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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谁是谁的命运
锦呆在医院的这些天,翰有每天都来看她。可是真的只是来“看”她,他通常只是在她的病床前坐着,连话也不多说两句,静静地“看”着她。锦也不说什么,只是和他寒暄几句,问问他的工作状况。他们俩就这样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每天翰离开锦的病房都会去看一下浩,浩受不了他的沉默,常常奉劝他不要相信什么命运去把握锦,但是说了几次翰都只是沉默以对,他也就无可奈何地放弃了。但同样的情形发生在锦身上的时候,锦每天沉默地过来为他治疗减轻疼痛的时候,浩就实在有点沉不住气了。他虽然没有认识锦很长时间,却也在几次接触中大致了解锦的性格,他无法眼见那样一个明媚的人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我说……”浩侧过脸望着毫无表情给他治疗的锦,“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锦依旧冷着脸。
“你和翰。”
“那与你无关。”锦抬了下眼,又迅速地移开。
“怎么无关?我莫名其妙就多个女朋友,你们还没问我意见呢。”
“你以为我想做你女朋友?”锦皱起眉。
“那就去做翰的啊,别老是苦着一张脸。”
“不用你管。”锦停止了使用能力,站起来想离开,却被浩拉住了胳膊。
“我看着你们俩真着急,我也不明白你们在逃避什么,相爱究竟为什么不在一起?”
“我尊重翰的选择。”
“他的选择就是两个人都痛苦。”
“我无所谓。”
“你无所谓就不会在这里天天怨妇一样。”
“你说谁怨妇?”锦终于被浩激得恼火起来,这些天她除了伤心,还有一种愤恨。愤恨这所谓命运的东西,愤恨自己和翰被这样折磨,愤恨想爱的不能爱却莫名其妙出现第三者挤入他们的生活。这种愤恨她无处诉说,憋在胸口已经好几天了,现在浩一直和她抬杠的行为,忽然就让她的这种痛苦爆发了。
“说你。”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我的什么人?”
“按你们的命运论,我是你未来的老公。”浩坐直了。
“少扯淡,不和翰在一起,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浩很不满,“我是个敢于和命运抗争的人,不像你们,一群缩头乌龟,都没争取呢哪有资格在这里生闷气?”
“你以为这一切是因为谁?”锦的目光一下变得冰冷无比。
“难不成是因为我?”忽然被矛头指向,浩也拧起了眉,“不要把你们那点烂事往我头上堆,我从头到尾也没想参与过。”
“你不想参与,你要我抗争命运,但是小昌分明在梦境里看到你,你说我要怎么抗争?锦凑上前一步,“我有时候真的想,如果没有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没有我?”浩忽然警觉起来,他回想起锦对付那两个人所使的手段,自己现在有伤,就算想逃也不一定能逃得掉。不过除了这种想法,他还有点小小的伤心和不甘心,如果真是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现在却是这样的希望自己消失……
“对,没有你……”锦的神色却只是黯然下来,“没有你,翰或许会留下来,我们会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很久很久,一辈子,永远……”她憧憬地望向远方。
“你们现在也可以去试试看啊?”被她的悲伤感染,浩小声地说。
“我理解翰为什么那样决定,因为小昌从来没有错过。大事小事,他都看得见,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看得清楚。”锦缓缓地看向浩,“即使我们现在不分开,我也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会爱上你,和你在一起……”
浩的心因为那句“爱上你”忽然狂跳起来,眼前的锦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得美丽,哀婉的眉,泛着水光的眼睛,他瞬间觉得她有什么不一样了,是自己的错觉吗……
“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呢……”锦重新坐在浩面前,仔细端详的视线居然让浩红了脸。
“为……为什么不能爱上我……”浩有些结巴,“我可是我们警局第一把交椅,我长得这么帅……”
“不是这样,不是你的问题。”锦轻轻地摇头,带着些无奈,“你不会明白,我对翰的爱有多深,我们的感情,用‘爱’这个字眼都显得肤浅。我们是彼此的生命,是支柱,是少了对方无法活下去……”
锦自顾自地说下去,殊不知这一番话在浩心里早已起了波澜。他有些嫉妒,说不清是嫉妒翰,还是嫉妒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爱存在,总之锦沉醉于此的样子让他心生不满。
“只可惜你们的感情不是命运……”不自觉地,浩冒出了这句话,但分明是没有惋惜成分的。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他立刻着急地补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试试?”
“你帮我?什么意思?”锦的眼睛里瞬间亮起光。
“就那么高兴吗?我也太没面子了吧。”这是真心话。
“我知道你其实很好,只是这件事……”锦为难却又乞求般地望着他。
浩有些后悔就这样把一个“命中注定”的女子又退还回去了:“反正不是没有我就行了吗?你把我杀掉看看。”
“啊?”锦吃惊地看着他。
“反正你用超能力也不会被查出来。”浩说得有板有眼,“除掉我以后,说不定昌的梦境就会有改变了。我都死了,怎么可能和你结婚呢?”
“我不会这样干的。”锦以为他认真,也认真地回复他,“杀了你,我不会幸福的。如果一定要这样,我宁可你活着,和你结婚也无妨。”
被感动了,浩看着她,最后低头轻笑了一下,虽然不情愿,还是开了口:“那……我们一起想办法,让他勇敢地回头来抓住你好不好?”
“你有办法吗?”锦睁大了眼睛。
“我不知道命运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知道所有东西都要通过努力才能得到真正的结果的。即使最后,你真的和我结婚,也并不代表,这过程中你们不能够相爱啊。我们一起试试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命运出现。”浩伸出手将锦的手捏在手心,他第一次感觉到,女孩子的手原来是这么柔软。瞬间他有种放不掉的感觉,不过他很快也反应过来,这双手,至少现在不会是自己的,或许永远,也不是自己的……
“谢谢你,浩。”锦有些感动,反握住浩的手。她感觉到他并不是自己一直认为的那种人,事实上,他很勇敢,也很温柔……
“不过,在我想出作战方案之前,你的身份可必须是我的女朋友哦。”浩眨了眨眼,将锦往跟前轻轻一带,就搂在她的肩上,“来,抱一抱。”
“滚开,死色鬼!”锦知道他在开玩笑,不由得笑骂,“我就说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一定是命运出了错!”
终于笑了……浩只是在心里舒了口气。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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