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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早上自习课，教室里传出朗朗读书声。
顾一蔚侧头看向林潇潇，今天小孩儿有些异常，一篇课文看了十多分钟不见翻页。
“小矮子，你怎么了？”
“小矮子？潇潇？喂！”一连好几声，小孩儿都没听到，顾一蔚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孩儿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吓了顾一蔚一大跳。
“你，干嘛？”
“没，没事。”
顾一蔚皱了皱眉，看着林潇潇，小孩儿面色有些苍白，他担忧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没事。”林潇潇微微一笑，翻动书页。
顾一蔚在脑海里戳了戳系统。“小孩儿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这个，我也不知道呢！”系统摇着圆鼓鼓的身体，张了张口，再想说什么，但最终闭了嘴。
林潇潇为什么突然异常？它当然清楚，但这些肯定不能让宿主知道，万一知晓了，以顾一蔚的精明，或许会发现小反派其实是二次重生——
顾一蔚皱着眉头，他细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小孩儿好像是在碰上那群混混后，就开始变得异样。难道和那几个人有关？
“潇潇。”
“啊？”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顾一蔚抽出林潇潇手中不知何时拿倒了的书：“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给咱顾家光宗耀祖。”
“……”就算是要光宗耀祖，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吧！
“你昨天的单词背了？课文记了？卷子上的题都会做了？”林潇潇拿回自己的书本：“这些我都会了。”
所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昨天没睡好，想睡会，别叫我。”于是，林潇潇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顾一蔚。
小孩儿一整天上课都心不在焉，脸色也差。一放学，顾一蔚就硬是在林潇潇强烈反抗下拉着他去了小镇的诊所。
“有什么症状？”看病的老医生扶了扶眼镜。
“嗜睡、脸白……”顾一蔚奋力想了想：“上课不专心。”
老先生盯着林潇潇的脸看了半天，然后伸手给他把脉，好半晌，他皱着眉头道：“小孩儿小小年纪，思虑过重呀！”
“是不是家里给的压力太大了？”
“没有……吧！”顾一蔚疑惑看向林潇潇。
思虑过重？这小孩儿一天都晚都在想什么？
“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常呢！多放松休息，多运动运动，打打篮球，跑跑步，让脑子放空，什么都不要想。还有睡觉……你失眠么？”老先生问道。
林潇潇摇了摇头。
“你的身体可不会说谎——”老医生肃穆。
“其实，好很多了，以前是整宿整宿睡不着，现在，会有那么几小时能睡着的。”
睡不着？
顾一蔚感觉自己似乎被五雷轰顶。这几年，他运动后消耗量大，也因为四周围不会有随时可能的危险，所以，他几乎沾床就睡，期间雷打不动，一觉就到天亮。居然从未发现，小孩儿居然还有失眠症。
顾一蔚又突然想起迟迟不增的好感度，系统说过小孩儿有心结，难道就是因为这心结，所以他睡不着？
老医生又简单交代几句，开了一点安神的药，两人这才离开。
“小矮子，你晚上一直睡不着？”出门后，顾一蔚询问：“为什么？”
林潇潇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分敷衍：“因为你打呼噜。”
“啊？我，我打呼噜？”顾一蔚信以为真，就因为他睡觉打呼噜，所以小孩儿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若真是这样，那他罪过可大了。
“这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不然我就……”
“就怎样？”
“额——睡门外去。”
见顾一蔚一本正经道，林潇潇真怕他言出必行，今儿晚上直接睡门口。
“不是你的原因。”林潇潇道。
“啊？那是因为什么？”顾一蔚不依不饶，不搞清楚原因，任务就迟迟无法完成。
