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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缘来
“没事吧？”
这句话，南宫炽和秦萋萋几乎同时说出口。
秦萋萋看着南宫炽的脸庞，眼里带了些泪光。
南宫炽看着秦萋萋脖间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不自觉得伸手去抚摸她的面庞。
啪——啪——啪——
刺耳的鼓掌声从秦萋萋的身后响了起来，
一个妙龄少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眼神迷离，步伐缓慢。
“看来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个女子的双手藏在长长的衣袖里，似笑非笑。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个人，南宫炽胸口的气血不停地翻腾，仿佛自己的魂都要被她收走了，他不动声色地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意识怎么快就涣散。
“江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秦萋萋看着眼前的女子，发现她与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有所不同，也不像传闻中所说的你们虚弱。
“我自然是来找他的。”江雪吟轻笑了一下，向着南宫炽招了招手。
这一招手，南宫炽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没有再移开。
南宫炽的眼神开始涣散，松开了抱着秦萋萋的手，一步一步向着江雪吟走去。
秦萋萋发现他不对劲，用力拉住南宫炽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摔倒在了草地上。
等她再站起来的时候，南宫炽已经走到了江雪吟的身后。
“你对他做了什么？”秦萋萋的眼神中带着些愤怒。
“也没什么，我只是要他远离你，离你越远越好。”江雪吟的手轻轻地抚过南宫炽的脸庞，他脸上的皱皮居然一寸一寸地慢慢退了下去。
“你……你可以救他？”秦萋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不得不信。
“当然，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救他，”江雪吟的眼神从高傲开始变得冷漠，“让我救他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秦萋萋小心翼翼地将匕首重新拿了起来，防在胸前。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不要让秦薇薇嫁给上官彦，并且从此再也不要见你眼前的这个人就可以。”江雪吟的眼神变得犀利，似乎这一切真如她所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姐姐秦薇薇嫁给上官彦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纵使是凌烟阁也不可能怎么轻易的做到，听到这些话，秦萋萋诧异无比。
看着秦萋萋迟疑，江雪吟的手又在南宫炽的胸前按了一下，他便喷出了一大口血。
“你！”看着南宫炽痛苦，秦萋萋的心头上也如刀割一般，“我也不想我姐姐嫁给上官彦，可是我也阻止不了……”
“这有什么难的，阻止不了，便是秦家一家遭难，若是不阻止，上官家只是想娶秦家的女儿，你代替你姐姐嫁便是了。”江雪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还是苦笑。
听了这句话，秦萋萋的面色一下惨白，她只想过让姐姐和子谦哥一起逃出去，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可是却从没有想过若真的逃跑了，秦家会发生这些事情，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要我答应你也行，但我要看着我姐姐离开，我要你保秦家太平，保他好起来，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你？”看着南宫炽，秦萋萋的心揪了起来，可是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好，如你所愿，一天之后，你姐姐会平安地离开，两天之后，你来琴湖栖风亭，会让你见到一个原原本本的他。”江雪吟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承诺。
树林间的一阵风吹来，快到秦萋萋来不及眨眼，江雪吟和南宫炽便一同消失在这一片树林间。
秦萋萋的身边除了四个人的尸体，空无一人。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她来不及思考。
痛——
秦萋萋清楚地感觉到从颈中传来的疼痛，向着全身蔓延开来。
她捂着脖子，一个人朝着秦薇薇所在的地方走去。
树林这么大，她的心却空空的，仿佛走丢了自己一般。
秦萋萋低着头走了很远，没有发现有一个身影站在了树林的尽头。
“萋萋，你还是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她回忆起了小时候，她抬起头来，眼中泛着泪光，看见一个衣着质朴的独臂老人站在她的面前，隐约而又真切。
