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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夜色渐浓，高中部教室灯光亮如白昼。
“洛洛，没事吧？”唐栖一把将洛韫抱入怀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大程度上宽慰到洛韫。
当着封野和班主任的面被这样抱着，洛韫脸有点烫：“妈，我没什么事，已经打了抑制剂。”
等唐栖情绪安慰下来，班主任简单解释清楚情况。
当得知是洛韫同桌在第一时间保护好洛韫时，唐栖诚恳地朝封野道谢。
她虽然很少来学校，但一直知道封野是三班成绩最差的Alpha。
文理分班后，听见班主任按这种规律安排位置，她起初还不满意，谁也不能保证这位差生不会影响自己孩子的成绩，后来还是洛韫给她说班长照顾同学是应该的，她才没那么难受。
上学期开家长会，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封野的课本是全新。
这回封野保护了洛韫，唐栖看他的眼神都软了几分：“好孩子，谢谢你啊，下次看什么时候来阿姨家里做客。”
封野咧嘴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客套话，单手插兜：“好啊，谢谢阿姨，我周末都有空。”
这样的直爽令唐栖微微一愣，她笑了笑：“好，那下次我让洛洛通知你。”
医院晚上只收急诊，检查身体需要抽血化验，医院工作人员建议他们明天周六再来。
回去路上，唐栖怕洛韫着凉，给他买了杯奶茶暖身子，她明天本来要加班，现在只好请假。
“妈，我明天自己来就好。”
洛韫捧着奶茶吸了一口，淡粉的唇瓣润上一层水光，他脸蛋白净，缩起脖子时模样乖巧。
打开微信公众号，上面显示已经挂好凌意雪医生的号，凌意雪医生是妹妹洛芸的主治医生。
“本来我之前突然能闻见信息素就打算周末去看的，恰好今晚出了意外，就别耽误你上班了。”
见唐栖还在犹豫，洛韫挽她胳膊：“我这么大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唐栖今年请假次数过多，公司里的其他人已经对她不满意，最后只好应允。
“那好吧，检查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给我说，回家给爸爸说下这个事，月底发了工资我们去外面吃顿好的！”
“好。”洛韫嘴角轻轻勾起，夜色中，他稍微偏头往唐栖肩上靠了靠。
***
周六，洛韫起得早，先是拿出各科的作业，迅速做完后开始整理错题。
一中实力强，但是私立中学，很多条件优越的家长反而不太逼孩子成绩，为了保持在全市前列，洛韫平时还会找其他学校的题来做。
出门前，洛韫收到封野的消息，对面问他身体状况，洛韫回：【正要去医院检查呢】
电竞网咖里，封野和几个Alpha一大早约出来五排，他对LOL并不算多喜欢，玩了几把很快上手，平时没什么事情干，上官毅老求他带，他便跟着出来。
电脑黑着屏，他想起洛韫的事，不放心地发了条短信。
【封野：行，检查完给我说一声】
洛韫穿好运动鞋，拿上钥匙，一边打字：【嗯】
封野满意地关上手机，把手机扔桌上，上官毅他们大吼几句，顺利拿下这一局的胜利。
而玩打野位的封野再一次沦为团战祭品。
上官毅笑嘻嘻地攀他肩膀：“哥，再来一把呗，争取七连胜！”
“你好意思笑？刚才是谁头也不回地卖我？”封野挑着眼角问。
“以大局为重嘛。”上官毅道。
他们在包间玩，对面坐着三班的体委张天河和另外两位面生的Alpha，是上官毅邀出来的，一个是体育生，一个是一班的，对面桌上摆着烟、打火机。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封野瞥见对面的体育生想抽烟，指节屈起轻叩桌面。
他说：“要抽去厕所抽，弄一身臭味。”
“别啊，厕所不臭啊，开着窗户呢，也没听你戒烟了啊。”体育生吊儿郎当地打趣。
上官毅插话：“我野哥早就不抽了。”
“真戒了啊？”体育生惊讶。
一班男生插话：“这你就不懂了，他们班长和苏浓讨厌烟味，惯他们嘛。”
体育生又道：“没想到野哥还挺心疼人。”
他俩嘻嘻哈哈起哄，洛韫分化成Omega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虽然不知具体过程，但他们觉得很有意思。
体育生问：“对了，野哥，你们班长真在晚自习上直接发情了啊？”
封野懒洋洋地陷在软皮沙发里，手搭在键盘上，敛着眉眼，黑眸闪过一丝危险的不悦。
体委张天河瞥见封野脸很沉，听到这些话也不舒服：“诶，别说这个了，封野不让说，接着打游戏吧。”
