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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疯狂的事情. 1.
16.疯狂的事情。 // CRAZY THING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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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做过最疯狂、最幸福的决定，就是去闯演艺界。
那是我最任性又最不后悔的举动。
我现在又有了一个疯狂又幸福的念头，
却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本和勇气了。
现在才知道‘梦想’和‘未来’这两个词之间，是没有等号的。
必须放弃一个来成全另外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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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参加AMF音乐大奖的庆祝晚会，也没和海兰公司的人打招呼，辰一和流晨拿了轻便简单的行李，手牵手在凌晨再次飞向了欧洲，把这样冲动鲁莽的举动的后果和烂摊子，全都交给了倒霉的其他四个人去完善。害得其他四人当场目瞪口呆，听着手机里的留言哭笑不得。
他们去了维也纳。
其实音乐之都并不能算是一座非常浪漫的城市。即使充满文化和艺术的高贵气息，和欧洲其他的地方比起来，的确不会是情侣的第一选择，何况还有以浪漫扬名的威尼斯和巴黎或罗马。
但对于经历过一年几乎精疲力尽的大风大浪的辰一来说，重要的不在于在哪里，而是和谁在一起。所以如果能和流晨手牵手而不被歌迷或者狗仔跟踪地走在街上，就算是在垃圾堆里面，他也愿意，何况是在奥地利的首都。
刚刚得到最佳新人奖，说不定下一次单独去机场的时候后面就会有歌迷和狗仔追着了。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能够在国外自由自在地呼吸空气的机会，怎么都要把握可以和她自由自在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的假期。
飞机如一叶扁舟穿过层层云朵，从窗外看去，繁星好像环绕在身边。
整个航班的客人们都在沉睡中。辰一也很累了，AMF一结束两人就回了家拿了行李赶去机场，在哪之前他也一直在排练，而流晨则是一直在布置场所和负责后台的工程，但现在有睡觉的机会，他却怎么都不肯闭眼。
旁边的女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浅浅的呼吸，长长的头发犹如瀑布一样落在四处。非常长而细密的眼睫毛，像是扇子一样的微微颤动着。有时候她会发出小猫似的声音，撅撅嘴或者在他身上磨蹭一下。
完全放心而安心的样子。卸下平时所有的强韧和坚毅，仿佛一个小女孩似的在信任的人身边沉沉的睡去，因为知道自己被保护了而没有丝毫的不安或害怕。
看得他整个心都柔软了起来，连跳动都变成了轻微的声音。
轻轻地叹了口气，肩膀感到了酸涩和不适，但还是不敢动弹半分，只怕惊醒了旁边的人，或者害怕自己也醒了，然后发现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但知道自己还是需要睡觉的，要不然接下来的几天绝对不能好好享受这趟旅途。于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毯子和枕头，流晨却如猫儿似得蜷缩在自己怀里，歪着头嘟着嘴巴，娇憨撒娇地睡着。
看来她这段时间的确很累。
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眠上，辰一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低下头来微笑着看着她，忍不住用手顺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脸庞。
忽然发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印子，似是有什么曾经戴在上面。用手去触碰，沉睡中的流晨竟然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用左手把右手覆盖了起来，不让他看见。