“爹……？”秦萋萋揉了揉眼睛，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嗯，孩子，我们回家吧。”秦家老爷带着秦萋萋往树林的尽头走去。
秦家，的确很大，也很隐蔽。
奇形怪状的巨石阻挡在家宅前面，若不是有秦家老爷领着走，其他人根本就找不到秦家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这里的一切，秦萋萋都是那么的不熟悉，太久之前的记忆，仿佛根本没有来过一般，但家里人看到她的眼神和以前一样，依然是那么厌恶她。
秦家老爷把秦萋萋带入了内室，把门关了起来。
秦萋萋扑通一声，在秦老爷面前跪了下去。
“这，萋萋，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秦家老爷连忙把秦萋萋扶了起来。
“爹，你不要把姐姐嫁到上官家，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秦萋萋固执地跪在地上，丝毫不动。
“哎，原来是这事，我们秦家和上官家从祖辈起就代代通婚，是不可能在我这儿坏了规矩啊……”秦家老爷叹了一口气，想到祖训是阵阵心寒，但也是迫于上官家的势力，若公然拒绝，只会给整个家族带来不幸。
“爹，如果一定要嫁，就让我代姐姐嫁，让姐姐和子谦哥走吧。”秦萋萋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家老爷看着秦萋萋，瘫坐在椅子上，半响沉默不语。
“爹，就当女儿不孝，小时候没能服侍你，长大了就让我为这个家做点事吧。”秦萋萋向着自己的爹连着磕了三下响头，正如江雪吟所说，只有自己这样做，才能度过秦家和姐姐的这一道难关。
“难道，注定了，还是这样吗？”秦家老爷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女儿，不禁老泪纵横，早年的大师就为秦家算过命，说过命中注定，秦家女儿嫁到上官家的必须是萋萋，否则家门不幸。而又为萋萋算过命，她的夫妻缘是一根断线，并且会因此摊上有性命之忧。秦老爷考虑再三，才决定在萋萋小的时候就把她送出秦家，这样外人只知道秦家只有一个女儿，不会给萋萋带来不幸。但是没有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过。
“萋萋，你可曾想好？这是一条不归路。”秦家老爷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儿，和她的母亲一样，眼神都是那么坚强，坚强得让人心疼。
“爹，萋萋心意已决。”秦萋萋笑了起来，这一次，她不会再给家里带来不幸，这一次，不用再躲避秦家女儿的身份。
是夜，秦家的晚宴特别热闹，这是多少年来，一家子人一起吃的晚饭。
秦家的内院里，灯火通明，有家仆进进出出忙碌尚早，有乐人抚琴奏乐，饭桌上，满满地摆着两个秦家小姐喜欢吃的饭菜。
刚刚从秦家老爷口中，得知了秦薇薇的婚约取消了的消息，身着华服的秦薇薇和韩子谦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拜在了秦家老爷的面前。
秦萋萋也难得穿着一身华丽的女子装束，看着他们俩，在一旁鼓掌微笑。
“姐姐，子谦哥，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秦萋萋看着眼前的这一对丽人，举起酒杯相祝，心里有说不来的高兴。
“萋萋，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秦薇薇一脸幸福，一饮而尽。
“子谦，以后我们家薇薇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她吃苦啊，否则我老爷子是不会饶过你的！”秦家老爷也站了起来，拍着韩子谦的肩膀。
“那是当然的，无论我在哪里，我此生定不负萋萋！”韩子谦双目炯炯有神，知道自己的一辈子的责任。
听到这句话，秦薇薇不由得握住了秦萋萋的双手，眼里满是关切。自明日开始，秦老爷就安排秦薇薇和韩子谦两个人北上进京，这一走，短则一年，长则几年，离家甚远，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
秦萋萋也知道姐姐的担忧，所以她保证在秦薇薇走了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耍小孩子脾气，安安静静地待在秦府里，每个月都给他们写信，直到秦老爷也给她找个好郎君，直到子谦哥金榜题名，封官后回来相聚。
“今天这么热闹，怎么没有看见阿萧？”秦薇薇的脸上泛着些红晕，恍然想起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今天居然不在一起，也倒是奇怪了。
“阿萧是？”秦老爷听到姐妹俩的谈话，也乐呵呵地插了一句。
“爹，阿萧是萋萋从琴湖里救回来的人，无父无母，秉性善良，和萋萋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秦薇薇希望阿萧能够代替自己好好照顾萋萋，故意提了起来。
“他啊，贪玩的很，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秦萋萋说着，举了一杯酒，敬了敬薇薇，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么说来，什么时候也让为父看看，是不是一个正直可靠的人？”秦老爷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也笑了起来，举起一杯酒，敬了敬两个女儿，喝了下去。
“会见面的，爹。”秦萋萋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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