“就是就是。”上官毅跟着缓和气氛。
“说说有什么啊？”体育生不依不饶，嘴上没把门：“也不知Omega发情起来是不是像片子里那么——”
封野直起上半身打断他：“老子不是说了别议论那事，他是你这张狗嘴配说的？”
包间气氛突然凝重，体育生觉得被拂了面子，脸色难堪道：“什么叫狗嘴？不就议论几句，又没说你的Omega——”
接下来的话尽数咽入口中，他的脖颈被封野右手牢牢箍住，排山倒海袭来的Alpha信息素带着浓烈的压迫感和侵略感，他对上封野的眼睛。
漆黑，幽深如潭石，没有一点温度，看他就像在看在死物。
“你、你放......开。”体育生呼吸渐渐困难，两条腿像死鱼一样摆动。
其他人被突然发火的封野吓住，上官毅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劝道：“哥、哥，算了，再掐出事了。”
封野一眨不眨地盯着体育生，手越收越紧，见男生呼吸愈发困难，他笑了下，把手一松。
体育生瘫软在座位上大口喘气。
封野嫌弃地看他一眼，嗓音凌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后别什么人都往我面前带。”
说完拿起手机离开，留在包间里的上官毅烦躁地抓头发：“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出了网咖，封野去超市买了瓶苏打水，付款时肩膀被人拍了下。
“帅哥，认识下呗。”一位妖媚火辣的女性嚼着口香糖搭讪。
“......”封野冷冷地瞥她一眼，转身离开，离开前还听见女孩跳脚怒骂：“拽什么拽啊，不就长得帅，没礼貌！”
封野嫌无聊，搜有关Omega分化的事。
他想多了解一点，听说分化后身体里器官也会重组，分化出生殖腔，过程难受痛苦，到时候能帮上洛韫的忙，缓解他的难受也是好事。
没想到一搜，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资料上说，Omega刚分化时不会进入发情期，发情期一般是完全分化后才会到来。
他蹙了蹙眉，给他爸爸凌意雪打了通电话。
***
这边洛韫取号后坐在椅子上等待叫号，等排到他时差不多十一点。
“洛韫？你是过来帮妹妹问还是？”
凌意雪穿着干净的白大褂，里面是浅驼色毛衣，脖颈纤长，鼻梁上架着款式简约的眼镜。
他认识洛韫，帮洛芸看病时，有时洛韫会跟着一起来，一来二去便眼熟了。
洛韫坐下后摇头：“我自己看，昨天晚上我突然分化成Omega。”
说到这，他有点脸红，抬眸见对方温文尔雅笑着，很让人信赖。洛韫继续道：“然后意外进入发情期。”
“还在分化中就进入发情期？”凌意雪蹙眉，刚听封野说他同桌就这样，没想到今天又遇到这种案例。
他开了张单子让洛韫去抽血化验：“等结果出来可能中午了，拿到结果直接来这边找我。”
抽完血，洛韫捏着棉签按压伤口，快12点拿到化验结果，他看不懂单子上的数值代表什么，不过数值不在常规范围内倒是能看出来。
果不其然，他见凌意雪看着化验结果，清秀的眉拧起。
“医生，很麻烦吗？”洛韫轻声问。
凌意雪思忖一会儿：“按理来说刚分化不会进入发情期，从化验结果来看，你接受Alpha信息素的关键受体不敏感，打抑制剂应该不会起作用，除非——”
“除非昨晚有和你匹配度高达95%以上的Alpha释放信息素安抚你。”凌意雪猜测道。
“匹配度高达95%？”洛韫微怔。
门突然被推开，已是休息时间，封野以为他爸在吃饭，见门掩着也没多想便直接进去。
“班长，你挂了我爸的号？”封野惊讶道，他扭头对凌意雪说：“爸，这就是我上午给你说的那个同桌。”
凌意雪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忽然明白什么，他让封野去外面等。
他扭头对洛韫说：“你接受Alpha信息素的关键受体不敏感，换句话说，昨晚要不是你同桌在，普通抑制剂压根不会起作用。”
“等几天你身体里Omgea器官分化完成后会第一次进入三至四天的发情期，昨晚只是假性发情。”
洛韫捏着化验单的手收紧，纸张被拧出褶皱：“那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第一种是用特效抑制剂，不过价格贵，不在医保报销范围内，一万二一支，副作用是打完犯困疲惫，需要休息一到两天。”
“第二种就是，和你高匹配度的Alpha帮你治疗。”
凌意雪说：“像昨晚那样，多肢体接触，接吻交换唾液，使用带有他信息素的物品，最好商量能否做临时标记。”
当了十几年的Beta，一朝分化成Omega，洛韫其实对Omega的身份并不敏感，在他认知里，发情期没什么大不了的，医学发达，打抑制剂就好，但特效药一万二一支......
