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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
刘秀使劲掐了一把汐羽,低声道,“抬起头来,别鬼鬼祟祟的惹人怀疑。”
汐羽脸涨得通红,“我可不习惯做骗子。”
“我看你是还不够饿!”
汐羽心想,我就是不饿啊,你以为我像你这等凡夫俗子,少吃几顿饭就好似霜打的庄稼。
斜乜一眼邓禹,他也一脸不自在,相视给她一个无奈的笑。
刘秀倒真是落力演出!且还有冯异和他搭档,二人合作默契,简直是毫无破绽。
两个大骗子,汐羽心中暗骂。
但是当满满的一桌菜肴呈到面前,连汐羽也不禁食指大动胃口大开,她看一眼其他人。只见一个个眼冒精光直盯着桌面,恨不得都立时扑上去大快朵颐!
汐羽碰碰刘秀,暗示他收敛点儿。
刘秀不好意思地笑笑,但立即坐下,对接待官员说句“不好意思”就狼吞虎咽起来。
汐羽看得是面跳心惊!也顾不上吃,只注意接待官员的脸色,看看这“钦差大臣”的怪异举止是否引起了人家的怀疑。
刘秀却不住招呼汐羽,“快吃啊,快吃啊,不然全没了。”
汐羽不好意思地对接待官员笑,“我们大人,就是好吃,就是好吃。”
官员们只好笑,满脸诧异。
吃了一盘又一盘,众人还是余兴未消。汐羽偷偷向刘秀使眼色——也该够了吧?刘秀不理,只装作没有看见。
此时屋外突然鼓声大作,有人高喊,“邯郸将军驾到!”这邯郸将军指的就是王郎!
刘秀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一整块鸡腿都差点儿掉在地上。他立时起身,打算夺门而逃。
邓禹一把拉住他。
刘秀一看邓禹的眼神,立时会意。
这王郎怎么可能在此时出现在饶阳城里?相比是刚才他们的举动引起怀疑,对方故意诈探;再说了,如果王郎真的来了,此时他们也定然逃不掉。
于是他的慌张散去,冲招待官员们笑,“一听将军驾到,我真是激动,咱们赶紧出门迎接吧?”
招待官员们果然相视一笑,对众人道,“这是我们在演练迎接邯郸将军的仪式,将军本人并未驾到。”
众人心口一松。
但也不敢松懈神经,被安顿下来后,相约稍做小憩,天亮前便偷出饶阳,继续往南。
临行前汐羽和邓禹潜入官府马厩,偷了几匹马出来。
众人有了座骑,却是逃得更加落力!
到了下曲阳,却听到前面忽然马蹄轰鸣,似有一支军队突然冲了过来。
饶是他们都胆色过人,也不禁因这突然的变故慌了手脚。
邓禹招呼大家先靠边,装作普通路人,祈祷这军队并不是冲他们来的。
可是不冲他们来还能是冲谁?
其实人数也不多,一百多个骑兵而已,但也够汐羽和邓禹对付的!
要是只有他们两人,脱身易如反掌,然而加上刘秀这个大累赘……
领首的那个看到他们,忍不住提早发出胜利的笑声,“刘秀贼子,看你今天往哪里跑!”说着就提枪冲了过来。
汐羽立时迎上。
其他人马也冲了上来,一下子就将他们包围。
虽然武艺平平,但刘秀好歹也是经了大大小小战役历练过的,对付个把士兵不成问题,但冯异可就麻烦了……
冯异向刘秀大喊,“大司马不必管我!”
刘秀气急,一把撂倒趋近冯异的几名士兵,“不管你,不管你你自己能活命吗?”
但对方人数太多,汐羽他们即使每人都以一敌十,也架不住对方的滚滚攻势。
不会这就是结局吧,汐羽心里一片冰凉。不行,不行,我还没有见到贾复,我不能败在今天,我一定要活着冲出去!
她大喊一声,将全身的力量自胸腔中喷薄而出,剑花狂舞。
忽然后面又传来马蹄声,轰鸣更甚。刘秀心下一惊,想这次是完了,一拔敌人尚无力抵抗,要是腹背受敌,简直就可以直接自刎了。
可是后面的来人却直冲进来,加入战团向王郎的官兵发起攻击。
刘秀吃惊,定心一看,领头人居然是那一袭红衣。
一片狼藉。
王郎的官兵无一脱逃,悉数被击毙。
此时的刘秀更加狼狈,衣衫破裂,满脸血污。
他走到少女面前,双拳一拱,“女侠仗义相助,刘秀永志不忘,刘秀恳请女侠告知在下,如何能报答此大恩大德?”
红衣少女还是一贯地对刘秀冷笑,“原来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大司马刘秀,何必要装成叛贼的钦差呢,只为饱餐一顿?”
刘秀汗颜无比,但他敢于承认,“在下行为确实不够磊落,女侠见笑理所应当。”
红衣女看着他,“大司马堂堂七尺男儿,不该落此狼狈下场,不知阁下如何打算的?”
刘秀长叹一声,“如今河北地区,多数封国已经竖起旗帜响应王郎,我们力量尽失,只好蛰伏下来,等待机会。”
红衣女扬眉,“等待何种机会?”
刘秀心道你这小女孩讲话恁得犀利!明知道我已如强弩之末,还不确定能否熬过明天,非逼我讲出自己的窘迫处境。
当下他道,“总会有人能看清局势,助我一臂之力。”
红衣女大笑,“哈哈,那我祝你能够有此好运!”说着便跃身上马,准备离开;临了,她又转向刘秀道,“真定王还没有相应王郎,也许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刘秀喊住她,“谢侠女相告,不知在下能否得知侠女芳名?”
红衣女却只是回眸一笑,策马而去。
刘秀站在扬尘里,久久不能回神。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汐羽问道。
刘秀望着红衣女离去的方向微笑,“去真定,刚才你没听到吗?”
冯异却说,“可是去真定的话需要西渡滹沱河,此时渡河可能有些麻烦。”
一行人先来到下曲阳,打探如何过河。
饭馆老板告诉他们,滹沱河布满碎冰,并无船只,无法过河。
刘秀呆住。
“我不信天要亡我。”他说道,但又转念一想“兴许我们可以踩着碎冰过河。”
邓禹踌躇,“如果冰面不坚,怕是我们都要葬身河底。”
汐羽心中一动,她叫来老板询问,“你说冰面碎冰,是只有碎冰呢还是已经结冻?”
老板回,“这个时节应该是碎冰块大,但尚未结冻。”
汐羽遂向刘秀道,“我有办法,你们且向西慢行,我先赶过去做准备。”
刘秀看着她,“你有何良计?”
汐羽道,“我不能肯定,姑且一试。”
邓禹道,“我陪你前往。”
汐羽摇头,“你且保护好大秀哥,如今武艺高强之人,只剩你一个。”
滹沱河确实满布碎冰,但汐羽一试,发现根本承载不了马匹的重量。
她翻身下马,长吸一口气,师父,请你帮助我!她在心中默念,然后便运起全身真气,用掌送出。
她是打算用真气降低河面温度,使之凝结。她想起师姐惊尘,如若她在,以她的深厚功力这必定能成。但她体内真气尚未修练到如此境界,只好放手一试,乞求成功。
碎冰在满满扩大,河面满满冻结。但汐羽也渐感体力不支,真气马上快要耗尽。
她脸色发青,额头冒汗,用尽体内所有力气。
不行了,她心里清楚,但河面还未完全冻结。
忽然,另一股巨大的真气从背后传来,透过她的身体,经她的双掌发出……
她轻轻回头,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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