地盯着孔却看了半晌才慢悠悠答：“我知道。”
孔却直觉孔令不太高兴，于是没有催促而是静静伫立在楼梯前，在孔令下来还有几阶台阶时伸手扶住了他。
他将人扶到了大厅桌前坐下，指着一桌子的珍藏礼品说道：“爸，你看这些都是落情特意挑选送给您的，您看他好不好？”
孔令看着礼品，脸色更加铁青了一分。老人家鬓角有几丝白发，眼角纹路沟壑明显，虽然年龄上比不上年轻人，但是一双放着精光的眼睛，却比年轻人更为明亮凶狠。
此刻他这种凶狠的目光就盯着落情，恨不得从他身上挖下一块儿肉来，“本事不错。”孔令评价道。
落情淡淡地笑，礼貌回答：“谢谢夸奖。”
孔令此时此刻才收敛凶狠目光，看向孔却说：“高小姐说对你不满意，今天晚上有赵小姐明天还有何小姐。”
“爸，我不相亲！”孔却回答。
“闭嘴！”孔令突然一声吼，把孔却给吓住了。
但孔令吼的快情绪去的又快，就仿佛刚才那一身怒不可遏的爆发是幻想。
孔令甚至都不伸手去碰桌子上的礼品，他淡然道：“从此以后我儿子孔却就不劳烦落总照顾了，以后他就呆在家里我亲自培养。”
“爸！我……”
“孔总，请同意孔却跟我在一起，我从今往后不会亏待他。”落情出声打断了孔却说的话，他诚恳向孔令弯腰久久不起。
孔令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而是黑如锅底。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如完成满月上的箭，蓄势待发。
“我会好好对孔却。”落情再一次出声。
而这次无疑是激怒了孔令，孔令一把抄起桌上一个方形的木盒子砸向落情。
落情是微微低着头的，这个木盒子砸过来的时候正好就撞上他的额头。
“嘭”一声过后，盒子落在地上，落情的额头上也砸了个血窟窿。
盒子“啪”的一下打开，里面滚落出来的是一颗玉扳指。孔令看着扳指脸色更是僵硬，他咬紧了牙，死死地盯着落情。
“你究竟喜欢的是我儿子，还是我儿子身上的附带品！落情……你不要以为你的公司现在上市了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区区一个小游戏公司而已，我要是拿不住我这二十几年白混了！”孔令一掌拍在桌子上。
“请您同意我跟孔却在一起。”落情十分冷静，静静地凝望着愤怒的孔令，没有丝毫惧怕，也不与孔令争论其他。
孔令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气，他气得全身发抖，又拿了个木盒子就要往落情脸上砸。
孔却一把拦下孔令的手，将东西拿了下来，顺道把桌上的东西全给推得远远的，“爸，你干什么！”
孔却跑到落情的面前看了一眼伤口，“落情，你痛不痛，我给你拿医药箱。”他迅速从家里掏出医药箱要给落情擦药。
落情忽然伸手挡住了孔却的动作，温柔笑道：“不要紧，都说了会挨打。”
孔却鼻子酸酸的，他看着落情额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心里疼得厉害。
以前他要走了，也是看着很多人把落情的头砸破了，可他却不能安慰一句，还转身就跑。
一时间愧疚、无能等负面情绪将他心中的勇气堆积到最高，一向软弱的他跳起反抗。
他把落情拉到了自己的背后，挺直腰杆儿挡在落情的面前。
“爸，我跟他是认真的，我要跟他在一起，所以不管是什么小姐我都不见也不会再去相亲。”孔却头一次与他爸敌对的这么明显，要知道六年前他可是跪在地上求孔令放过落情的。
“混账，男人跟男人之间能有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落情对你是不是爱情。他年纪轻轻是我看着一路成长上来的，他有多狠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别卖了还帮他数钱。”孔令把礼物往地上一挥，礼盒噼里啪啦地撒了一地。
“比谁狠？你要来比比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倒插门！你凭什么看不清白手起家的落情！”孔令看着礼物心被深深刺痛，理智崩盘，他完全忘记了家族禁忌，张口就来，“当年我母亲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你是一穷二白的打工仔，是你追求我母亲甚至愿意当倒插门，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姓氏本来也不姓孔！”
“孔却！”落情及时喊了一声。
孔却一通发泄完了才如梦清醒。
他愣愣地回头，看着落情深沉的眼神以及向他摇头的动作，他才知道他说了什么，一时间心里凉透，心脏“砰砰”直跳，紧张了起来。
孔令一反常态没有发火，只是呆呆站立在原地，瘦骨嶙峋的身体只靠着身后坚挺的脊椎支撑着，莫名的像一把孤独又冷傲的兵器。
他□□上脆弱但精神上似乎什么也无法击溃，锋利地像一道冰刺。
孔令一字一句平稳说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孔却张了张口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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