“我从小就这样。”林潇潇道。“一睡着就会做噩梦，所以就不敢睡，久而久之，就开始失眠了。不过，现在真的好多了，因为你在旁边，我安心不少，所以还是能睡着一段时间的。”
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的房子里走出两个警察。
“若是突然想起什么线索，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好的好的。”
“那您忙吧！我们先走了——”
声音十分熟悉，顾一蔚抬头，正好与送那两个警察出门的男人对视。具有明显特征的瘦，所以只是看一眼，就很容易记住。
中年男人在警察走后，面上笑容已经切换成了冷漠，这张面也很像是贯会逢场做戏的假面。而此此刻面对顾一蔚时的这种深入骨子的冷漠，才像是真的。
鹰隼的眸子如盯着猎物一般，越过顾一蔚，看向他身后的林潇潇。林潇潇反常得冲他微微一笑，小孩儿的笑容干净澄澈，比太阳还要耀眼。
中年男人微微一怔。
顾一蔚转头看向林潇潇时，小孩儿依旧恢复了平常对任何人爱理不理的样子。顾一蔚不动声色挡住中年男人的目光，两人走远。
“老大。”屋子里出来个小混混，对着中年男人唤了一声。
男人右手摩挲着拇指，目光一直看向远去的小孩儿背影。小混混看了顾一蔚两人远去的背影一眼，摸了摸发皱的衣服：“老大，要不要帮你弄过来？”
男人却意外之外摇了摇头：“不急，事情闹大了不好，慢慢来，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幽深的灰眸看向街道尽头，黑夜将他眼底喋血的疯狂藏匿。
日子如往常一样，只不过，顾一蔚因为小镇来的陌生人，多了点警惕。再有就是，他每次晚上都不会略先睡觉，而是手机放上安眠曲，盯着小孩儿，等他先睡。
这日等林潇潇睡着后，顾一蔚才睡去，刚沉睡不久，林潇潇却突然睁开眼，他尝试叫了顾一蔚两声，发现他睡得跟死猪一样，于是小心翼翼起床，出了门。
其实，顾一蔚不知道，这些年，不是他睡不着，而是因为……
林潇潇沿着小巷一路走至一间开夜宵的店子，店里几乎没有客人，因为做的东西实在太难吃。
他刚一进入，几个正挤在里面打牌的小混混立马端正坐直，纷纷叫道：“潇哥。”
如果此时顾一蔚在的话，就会发觉，这几个小混混正是当年商场找喳，宣称林潇潇的钱是他们的，还合伙欺负刘智小同学的人。
当年，因为被顾一蔚狠狠教训一顿后，几人合计，知道打不过顾一蔚，就把矛头对准了看起来比较好对付的林潇潇。
就算顾一蔚和林潇潇再怎么形影不离，但总会有林潇潇单独出现，‘脱单’的时候。于是，打算狠狠教训一下林潇潇以报仇血恨的几人，反被林潇潇狠狠教训了一顿。
再然后，在林潇潇威逼利诱之下，做了他小弟。
这间破店就算林潇潇盘下来，听说是靠着作曲作词赚来的钱，不过，这些玩意儿他们这些粗人不懂。只知道，跟着潇哥混，有肉吃就行。
少年时轻狂不懂事，现在长大些，他们也知道自己当年的行为是多么蠢了。
这些年，他们靠着经营这家夜宵店，也赚了点够混日子的钱，当然，烧烤卖得少，基本都是卖酒。几人还专门学了酿制白酒，基本上轮流守摊，白天卖酒，晚上宵夜。
最近因为小镇上发生的那起命案，本来晚上就没几个人光顾的小店就更加冷清了。
林潇潇是一早就通知他们了的，所以今天几人都来了，等得无聊，几人就玩起了牌。
林潇潇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同几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道：“先来点烧烤，再来瓶啤酒。”
几人一愣。敢情你大半夜让我们等着就是让我们陪你烧烤？
负责烧烤的胖子连忙站起来，因为没生意，柴火干脆没点，于是他从坛子里舀一盘萝卜，放到他面前。
“潇哥，凑合着先吃呀！你要想吃什么烧烤，我去前面那条街给你买。”
“……”林潇潇。
你一个开烧烤店子的，客人要吃烧烤，你还要特意去前面街买？林潇潇总算是知道，这店生意为何如此萧条了。
“不用了，拿瓶啤酒。还有你们几个，继续在边上打牌，别说话，做个动作就行。”林潇潇背对着外面，他只是将啤酒倒在杯子里，并没有喝。
这个动作，就算是从外面观察，也根本看不说他是在说话还是在吃东西。
“都听我说，这几天要辛苦你们，办件事……”
林潇潇交代清楚后，拿起酒杯，象征性喝了一口酒，这才起身离开。
夜晚的风带着冷意，林潇潇走在寂寥的街道，脚步声‘哒哒哒’，有节奏地响起。
是他的，还有别人。
他知道，从出了屋子开始，就一直有人在跟着他。
他停下脚步，转头，透过路灯柔和的光，看到站在他不远处瘦得像电线杆的中年男人。
“小朋友，这么晚了，还出来晃？最近小镇可不太平，难道你不知道，前几天就在前面不远的巷子，死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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