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情话

　　“不说我了，你最近和周泽耀怎么样？”

　　“懒得理他。”

　　程唯笑，听她这么说，便感觉他们俩破镜重圆的进度条即将拉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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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程唯空下来，便给谈霁之发消息：【我去T市找你！】

　　谈霁之给她回了一张日程安排，上面标注着课程安排和一些其他行程。

　　程唯：【干嘛？你太忙了不欢迎我啊？】

　　过了片刻，谈霁之的电话果然打了过来，声音无奈：“唯唯，不要总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程唯拉长声音：“这样你才会打我电话呀，你平时又不爱打。”

　　谈霁之站在窗边，看着办公室楼下来来往往嬉笑打闹的学生们，笑了笑：“好，以后一定多打。”

　　“这还差不多——你发课表给我什么意思？”

　　谈霁之回身，他没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其实也和楼下的学生们一样生动：“除去这些时间，我都有空陪你。”

　　程唯开心了，兴冲冲去安排行程。
　　飞到T市的时候，谈霁之还有课，她没让他来机场接自己，打了车直接到了谈霁之家，输了提前问好的密码，开门进去。

　　他家里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黑白灰的装修色调，跟他的车里一样，除了必备的家具和物品，没有一丝赘余，连装饰品都没有，不是很符合程唯的审美喜好。

　　程唯大摇大摆进每个房间逛了一圈，最后打开阳台的窗户，感受了一下扑面而来的阳光，颇有些女主人的感觉，于是趁着课间休息时间，拿出手机问谈霁之：【晚上在家里吃火锅怎么样？】

　　谈霁之：【好】

　　程唯于是从行李箱里取了顶鸭舌帽戴着，去楼下小区门口的超市买食材，回来之后把该洗的洗干净装盘，该切的切好，又翻腾出一口电锅。

　　谈霁之到家的时候就听见蓝牙音箱里放着歌，厨房传来间或的水声，还有程唯时不时的哼唱声，热闹极了。
　　鸭舌帽被她随手丢在玄关柜子上，谈霁之拿了挂到入门衣帽架上，往里走两步，就看见她的行李箱打开摊放在沙发前的地板上，他摇了摇头，暂时合上立起来放在角落。

　　一回头，程唯已经闻声出来，小跑了过来，谈霁之上前迎了两步，将人接住，紧紧搂在怀里。

　　程唯撒娇：“回来第一件事不来抱我，倒去弄那个无足轻重的行李箱。”

　　“习惯使然。”

　　“你这种有些强迫症又有些洁癖的毛病，如果我买螺蛳粉回来煮着吃，你会生气吗？”

　　“最好不要。”

　　“如果我真在这吃了呢？你会不会一气之下换女朋友啊？”

　　“我会换房子。”

　　程唯哈哈笑：“还好我没买。”

　　谈霁之还有些凉意的手从她的侧脸滑到下巴，轻轻抬了抬，吻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笑：“乖。”

　　程唯两手环过他的肩背，抬头追了上去，与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

　　两人腻腻歪歪，好久才舍得分开，程唯拉着谈霁之到餐桌前，挺大一桌菜，蔬菜肉菜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码在碟子里，色彩鲜明又和谐，两副碗筷对称放着，很有程唯爱的美感：“厉害吧！”

　　“厉害。不过……”谈霁之指了指切得厚度十足、歪歪扭扭的土豆，“长这个形状的土豆片，你也爱吃么？”

　　程唯撑不住笑了：“不要！它太丑！等会你吃。”

　　谈霁之笑着去洗手。

　　程唯在外面问：“你是不是不太能吃辣？那我放这个清汤火锅底料好不？”

　　“也可以吃辣的。”

　　“就清汤！我蘸料调辣一点就好。”

　　“好。”

　　等吃完，谈霁之去洗碗，程唯从行李箱里把Switch拿出来，连上了他们家的电视，踩着拖鞋跑到厨房，从后面虚虚搂住谈霁之：“你会玩游戏么？等会陪我玩两局再工作？”

　　谈霁之把最后一个碗洗干净放到架子上，关了水，擦干手，才转过身来，用力搂了下程唯的腰：“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一出生就是现在这样——早睡早起、每天锻炼、一心学术么？”