洛芸的账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有时他晚上起夜听见唐栖在和父亲打电话，说家里钱不够用。
“没记错的话，你和封野一样高二了吧？”凌意雪说，“打完特效药需要休息一两天，可能会耽误学习，临时标记简单快捷高效，没有副作用。”
洛韫：“那会对封野造成什么影响吗？”
凌意雪想了下：“标记你的Alpha会本能地对你会产生浓烈的保护欲和控制欲......”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犹豫试探道：“凛冬好闻吗？是我推荐的。”
“啊......”洛韫愣了下，不明白医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挺好闻的。”
凌意雪抿唇，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洛韫。
原来这就是他儿子一直喜欢的Beta，不，是Omega。
“你们两个可以商量一下。”凌意雪拿出便当，给足两个孩子时间，“我去热下午饭。”
封野进去时往旁边长椅上一坐：“你身体没什么事吧？”
洛韫深吸一口气，把刚才医生说的话讲给他听，说到临时标记时，洛韫也不免有些耳根发烫。
明知道封野对他有意思，还是用药吧。
自己想想怎么赚钱，让家里出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封野停顿片刻后才把话说完，“你是想让我帮你？”
洛韫抿着唇，慢吞吞说道：“一开始是想，可能我又想了下，还是算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的啊，我特别乐意！”封野挑了挑眉，打开微信，“需要多少？你慢慢还我就是了。”
其实洛韫不还这个钱也没事，钱乃身外之物嘛。
但是万一他不让人还钱，伤害了班长自尊心就不好了。
他抬头，正好对上洛韫颇为复杂的眼神。
“那个，抱歉啊，我一开始本来准备说让你用临时标记的办法。”洛韫低着头，纤长的眼半垂着，在白皙的肌肤上拓出浅浅的阴翳。
洛韫下定决定道：“钱的话我会尽快还给你，实在不行，我会给家里人说。”
“临时标记？”封野眼神有点呆滞，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你刚才是说准备用我的信息素来治疗？”
洛韫点头：“嗯，不过现在还是算了，中午我请你吃饭，谢谢你愿意借我这么大一笔钱。”
封野点开微信的手一顿，反悔道：“我突然发现我的钱可能不够用了。”
洛韫：“......？”
封野：“不然还是临时标记吧，我一定会咬得很轻的！”
【wuwuwu，天助我也啊啊啊，真的可以亲亲老婆！】
【那可是临时标记！......还有终生标记】
【不准再想了，万一流鼻血了！】
封野越想，耳根子越烧，脸上的兴奋多得快溢出来，像一只德牧，看上去很有威慑力，实际上性格温顺又忠犬。
他每想一句话，洛韫脸就烫一分。
到时候亲亲抱抱、做临时标记时肯定又要听见封野有的没的，带有颜色的内心话。
一想到这里，洛韫忍不住退缩：“......还是打特效药吧。”
封野：“别啊，我给你治疗。”
洛韫：“......还是打针吧。”
封野抬手去晃洛韫肩膀，语气轻慢：“你不是还夸我的信息素好闻吗？”
今天他穿了件黑色冲锋衣，露出一点喉结，再往上是线条流畅的下颌线。
室内灯光暖黄，将他棱角分明的脸衬得立体深隽。
男生大大咧咧坐在长椅上，身子微微前倾，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清新又干净，裹着冷冷的雪意。
“......”洛韫喉结滚了滚，可能是才分化成Omega，极度依赖眼前这个Alpha。
像猫咪喜欢上猫薄荷，洛韫思考片刻后抿唇道：“嗯，那请你一定要......咬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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