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重案六组四

　　第四章
　　杨震出差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虽然他时不时的打电话, 季洁还是不自主的想他.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那坏坏的笑容。
　　杀害邓平的凶手果然抓到了，连出水痘都和杨震所说的情况一模一样.王勇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口一声的说要拜师学艺.
　　在办公定听着几个小的老是提他,让她变得更想他了. 后来干脆搬到新房里.反正他们现在也算是夫妻了.睡在留着杨震气息的床上,她心里就变得踏实点。
　　又是一个周末，回到家里，季洁糊乱的弄了点吃的，习惯性的又打开从办公室里带回来的案件卷宗。但不知怎么的，今夜的她没有心情象往常一样，埋首在案子里。她走到凉台上，发呆地凝视着那一轮圆月，模模糊糊的想，已经快十五了，他出差也已经有十五天了。
　　不自觉的，她又用手触摸着颈项间那只他亲手带上去的指环。一年前的今天，她没曾想过，今生她还会是他的妻。她以为她已经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牵畔，把所有的过往都埋葬在心里了。

　　她斜依在栏杆上，目光朦胧，往事如潮水般一件件扑上心头。是什么时侯，他在她心里由一个有着点坏坏的笑容，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和玩世不恭的男人就这么晃晃悠悠，不经意的走进她心里。不经意的让她没有查觉，不知不觉中，目光里就多一份流涟和牵挂。一直到追捕陶大军的那一次，两声枪响后，她疯了似的推开老郑阻拦她的手，飞奔过去。看到杨震安然无恙时，她一时间泪流满面。她惊诧于自已的失控和番然醒悟时的酸楚，不知什么时侯，对这个男人的担心已经变成了害怕失去——原来，不仅仅只是在意，她已经在爱了。
　　然而，他还是那样满不在乎，在她忧虑，焦灼的目光下，枪林弹雨下的冲在最前面，抓捕犯人依旧占据着他所有的心神。
　　她想，那就这样吧，把所有的情感隐藏在心里，只要这样可以每天见到他，看到他那痞痞的笑容，就可以了。如果此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相伴那就让他俩一直这样走下去吧。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改变。保宝死了，田蕊重伤，杨震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无法面对。她第一次知道自已原来是软弱的。看着杨震生死未卜的在急救室抢救，看到他因痛苦而变得扭曲时面容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害怕，胆怯了，不知道下一回，她又会面对什么？又会失去什么？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变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颗打伤杨震的子弹是从她的枪里射出去的，是她，让杨震再也无法再当刑警。

　　她怎么能再面对他？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当刑警，抓捕罪犯，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他的信仰和梦想。而现在，他的梦想，她的希冀都已经毁了。既然这样，就这里都结束吧。于是，她选择了离开，离开了曾经甜蜜的梦，就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没有爱过，没有失去过，也就不会难过了吧。

　　往后的日子，她还是表面上的季洁，然而她的心已经被埋藏在最黑暗的梦境里，曾经深深浅浅的伤口也似乎被遗忘在那里。再后来，老谭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错的人品，稳定的工作似乎都那么适合她。她接受了，她需要一个人来填补心里的那个空洞，让她的生活不在是一片空白。

　　然而，她又错了。一次次的抱怨和怒气让她抱歉的笑容渐渐变成了淡淡的苦笑。原来，她不是他的良伴，他也不是她的救赎。在最后一次激烈的争执中，她搬离了那个住了十个月的家，又回到了自已的小屋。这样过了一年，就当她以为从今以后她都会是这样一个人，在清寂的夜里独自研究卷宗时，命运又一次把她推到他的面前，让她再也无法躲闪。

　　他变得清瘦了许多，眉宇间也多了份苍桑，那招牌似的漫不经心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的身体没有恢复吗？还是复健的锻炼太过辛苦？她没有办法问出口。在他面前，她可以笑，可以哭，可以生气，也以拌嘴，但所有的情绪和交谈都被挡在那条界线这外。她没有勇气触摸那道防线，过去的一切太过沉重，象是潘多娜的盒子，谁都没有把握，一旦打开了，还能保持这样的平静，全身而退,所以还是让一些都停在这里吧，只要能这样看到他就好。而然，他还特地跑到组里问她和老潭的事。他不知道，她也许可以面对老郑或是任何一个人，却无法让他看到她内心的狼狈和脆弱，面对他的寻问，就象把她最隐晦的心事摊放在阳光，让她难堪的无颜面对。
　　她隐忍着，逃避着，把俩人之间的界限守的分明。为什么，她都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纠缠，他却不肯放手，一点点的靠近，这样理所当然，这样意无返故，让她慌乱无措，让她心旌动摇，忘记了所有的隐忧和抗拒，在他怀里，找到最初的感动。那个晚上，他们一下子跨越了三年的距离。当她说出那句暧昧不明的话时，自已都吓呆了。这才明白，在她心里，她是这样眷恋这个男人所给的温柔。当她失去自制，崩溃在他怀里的失声哭泣时，她终于说出心底最深切的渴求，“别走，别再离开我。”而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她，用他的胸膛承载着她所有的泪水。

　　想起杨震的种种，季洁只觉思绪翻腾，情丝纠结，不觉苦笑了一声。原以为当了警察的自已见惯世情百态，没想到与平常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依然是情关难渡。

　　屋里,她的手机响了，是他.
　　“在哪呢?”
　　“家呢”
　　“今天不用加班啊?”
　　“没案子就早回来了,你呢？”
　　“今个不是周末嘛，局里的同事说要带我们去逛逛。”
　　“嗯，累就早点休息，你的胃不好，少喝点酒。”她说不出太过想念的话，淡淡的语气中透露着丝丝的牵挂。
　　“我没事，都好，放心吧。”
　　放下电话，杨震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这就是他的季洁，在落落大方的背后，却有着最缱绻的心思。
　　“杨处，等你呢。”赵晴在前面喊。
　　“来了，打个电话。”他赶了上去，心里盘算着带点什么她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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