　　程唯皱了皱鼻子：“嗯……可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呀，完全想象不出来你别的样子。”

　　“我也曾打游戏、看球赛凌晨，翘课去打篮球。唯唯，我是刚步入而立之年三年，不是已经在三十三岁停留了三十三年。”

　　程唯笑：“那好遗憾啊，没有早点遇到你。”
　　谈霁之在篮球场上呼啸往来、挥汗如雨，跟三两好友们大笑拥抱的样子，肯定特帅。
　　她相信，如果见到他那样的一面，程唯一定也会毫无悬念地沦陷。

　　谈霁之却道：“我并不是很想。”

　　程唯大叫，不能接受：“啊，为什么！”
　　要是谈霁之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今夜谁也别想好过！

　　谈霁之淡淡一句：“我二十二岁上本科时，你才十三岁。”
　　十三岁，是个什么年纪？
　　兴许还在看《百变小樱》，在课堂上偷偷在桌肚里编手链，在课间跟好朋友手牵手一起去厕所，在体育课上机缘巧合跟男同学牵手，就会被单纯的同班同学起哄。

　　程唯笑了：“听起来像恋、童是不是？”

　　谈霁之不想让她继续说，轻声警示：“唯唯。”

　　程唯难得顺着他的意思闭嘴，心里却高兴。
　　他这么介意他们俩的年龄差，就说明他一定是很喜欢她，才会决定要在一起。

　　两人坐在沙发上玩了两局游戏，谈霁之果真挺厉害，虽然一开始手生，已经不太适应游戏手柄，但很快就重新捡了起来，轻易赢了程唯。

　　眼看着到了八点，他先去洗澡，到书房准备明天上课的课间，程唯继续玩了会，洗完澡，隔着书房偷偷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想了想，倒了杯水，端了进去。

　　谈霁之正坐在电脑前办公，他专注思考时脸上没什么表情，连平日里挂在脸上的温和也一并敛去，鼻梁上的眼镜倒映出屏幕上的数字图标，加上他脸庞立体的线条，让他看起来有种非人的淡漠。
　　不过那淡漠在看见程唯进来后，便消融了。

　　程唯把水搁在他手边，问：“还有多久好呀？”

　　“半小时。”

　　于是程唯等了一等，随便挑了本书翻了翻。

　　她在时，谈霁之总分神去关注她。见她盘腿坐在旁边的电脑椅上，小小一团窝着。脚上的拖鞋左一只右一只掉在椅子边。翻了两页书便好似丧失了兴趣，又翻回目录页，看了看章节标题，挑选了一章按页码翻了过去，一目十行地看着。

　　又过了一会，她直起身来，穿上拖鞋，出去切了盘橙子来放在桌上，坐着玩了会手机。

　　谈霁之时不时看她一眼，等视线再转回电脑屏幕，思绪好一会才能续上。半小时的内容，做了近四五十分钟才做完。
　　偏偏罪魁祸首还问：“红袖添香，佳人相伴，谈教授你挺有福呢。”

　　“你是红袖添香，还是给我添乱呢？”

　　程唯可不服，钻进书桌和谈霁之身体的空隙中，抬腿跨坐在谈霁之腿上，还有些微湿的头发扫过桌面，谈霁之一手护着她的腰，一手又把电脑往里推了推，微微后仰，看她又想捣什么蛋。

　　“什么叫添乱，你都已经工作近两个小时啦，该抽五分钟陪陪你女朋友了！”
　　两个人好久没见，她想贴贴有什么错？

　　程唯把他眼镜摘了搁在桌上，手指拂过他立体的眼窝和微长的睫毛：“帮你做眼保健操。”

　　谈霁之把她作乱的手摘了下来，放在唇边轻吻，弄得程唯手心有些痒，笑着往后缩了缩：“你在准备明天要给本科生上的保险经济学吗？”

　　“是。”

　　“你学生可都说你可严格了，期末你会给那种不及格的学生调分吗？”

　　谈霁之摇头：“不会。”
　　他出的卷子并不难，加上很高权重的平时分，只要在课上用点心，就很难不及格。
　　如果学生只是来课堂上玩手机，那他宁愿没有人选他的课，离开课堂出去做一些他们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那如果我是你的学生，你会给我调分吗？”

