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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何以解忧，唯有菜刀
孙焱墨如今这身体只有12岁，虽说地中海温暖气候下少年们发育都挺早的，要想赤手空拳宰了19岁的奥德修斯，还是很有难度的。他也只能这么想想泄愤而已。
幸好，临时路过雅典补充淡水给养的奥德修斯，原本是要赶去色雷斯访问波林涅斯托耳国王，并没打算留在雅典王宫里继续用这种“调戏”刺激孙焱墨神经。
然而，某些似乎并不太美妙的形容词还是因此光明正大的落到了孙焱墨头上——美丽而羞涩的海伦。
实在太可恶了啊！
孙焱墨一面磨牙，一面在架了足量炭火泼了油的窑炉前，满身大汗地踩风箱。看着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德摩丰抖了抖，小声问：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叫侍从替你踩？”
孙焱墨恶狠狠地出声：“沙模准备好了？淬火用的碱水准备好了？磨刀石准备好了？”
全身都浇过水，站在一千度以上的火焰近旁，两人四周雾气腾腾。德摩丰正要开口，一股铁水已经沿着窑炉出口流了出来，浇进一旁沙模中。
压力决定动力，化悲愤为力量的孙焱墨埋头工坊不到三天就烧出了铁水。当然，这有大半因素要归功于这个埃及样式的玻璃窑本身，巧妙的通风设计让内里的火焰能更轻易达到孙焱墨期待的温度。
德摩丰连忙指挥侍从将沙模用青铜钩子提起来，放下水桶中淬火。难闻的味道顿时随着嘶嘶声和大股浓烟弥漫了整个露天工坊。这倒不是为了增加成品硬度，纯粹只是要快点冷下来检查材料状态。
实力说明一切，看到铁水之后，工坊里那些傲气的工匠们对孙焱墨心服口服，从淬火到脱模都做得十分利索。
“等等！”孙焱墨见那根短铁棒已经冷下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拿在手里往旁边石头上狠狠敲下——
“乒”……
唔，整个人都要同手臂一道震麻了……孙焱墨不禁愣了一下，铁棒明显出现了裂口。
旁边人都叹息了一声，孙焱墨却咧嘴乐了——
不是变形而是裂开，证明含碳量高。可碳这东西还不好办了？他很开心地说：
“再烧一炉，铁水倒在浅模里用这个铁棒搅透，”空气中的氧气足够清除多余的碳了，“然后等凝结了，一整块铁板提出来反复折叠锻打成型，再烧红淬火一次。如果一敲就裂，继续熔化搅拌。”
哈，总算是曙光近在眼前了。这会儿孙焱墨才觉得全身酸痛，抱着清凉的麦酒一口气灌下大半罐。然后坐在旁边木条凳上幸福地当监工。宝剑，链子镖，匕首……我来了……
德摩丰伸手揉了揉自己褐色短发，提醒道：“要照你说的做完，那还早得很。去洗个澡换一下衣服吧，免得热久了身体不适……呃，海伦……”
孙焱墨，你在那“嘿嘿”笑得太恐怖，吓到人家了……
第一件成品，诞生于次日上午。累过头的孙焱墨睡到将近午饭时分才起床，还没等他去问结果，德摩丰就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布包来找他了。
“做好了哟，”德摩丰很高兴地将布包放在旁边桌子上解开，“你看看——”
孙焱墨睡意全无，一脸幸福地凑了上去。在展开的亚麻布上，铁刀的刀身泛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纹理来，在阳光下显得如同云烟般华丽——这是折叠锻打才能形成的云纹，在孙焱墨自己的时代中也是衡量收藏用刀剑的品质的标志。当然，就那两三条是少了点，可铁器头一次制成就能达到这个水准，孙焱墨的确很感动……
不过“感动”到流泪就另当别论了——
“德摩丰……”孙焱墨几乎泪奔地问，“哪个决定打成这样的？”
“工头说这个形状最方便试刀，”德摩丰挠头，“不行吗？”
孙焱墨颤抖着指着那长方形带柄的东西，卡了半天终于顺利地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来：
“用做龙泉的工艺做菜刀，暴殄天物啊啊啊——”
对于一个好歹还对刀剑有些爱好的男生，这样的形状是可忍孰不可忍？！
“龙泉是什么？——哎？你要把刀拿去哪里呀？！”
德摩丰看着孙焱墨一把抄起菜刀，气势汹汹地往门外冲去，急忙跟上。孙焱墨一路直冲工坊，拿着这造型很标准的菜刀就要往炉子里丢。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啊？！”眼看着铁刀又要变铁水，周围人们全围了过来试图阻拦。
“我要亲自返工！”
“菜刀就菜刀，”德摩丰硬是从后面拦腰拖住他，“你连石锤都举不动，还是饶了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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