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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70
69一路向南，直到撞岸
爱琴海名字很好听，但是本身并不是一个能用温柔优雅之类形容词来形容的地方。
这个原因，只有很少的部分是出在希腊人身上——哪个版本的历史都从来没记载过商人直接参与战争，他们绝对热爱和平，起码表面上是和平的也成，不然怎么做生意？
卖军火的也怕引火烧身啊。万一人家就在你家门口干架，把银库什么的炸了，那就全完蛋。是以现代社会里总看见那些有人出钱宣传好斗的美国总统们，恨不能将世界诸小国都纳入出售军火的客户单子——但恐怖分子一闹照样跟着发出嘘声，在外面挑拨打架是一回事，砖头砸进自己家门又是另一回事。
那么，既然不是希腊人的问题，爱琴海上不浪漫的问题出在哪里呢？
这就要从东面海岸线从北往南望过去了。
首先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赫梯，既然很多年以后还会变成一个叫做土耳其的国家，也曾经是一个名为巴比伦的伟大王国的北部控制区，那么现在正好处于“合久必分”和“分久必合”两个状态之间。我们也就可以想象：虽说大家都挂着“赫梯”这名字对外，贵族们还高喊“安外必先攘内”是应该如何理解了。
不但穿越来的孙焱墨，就算是帕里斯，都未必搞得清眼下赫梯内部的局势。不过赫梯和希腊之间的官方往来原本就不多，对希腊人而言，城头三个月就换旗的地方，费劲去记实在小题大做。
小小的爱琴海和宽广的地中海之间没有什么明显隔离，从赫梯往南，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塞浦路斯——谁叫它出产铁和铜。这年代，塞浦路斯和蜜月旅游胜地绝对无关，四面临海的塞浦路斯岛上围着矿场，个个本地贵族杀气冲天，无奈人少势单，要想干点什么就得拉外援。
——所以他们也会有靠错人的时候，比如眼下讨好埃及得罪了利比亚。
塞浦路斯东边，这就到了地中海的东岸了。在这个位置上有一个从来没有远离战争过的，连建立自己家园都历尽艰辛的小小民族——不，绝对不要鄙视他们，因为他们用宗教占领了全世界……
都猜到了吧，这是以色列人……呃，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称他们犹太人，不过既然他们在孙焱墨穿越过去的时候还将自己叫做以色列人，就按照他们自己的称呼来吧。
思想的火种才符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说法，这个，有这么多火种在埃及的实际控制区域里，底下乱一点儿才正常嘛。
于是再沿海岸线往南，就到了这年代最强盛的帝国——埃及。以及埃及西边的隐患利比亚。
历史书上说，埃及的光辉到拉美西斯三世的时候才转黯淡，换句话说就是拉美西斯三世其实挺惨的：人家做开国太阳神，他是末世落日之君，小日子过得比那些主角无敌流的清穿弟弟们惨多了。是以没人带着一肚子墨水穿越到他身上，也没有天赐神器帮忙，唯一的好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站在埃及盛世的转折点上。
要是知道自己将会真正在这一代推翻埃及的势力，那些磨刀霍霍向埃及的各位利比亚游牧民族首领们肯定可高兴了。遗憾的是他们也不知道，只能发挥锲而不舍的钉子精神，继承先辈遗志，和埃及死磕硬扛着。
以上，就是希腊周边地区的复杂国际局势。基本上是埃及一家独大却外强中干，利比亚崭露头角飞快崛起，以色列四处放火迂回作战，塞浦路斯拉帮结派，赫梯自顾不暇……
腹黑的希腊就是想扮猪吃老虎，面对这一盘散沙的局势也失去了兴趣。
更何况“希腊崇尚爱与和平”呢？好吧，这只不过是史官无聊的广告词。至少这次帕里斯主持翘家的时候，崇尚的可不是什么“爱与和平”，而是带上密西埃湾两只货船，径直走了一条贸易东线，目标——埃及。
“去埃及？，好哦，”孙焱墨举双手双脚赞成，“我想看金字塔……”
“噗——”
帕里斯第一反应是被呛得喷酒，然后才反应过来，聪明的海伦是个技术型人才，完全不懂外交。他只能无力地提醒：
“无论哪座金字塔，都是埃及王陵，闲杂人等绝对不可以靠近的，除非你活腻了。”
“所以我才说想看嘛，又不是非要去看……”
孙焱墨哀怨地扁嘴，中国的黄帝陵、秦始皇兵马俑这些都没讲究到这等程度，埃及人干嘛死板到不提供参观旅游啊……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旅游业。出门一定是有目的的。