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辰一只是笑了笑，想要继续逗她，于是又去用手碰了碰，却见对方梦呓着往后缩了一下，依然睡着的身子没有距离的意识，一头就撞上了扶手。
“……唔？”迷糊地揉着头睁开眼睛，流晨第一眼就看到辰一忍着笑的脸，眨眨眼：“……我们到了么？”
“快到了。”帮她把凌乱的长发整理好又把枕头弄在她背后，辰一把自己的水递过去让她润喉：“肚子饿了么？这样睡着很难受吧？”说完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肩膀笑问。
“不饿……”流晨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地像只猫一样躺在他身上：“我们上次去维也纳也等了那么久么？”
“上次……”想到培训那段时间，辰一不觉有点恍惚，那些对流晨充满防备充满不解和怀疑的日子似远似近，他想起上次在飞机上五个人话都不说的低头搭配着衣服、听着交响乐写着心得的紧张时期，不禁笑了：“上次有打发时间的消遣嘛，所以没感觉时间过得快还是慢。不过……”他挑眉：“我记得上次你也是睡得昏天黑地啊……”
“但还是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嘛……”流晨在他的肩膀上磨蹭了几下，用鼻尖嗅了嗅他身上淡然的香水，长长叹了一声道：“如果可以继续睡的话，希望这旅程再长一点啊……”
“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的。”在她发上落下一吻，辰一温柔地说道，却感到了怀中的流晨有那么一丝低落和不安。或许是因为想到他们只有几天的时间吧，三天之后又要回到国内继续奋斗了，于是似是安抚似是鼓励似得慢慢吻了下去，发梢，额头，脖子，在经过耳朵的时候还轻轻地咬了一下，吸吮着她的耳垂。
这下流晨完全惊醒了，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满脸通红地捂着耳朵指着他：“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口<！！”回头看了看四处，只见其他乘客也都刚刚睡醒，正各忙各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根本没人注意着他们。
“没做什么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辰一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准备去厕所，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我忽然想到，我在酒店订的可是双人房。”见流晨顿时愣在原地，不觉回头咧嘴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有•一•张•大•床•的•双•人•房。”
流晨化成石雕呆在原地，绯色的红晕从她的脖子上升，飙到头顶的时候她猛然低低的哀嚎了一声，把头埋在了枕头里，用极快的速度蜷缩到座位的角落里。于是在辰一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就看到犹如一只避瘟神一样的小狗裹着毛毯抱着枕头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孩子在角落里满脸绯红的看着他。
还真不是平常的羞涩啊。
直到飞机下降在维也纳国际机场的时候，流晨都红着脸没有再和辰一说过一句话。
要去维也纳游玩的话，其实最适合的时间还是从五月到十月初的这个期间，因为温度气候宜人，处处如春，而为绿化面积最大的联邦州在那个时候的确美得如天上人间。
这座城市是随着多瑙河的南岸而发展出来的，能够成为欧洲重要的城市之一，无不归于它优越的地理位置，东北的阿尔卑斯山、西南边的森林、中间潺潺流过的多瑙河、和无数如缎带一样源源不绝的流过这座城市的小河与溪流，把它变成了一座天造地设的富饶之地。
在这里，贝多芬认识了莫扎特，小约翰•施特劳斯谱出了他的蓝色多瑙河，席勒写下了献给世界的欢乐颂，佛洛依德开创了精神分析学。
也是在这里，流晨和辰一完满了他们一直压抑而不能实现的爱情和梦。
对于从小就飞来飞去的流晨来说，维也纳并不陌生，在英国学习的那段时间她早就形成了一有假期就出去游玩的习惯，欧洲的每一座重要的城市都被她看过走过，甚至比美国还要熟悉。只有暴发户才会去美利坚，大世家的子女们更加享受这个古老的大洲的文化和悠闲。
但这一次却不同。
走下了飞机离开了机场，仿佛城市的每一个古老的角落都变成了新鲜的景色。
