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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白五爷自从与那御猫展昭尽释前嫌,每日里同吃同住,感情还越来越好了。五爷本是豪放之人,乐在其中浑不自知,哪晓得那心思细密的猫儿早就生出了别样意思。对于并非圣人的南侠来说,夜夜与心上人同榻而眠,晚上要做柳下惠,白天还得“白兄”“白兄”地称呼他,其实早就痛苦得不行了。终于,坚持了五百天之后,在一个景色极好的静夜里,他向耗子告了白,并且还没等对方完全反应过来,便邀其共赴巫山了。
其实白玉堂对展昭也并非没有感觉。只是五爷毕竟是要强的,一早醒来,又恼恨不已:他本就是气不过御猫名号,才自去寻衅的;好容易困过御猫,猫鼠和解,自己这面子好歹要回来了,偏偏又爱上了这只臭猫,倒被他压在身下,简直,简直可以用“自取其辱”来形容嘛!他如此想着,越想越气愤……
侧头一望,嗨,猫儿还在酣睡。心说好啊,你把爷爷弄得腰酸背疼还流了血,你自个儿倒睡得蛮香!我若此时教训于你,是趁人之危,何况我也得先养养伤再说……于是把牙一咬,狠狠踹了过去:“懒猫!起来跟爷说话!”
展昭呢,其实早就醒了,之所以假寐不动,是遵循断袖原则,护着情人美梦呢。“……玉堂,怎么了?”他一睁眼,白玉堂的心便软了下去。然而畏首畏尾又怎是锦毛鼠的作风?哼了一声,道:“好你个猫儿,你昨夜是趁我不备偷袭,才占了上风。爷爷不服,改日定要再比过。”展昭心说这玩意儿还要比?失笑道:“你待如何?”白玉堂眼珠滴溜一转:“十日之后,你我在西郊长亭一决高低。如若我输了,我才彻底服你。”展昭苦笑:“玉堂莫开玩笑了。”“谁与你玩笑?爷爷说到做到。不过如果你输了——”“如何?”白玉堂眼眉一挑:“白爷爷便一刀斩了你。”展昭微笑道:“十日之后,若展昭侥幸得胜,玉堂莫悔。”
眼见猫儿应了,自是欢喜。此后几日白玉堂自己住到客栈,悉心静养,闲时练习武艺。他打定主意,只要赢了展昭,他便顺势将猫儿绑了,回来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即使落败,日子还长着呢,总有我反攻得胜的一天!
本来一切顺利,到第七日上,展昭却提前出现在白玉堂面前,略带忧色,然而话语温和一如平常。“玉堂,”他看着白玉堂的眼睛,“你我长亭之约,就此取消如何?”
“怎么,怕五爷的刀了?”白玉堂擦拭着雁翎刀,斜眼看看展昭:“你若服输,伏身下来,我自然饶你。”
展昭摇头:“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展昭一叹,反倒笑了:“今天是你生日啊。回府吧。我煮长受面给你,可好?”[这个段子流传久了,本子上多有错别字——二两君注]
这下子白玉堂也愣住了。是啊,光想着赌约,倒把自己寿诞给忘啦。想来哥哥们怕是也到了东京,怎么也得回去一趟的。又听猫儿说要亲自煮面,心中一热,收了刀,不自觉地握住展昭的手,笑道:“还真忘了。走,我尝尝猫爪面去。”
这天真是热闹非常。四鼠都从陷空岛赶来相聚,开封府众人也一并庆贺,摆开了席。展昭果真下厨给白玉堂煮面,汤浓情更浓,五爷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晚上四鼠自去客房,展昭却留下了白玉堂,不许他回客栈。既然高兴,白玉堂本没觉得有什么,仍像往常一般与展昭说笑。可真是红烛暖人,夜色醉人哪。一个不留心,五爷差点儿再次落入猫口。
待反应过来,他衣衫已经半敞。白五爷赶紧呼啦一下纵身跃开:“你又来阴的!”一边拔出刀来,一边骂道:“好奸猾的猫儿,你我长亭再见!”整整衣服,跳出窗去。
这展昭心中也不舍得呀,然而无可奈何,只得由他去了。
终于到第十天了,白玉堂站在西郊长亭,从早晨一直等到晌午,不见展昭来。猫儿向来不是爽约的人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当真看不起我白玉堂么!他再也不傻等下去,脚下加快,樗樗樗直奔开封府。
府中静悄悄的。白玉堂一边儿纳闷,一边儿推开展昭房门,不见有人,正暗骂这猫儿定是又有什么推不开的公务了,忽见桌上留有书简,打开一看,是一首《惜春令》词:
“孤枕难眠残月遥,凭栏叹,错失良宵。此番别后音容杳,风雪且煎熬。
无计惟一笑,但拂尽,晓星寥寥。今生无悔龙阳好,何惧玉堂刀。”
白玉堂蓦然心惊:什么叫“此番别后音容杳”!怎么又今生不今生的,这臭猫是去哪了?当下寻到公孙策处,急切问道:“先生,猫儿究竟去了哪里?”
“展护卫没告诉白少侠?……圣上令他戍边援助狄将军,前日已经动身。唉,这可不是一两年的事呢……嗳白少侠!”
原来白玉堂不等公孙策说完,便飞奔而出。他心说好哇,这只自私的猫!你敢不知会五爷,自己走了,你竟敢!也不走正门,直接翻出墙头,在街市上买了匹骏马,一提鞭,“驾!”那马嘶鸣一声,突突突突向西而去。
白玉堂追上展昭了没有?倘若他随着展昭入了军旅,是就此翻身,鸾凤颠倒,还是白白忙活,自寻烦恼?看官都知道,猫捉老鼠,自有一套绝招。这食物链是天生定好,人称展昭有大将风采,若非成竹在胸,岂能将猎物套牢?您自己猜猜,是猫赢了耗子,还是耗子他,输给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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