孙焱墨靠在桅杆上回头望望后面两只大号货船，终于认清了现实——玩是顺便的，出逃和赚钱才是首要的……
——————
70再靠近一点
“厄运女神”要出航，先装煤。
幸好，煤这种东西，在希腊还真不少。因为冶铁和制作青铜器的需要，煤被当作廉价燃料大量挖了出来——孙焱墨悲催的发现，自己能告诉希腊人煤这种东西是不错的燃料，可希腊人中间，优质木炭绝对比煤贵很多倍……
谁叫这年代资源丰富呢？
三艘船都省了带淡水的功夫，“厄运女神”上出来的蒸馏水受到了水手们的好评——但绝对不是水怎样好，而是可以兑麦酒不改变风味……
一路上在群众攻势下，孙焱墨的自信备受摧残，最后他干脆缩进船舱画自己的模型图，帕里斯不叫绝不出门。
于是帕里斯很无语的陪着他，一起窝在船舱里研讨风速计等小工具。
希腊的小岛多到什么程度呢？每过一两天船队就会靠岸停下来整顿一次，在前往埃及的路上，他们有七成的停靠地都是海岛，而且这些大大小小的岛上都有希腊修建的临时补给站，甚至过半都有住民。
“进了好客海才觉得自己离开了家，没到地中海南岸总觉得自己还在家。”
这是一个老水手无意中顺口说的，帕里斯很赞同，孙焱墨很黑线。
当他们经过塞浦路斯的时候，因为希腊和塞浦路斯一直都有生意合作关系，尽管帕里斯说要赶季风风向没带孙焱墨下船转转当地市场，塞浦路斯的几个商人依旧贴心的送了些小玩意儿上来。开船以后孙焱墨将小布袋里的礼物倒在桌子上，然后极端郁结的发现当初他不想要的那种护身符赫然在目。
严肃、信仰坚定的埃及人能把一切事物正常化，狡谲的八卦精神希腊人能把一切事物YY化，而本质单纯的孙焱墨在希腊经历多年熏陶，已经不可抑制自己想歪的脑细胞，也没法兼容埃及严肃程序运行，于是他将那个不入眼的玻璃护身符挑出来，远远推到帕里斯坐着的那半张桌子上。
“怎么了？”帕里斯疑惑地望过来。
“不喜欢。”孙焱墨随手拿起一个雪花石膏的盒子，很高兴地发现里面是带着淡淡清香的软膏。
帕里斯扬起眉头，等到孙焱墨把那盒软膏装进自己腰包，才忍笑问道：
“敏神护身符原本就是保佑路人的你不要，召唤爱情的魔药你居然留着了？”
孙焱墨当场石化。
然后他扭头，一脸明显是从史官那里学来的赖皮表情：
“我是正常男人，自然会考虑追女仔这类正常需求好不？”
帕里斯一本正经地点头：“嗯，这个倒是不错，但是你知道用法吗？这可不是埃及那些涂天花板的东西，是从阿拉伯定制的哟，要不要我帮你试试？”
（幕后配音：于是帕里斯抓紧机会吃掉了海伦……才怪。）
这盒药膏让孙焱墨第一次听说了古老的自然魔法。
希腊并不流行魔法，一个连神都会调侃的民族，即便相信超自然的力量，也不会刻意去追寻，生活于当下，享受当下，绝不从虚无缥缈的地方自寻烦恼。
但是其他国家的人，不像希腊人这么充满哲学精神。比如说，希腊人善待奴隶，视之为家庭成员，而且经常有贡献较多的奴隶被主人释放为平民，而其他国家就很不好说了，纵使以色列人也有这样的优秀品质，想要在赫梯和埃及点燃平等的火种还遥遥无期。
于是很多觉得生命无常的人转向了超自然的神灵和魔法。特别是层级森严信仰坚定的那些人——这些人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埃及。
面对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希腊人中间诞生了哲学，埃及人中间诞生了魔法。直到很久以后，这两者还在世界上流传不息。很难说谁好谁坏，谁对谁错，因为最后这些东西都拥有令人惊讶的智慧内涵。
帕里斯去过埃及很多次，因此自然了解这些仪式、草药、复杂的咒语乃至使用细节的规定。但是他更倾向于把那盒药膏直接用作润滑剂。
可惜游戏玩多梦想挥手发出火球的孙焱墨不这么想，他仔仔细细听完帕里斯对埃及魔法的简要介绍后，两眼放光的只差没将这些内容当作游戏周边记录收藏。
——帕里斯只能无语望天了。看着孙焱墨那兴奋得发亮的眼睛，他决定到了埃及以后多找点这类资料，顺便找个合适的时间表白。
他的确喜欢上这个同被史官欺压，还有点奇怪的难兄难弟了——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喜欢上的。
（幕后：史官的舆论洗脑对这一个很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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