流晨被辰一牵着手目不转睛地看来看去，很是疑惑地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兴奋又欣喜的心情。
她看着这个城市的风景，辰一却是在看像一个看到新鲜事物的孩子的她。
这个城市的风光景色，都抵不过她充满新奇的双眸和卸下坚强恢复娇憨的表情。
其实辰一在心里隐隐约约是知道的。流晨和他还有尚光并没有多少差别，都是在某个阶段被强迫成长起来坚强起来的孩子。那种挥散不去的痛苦和绝望在心底深处生了根发了芽，激发了他们在面对逆境时候的勇气和倔强，但也同时扼杀了那个年龄该有的纯真和快乐。
再也没有因为简单的事物而喜悦，只有在完全战胜了昔日的伤痕才会感到真正的幸福，直至那一天的到来，所有的色彩和快乐都是过客，都是在疤上新长出来的肉，足以覆盖伤痕，但不能磨灭它的存在。
于是看到这样活蹦乱跳又频频回眸的她，不能说不是欣喜的。
希望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事，哪怕是让你暂时忘记昔日的痛苦也好。
于是抵到酒店之后，无视流晨想要把房间改成有两张分开的床的意愿，把行李丢给工作人员，他就牵着手把双手抱着大厅柱子、直到不换房间不肯走的女子轻轻松松地拎起来，丢上计程车去逛了。
“去哪里啊……？”满脸怨念地躲在计程车的角落，流晨双手护在胸前幽灵一样看着她。
“不知道……随便逛吧。”好没情调的女人，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谁不会想和他赖在酒店的床上？辰一挑眉想着，又立即摇摇头想要甩掉这样邪恶的想法，有点心虚地看向外面。
“啊啊啊啊，你在想什么！在想什么啊！马上给我打消这样的念头，马上啊！”流晨一看到他这表情就啥都知道了，立即扑上来拉住他的耳朵怒道。
“喂，我什么都没想！和你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在一起我能联想到什么啊！”
“你敢保证你刚刚在飞机上一点歪念头都没有？”
“就算我有又怎样？你总不可能要连我的思想都束缚吧？”
轻松而自然的打闹，没有丝毫的客气和礼貌，因为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可以完全地做自己。
在这个遥远的国度里，没有举世闻名的创星师，没有未来璀璨的歌手，这座城市仿佛是他们遗忘已久的失乐园，可以找到如果没有进入演艺圈的生活情景喝点地。
中年憨厚的司机笑眯眯地看着这对情侣之间的打闹，虽然不想打断他们但这样瞎逛下去也不是办法，很有爱国情节的老好先生很想展示自己城市的美好，于是用有点笨拙的英文问道：“两位有想特别去的地方么？丽泉宫、贝尔维德乐宫、弗夫堡王宫、圣斯蒂芬大教堂？想吃东西的话一定要去我们这里的中央咖啡馆哦……”
“啊……这个啊……”流晨转头看了一下街上的景色，想了片刻还是看向了辰一：“你想去什么地方？看城堡、看宫殿、看教堂还是去吃糕点？”
“随便你吧，我无所谓……”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辰一不以为然地答道。对他来说那些文化遗产和辉煌的建筑物的重要性仅于和流晨在一起的时光，而且他知道如果看了那些东西的话，自己对艺术的感知肯定会有改变，心灵和情感上也会有更深的了解，而这些，他宁愿和成员们一起体会，若他一个人获得了这样的灵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或许是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流晨想了片刻便道：“那么……请去纳什马克市场吧。”
对她的提议有点讶异，司机很是欣喜的边转变着方向盘边问道：“小姐之前来过维也纳？”
“嗯，来过几次了。这应该算是第六次。”
“真的么？那应该是很喜欢维也纳咯，来了这么多次。”
“的确很喜欢。”流晨淡淡地笑着看向窗外：“充满艺术和文化气息的一座城市，舒适又悠闲，四处都是历史的气息，让人很恍惚，仿佛还是1873年似的。”[1]
“小姐是学者吧？”听她说起自己城市的历史，司机从镜子里看向她的身影，发现有一丝娴雅而高贵的气息散发而出，不禁起了尊敬，1873年这个数字虽然在奥地利非常重要，但对那些平常旅客却是毫无意义的：“对维也纳有很深的见解呢，是因为工作或学业而一直来么？”
“算是吧……”流晨笑了，其实她以前只是在暑假期间为了避免回家而在欧洲四处走的。瞥了一眼往外看的辰一，她用德语轻声说道：
“这次是为了圆梦而来的。和我喜欢的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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