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E.S.P

　　“宝贝……”已过10点，浩轻轻地唤还在熟睡的人。
　　不知不觉，和锦结婚已过半月了，像所有新婚夫妇一样，他们每天都甜蜜蜜地生活着。虽然因为外面有危险，他们没有去新婚旅行；为了暗中给锦治病，他们甚至只是呆在家中的庄园里。但即使是这样，每天种种花、钓钓鱼，和天秀、赫瞳这两对一起聊天，生活也十分惬意。
　　不过，有些事情终是躲不过的。比如锦睡眠的时间越来越像个小孩子，随时随地，并且时间也一点点增长；比如她越来越不认得人，除了周围这些常常陪伴的，实验室里博士的助手她已经一个也记不起；比如走路的时候常容易被绊着，拿东西的时候也有时拿不住，用筷子夹菜的时候十有八九成功不了；比如她已经开始重复地做同样的事情，只是因为想不起之前已经做过。她清醒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了，说话的时候也颠三倒四。而这一切变化的时间，仅仅是在半个月内。
　　锦就像一个大脑快速退化的人，只是普通人用了2、3年时间，而她只用了2、3周。对于这个状况，锦自己有所察觉，只是她还来不及懊恼悲伤，还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况就更恶化下去，她自己也被强迫着遗忘掉。
　　“几点了……”睁开迷朦的眼睛，享受着浩在她额头上的一吻。
　　“10点多了哦。爸说又移植了一批鸢尾回来，这一次是新品种，不会那么容易死掉了。”浩宠溺地看着她。
　　“10点？”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怎么这么迟了？闹铃呢？我今天还要把苗圃的花挪到暖房呢。”
　　“昨天不是挪过了吗？和天他们一起。”浩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中却带了三分悲哀。
　　“昨天……？”锦皱起了眉头，“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啦，别想啦，快起来我们一起去看鸢尾吧。刚刚秀和瞳都来叫过一次了。”
　　“哦。”嘴上答应着，锦的神色中却添了一丝愁云。

　　来到花房的时候，其他四个人早就在那里了。看见锦过来，秀走过来拉住她。
　　“起得真晚，小懒鬼。”她直接引她去了新花坛那边，只见一片深紫色的鸢尾正在盛放，大概是刚移植好的缘故，叶子也绿得发亮，“这个一看就能长得好，你不用担心啦。”
　　锦却没有多言，只是蹲下身来轻轻抚摸花朵。
　　“怎么了吗？”浩对她的情绪变化很敏感。
　　“品种再好也没有用，都会被我打理坏了。”锦没有抬头，语气也让人捉摸不透。
　　“哪有这种事，锦是最擅长和花草打交道的不是吗？”瞳在一旁安慰。虽然这么说，最近花园里的花花草草，确实也费了他们几个一番心力。锦总是反复浇水，反复施肥，或是反复挪动，要不是他们在事后收拾，真正能存活的花草其实没几棵。
　　“我……”锦缓缓站起来，“我的脑袋好像坏掉了……”
　　！！大家都一愣，面面相觑起来。只有浩走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
　　“说什么傻话，这是因为你还不适应没有能力。”
　　“不是，不是这样。”锦只是黯淡地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虽然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但是……”她抬头望向天空，“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有的时候，会因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莫名其妙，有的时候心里是那么想的手脚却不听话。我跟着爸爸这么久，医学上的东西也知道不少，所以我想，我一定是脑神经出了问题。超能消失了，也影响了我其他的系统。”
　　在场的人一时都沉默，不知该如何应答。锦头脑清楚的时候，就是那个冰雪聪明的锦，谁也不要想瞒她任何。
　　“我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这种状况要恶化到什么地步。”她轻拉住浩的手，“如果我呆了傻了，我不希望你还留在我身边。随便找个人照顾我，这样就够了。”
　　“你说什么呢？没有这种事。别说了……”浩深深体味到这份痛苦，咬住下唇。
　　“现在不说，以后更糊涂了，就更没法说了。趁现在还没有病入膏肓，把话说清楚比较好。这里的朋友都可以见证，浩即使离开，我绝对不会怪他。是我没福气，也是我没办法给他幸福。”
　　“够了。”猛得把锦拉入怀里，像是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听好，你听好了。我不会离开你，你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没有分别。你是独一无二的，是锦，是我最爱的人。所以什么也不要想，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要知道对我来说一辈子都好短，我恨不得有两辈子、三辈子，永远……”
　　“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锦再也说不出什么。一旁的两对看到这感人的情景也不由互相对望，抓紧了彼此的手。
　　“大白天的，肉麻什么呢？”昌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温存，“吃饭啦！”
　　“走吧。”浩为锦拭去眼边的泪痕。
　　“嗯。”笑靥如花。

　　又是宁静安逸的一天。晚饭后锦在花房忙着鸢尾的事情，一下就做到好晚。浩因为在和博士以及昌探讨锦的病情，以为她已经回了房休息，也就没在意。
　　不知不觉临近深夜，格外安静的花房只有两盏吊灯放射出暗淡的黄色灯光，偶尔听见虫鸣。锦伸了伸懒腰，好容易把所有花都打理好。她站起身，脱下全是土的手套，忽然听到背后有声响，转过头去，只见瞳站在门口。
　　“浩叫你来找我的？”锦笑，“这就回去。他也真是，居然麻烦你。”
　　瞳却不回答，只是向她靠近了几步。
　　“我已经忙完了，不用帮忙了。你就站门口吧，这边全是碎土，脏了你的鞋子。”
　　瞳却还是不答，锦诧异地看着她，只见她微微皱眉，手上就出现一个小小的水球。
　　“瞳瞳？”不理解她在干什么。
　　手缓缓地抬起来，水球凝结得越发大了。有风起来，吊灯开始左摇右晃，花草开始被吹得东倒西歪。
　　锦的脑袋里有一丝记忆的碎片滑过，不知怎么，这场景好熟悉。她的头微微发痛。
　　水球开始在瞳的手中旋转，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瞳身边的花草开始迅速干黄枯萎，而没凋谢一朵花，水球就增大一点，仿佛是吸取了它们的水分。
　　“你在干嘛？住手！”锦开始慌张，下意识地想阻止一切，便也开始集中精神。谁知超能力没有使出来，记忆倒是瞬间鲜明地回到脑袋里。
　　“你……你是那天……！”她想起了一切，包括自己所受的痛苦，当初喉咙干渴火烧的感觉，还有那天在床铺上想念着浩而落下的眼泪。那绝望的心情，瞬间让她的心再次疼痛起来。
　　“是你……为什么……”可是这次她更加难以置信，因为凶手居然是这么多日温和待自己的瞳，“你要杀我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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