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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神明不会介意的
埃及的医术在后世被奉为医学开山泰斗。
但是任何做到开山泰斗的大人物，也都有儿时穿开裆裤玩泥巴的岁月……
孙焱墨用这个理由来安抚自己饱受刺激的内心——对，现在的埃及医学界，的确还属于最原始的，最没什么逻辑和常识可言的巫医时代。
万幸的是，以实用为主的希腊人连神明都敢编造绯闻，自然也不会把巫医太放在眼里。希腊的神和埃及的神在本质上很不一样——埃及的神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一切都能说了算；希腊的神居然还有被凡人拉下马欺负的时候。是以希腊人病了会去神庙找博学的祭司们，但绝不会用巫医。
在希腊人眼里，诸神还不照样生病、游玩、泡妞、制造绯闻和争风吃醋么？
自己的问题还是尽量自己解决得了。
希腊民众普遍理性对待信仰这状况，应该归于史官们孜孜不倦“编写故事”的附带效应么？孙焱墨倒是还不能确定这一点，不过当他从这个角度去揣摩史官们的工作，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还可能出现另一些更加令人震惊的效果……他急忙拉住波吕丢刻斯衣角，问道：
“如果埃及人想知道希腊的……”
“他们想知道什么，”波吕丢刻斯毫不在意地挥手，“都不关我们的事情，自然有神庙的史官去向他们讲解。”
“按照那些史书？”孙焱墨睁大了眼睛。
“不然还按照什么？”波吕丢刻斯轻快地用一个简短反问回答他。
照这样看来，在希腊做间谍的人们要么幸福死，要么悲催死——区别只在白痴死于前者，老奸巨猾的死于后者……史官的创造力和附会力是无穷的，你没有史官的脑细胞，就别想搞清楚什么是真相……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当真长着史官的脑细胞，估计是不是真相已经意义不大了……
原本以为史官根本就只是娱乐大众的捣乱职位，孙焱墨为自己缺乏观察大局的眼光而默了一把。可怜的埃及悲催的赫梯，还有那些自以为知道了真相的中东各国，当希腊人自己都不打算认真对待自己的时候，你们还能怎么办呢？
两人路经神庙时，时间还很早。一个年轻的男祭司正在神庙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向旁边十来个少年举着一个头戴半月形冠饰的女神像，讲解着什么。这让孙焱墨顿时有了兴致。
“我去听听。”他和波吕丢刻斯招呼了一声就跑了过去，波吕丢刻斯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男祭司看见孙焱墨，笑着招呼道：“海伦王子也对埃及伊西斯女神有兴趣？”
“埃及……”孙焱墨突然无语了，“你是……”他抬头看了看神庙正门上放的装饰，“海神波塞冬神庙的祭司，怎么把埃及的神像拿出来……”
“没事，波塞冬不会介意的，”这个男祭司笑得露出整齐的白牙，“何况，我只是在他神庙门外教我的学生怎么分辨埃及那些神。”他向旁边地上一指，让孙焱墨看到旁边还丢着七八个小神像。
鉴于拿起来或许会在神像脚底上发现囧囧有神的“希腊制造”的小标记，孙焱墨很明智地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们继续哈，”年轻的祭司笑嘻嘻地接着说下去，“在埃及的神中间，凡是头上戴着这种牛角一样竖起来的大弯月的神，都是女神。只有透忒（thoth）这个月神头上才会有点短小的类似物……”
他边说边举起另一个小雕像，围观的少年们很一致地点头。
“那是不是说明透忒既不是男神，也不是女神呢？”旁边突然有人提问道。
“呃……埃及关于这个智慧和月亮之神的资料真的太少了，所以这个可能性其实也存在啊……”祭司摸着自己下巴，煞有介事地应道。
你这不就是在暗示埃及这个神是人妖么？孙焱墨忍不住坏笑着插嘴：
“给埃及人听见你这句，麻烦可就大了哟。”
“透忒本尊都没介意，他们有什么可介意的？”祭司身旁一个黑发的少年露出和孙焱墨毫无二致地坏笑，“何况，埃及人和我们不同，平民可不能这么自由地出入神庙，能把神像认全已经不得了了。”
“对啊，搞不好，他们奉为魔法至尊的伊西斯女神，原本还是希腊出身哦。”祭司也笑眯眯地赞同道。
反正这些神都是不会跳出来对他的言论表示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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