　　“不会。”

　　“这么严格吗？身为女朋友，没有优待？”

　　谈霁之不是会轻易用工作开玩笑的人：“如果你是我学生，就绝不可能成为我的女朋友，更遑论女朋友该有的优待。”

　　想听他讲一句情话，可真难。
　　程唯嘀咕：“还好我不是你学生。那做你女朋友的话，有什么及格条件？”
　　她指了指桌上的水杯和橙子，“我这样的，给你端茶送水切水果，能及格吗？”

　　谈霁之看着她撒娇又促狭的小模样，摇了摇头。

　　“啊！！！”程唯大呼一声，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陆思娇的劝告，完啦！
　　完啦！
　　她两手扣在谈霁之脖子上：“允许你再说一遍！”

　　谈霁之把话补全：“没什么及格不及格的，女朋友不是用来打分的。”

　　听他这样说，程唯心里一动：“那是用来干嘛的呀？”

　　谈霁之思忖片刻，回答道：“尊重，喜欢，共同生活。”

　　比满分回答还要完美的答案。
　　不是什么投机取巧的情话，而是认真考虑过后的回答。

　　程唯真的喜欢死了，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要比前一秒更喜欢他，忍不住搂紧他，去亲他。
　　唇齿相交，相濡以沫，被他全部拥在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熨帖的感觉蔓延全身，程唯觉得自己可以亲一辈子。

　　只是亲着亲着，她感觉到了身前越来越明显的变化，然后就被掐着腰放到了书桌上，谈霁之停了动作，在她耳边克制喘息。

　　程唯的手碰到他侧腰坚实的肌理，薄薄一层肌肉，不夸张，手感却很好，是他换衣服时自己看到过的地方，于是忍不住偷偷往前移，想去摸摸他的腹肌。那一瞬间，感受到他腹部的紧绷和肌肉的形状，立刻就被他抬手握住：“别勾我，唯唯。”

　　程唯脸红，她的经验只停留于小说里的文字，也曾在国外去看过帅哥□□上半身，在面前跳舞，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意动。

　　她大着胆子侧头碰了一下谈霁之凸起的喉结，立刻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我们已经是情侣了呀，谈教授。”

　　话音刚落，下巴就被以一个从未有过的力道捏住，侵略性的吻汹涌而来，像是巨大海浪扑面而来，拉她坠入深海。
　　这个吻带着绝对的强势，程唯慌不择路紧紧攀住他，却更便于他的索取。

　　纤细白嫩的手指在他肩膀收紧，迷蒙混乱中更感受到了一个成年男性的身量和力量。

　　在窒息的前一秒，唇上一松，大肆进攻之人再度停了下来。

　　两个人的心砰砰作响，不知为什么，想起面前这个人是素来冷静自持的谈霁之，程唯就像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愿意献祭自己，看一看他真正失控时的模样。

　　她忍不住顺着颈侧，又吻了一下，下一秒，她被谈霁之抬手，扣住了脖子，微微施力下，她顺着他的力道稍稍后仰，颈侧的动脉在他手指下突突直跳，她垂下目光，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像只引颈就戮的天鹅。

　　不知道为什么，程唯有些迷恋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血液里像是沸腾着把热意带到身体每个角落，叫她呼吸微微急促。

　　“唯唯，我这边没套。”
　　那声音像是燃烧在深海里的火种，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她顺着他的侧颈往上，能轻易感受到他颈动脉的搏动。

　　他又说起了话，带起一阵胸腔的共鸣，震得程唯指尖发麻：“你确定？没有套的话，你有很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母亲，要立刻承受怀孕之苦、生育之痛、养育之累，会有一个嗷嗷待哺的生命，占据你未来十八年的光阴。”

　　……
　　说得太真实了，程唯分分钟下头。

　　谈霁之：“如果你还想要，我可以用手……”

　　程唯猛得捂住他的嘴，眼神落在他撑在身侧的手上，一触即分。

　　指节修长，指骨分明，手背青筋明显，力量感十足，在结合她网上冲浪看过的黄段子，登时头顶冒烟，惊慌失措地躲进猎人怀里：“不用不用！我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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