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

作者:逾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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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


      第十三章

      那些人并不因此收手,“楚总,你这是在为难我们啊。”

      “给我三天时间,一百万。”

      楚谦咬紧牙关,说出了自己目前能拿出来的极限。

      “三天?”为首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楚谦,“楚总,三天一百万,你这不是在耍我们吗?你现在给楚董事长打个电话的事,还让我们兄弟等三天?”

      “那你们应该也知道,他如果管我的话,我至于到现在这个样子吗?这三天一百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楚谦绝不可能因为这事跟楚铭开口,当然,开口了可能也只会被奚落一顿,然后再附加几个过分的条件。

      这些人当然不信,“你们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更何况还有你爸妈,他们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楚总,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对你可已经够宽容的了。”

      “我说了我会想办法。”楚谦眉头紧锁,冷声道。

      “我们帮你想办法,”为首的那人招招手,一群人将楚谦围了起来,“楚总,您担待着点,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身上不带点伤,可能楚董事长真不着急,得罪了。”

      话音一落,楚谦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背后一棍子撂倒,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但是这才只是个开始。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那些人中传来了一声惨叫,楚谦抬起头,就看见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桑卓拉死死咬住了为首那人的手臂。

      “小疯子!”

      楚谦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徒,连忙想要爬起来去拉桑卓拉。

      “给我打!”

      对方到底是人多势众,楚谦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又挨了一棍子,而桑卓拉也被拉开,推搡到地上,那些人对桑卓拉下手更毫无顾忌,棍棒打在身上的声音听得人心颤。

      “够了!明天!一百万!你们再动手一分都没有!”

      楚谦总算找到个空隙,挡在桑卓拉身前,冲着那群人大喊。

      那些人停了手,为首的那人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胳膊,心里还有些火气,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最后狠狠地指着楚谦,“最好明天我们能见到一百万,要不然,管你什么楚总不楚总,管你爹是谁,拿你命来还!”

      楚谦紧咬着牙关,坐在雪地里,直到看着那群人离开才终于全身卸了力,连忙去看桑卓拉的伤势。

      那些人下手是真的狠,看着昏迷不醒的桑卓拉,楚谦将人抱在怀中,“卓拉?卓拉你醒醒……”

      温热的血染上了楚谦的手,在雪地中格外明显,楚谦打120的手都在颤抖,她甚至不敢去试桑卓拉的鼻息。

      雪越下越大了,楚谦紧紧抱着桑卓拉,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医院离这里并不远,救护车来得很快,桑卓拉被抬上了救护车,楚谦也被人扶了上去,但她几乎连坐都坐不住,整个人快成了一滩烂泥。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这是楚谦这一生最糟糕的一个晚上,直到听见医生说桑卓拉并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住院休养就没事了,她才好像终于从地狱活了过来。

      坐在床边,楚谦看着桑卓拉苍白的小脸,想要伸手触碰,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握住了桑卓拉的手,她不应该叫小疯子,应该叫小傻子,那么多人,她也敢冲进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受伤,甚至可能没命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咚咚!”
      两声敲门声,楚谦转头看去,桑云诗穿着厚厚的棉衣走了进来。

      楚谦心里满是歉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卓拉。”

      桑卓拉是桑云诗的侄女,这件事情因自己而起,自己也对不起桑云诗。

      桑云诗眉宇中难掩疲惫,看了一眼桑卓拉,微微摇头,“楚谦,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楚谦和桑云诗一起出去去走廊说话。

      站在走廊尽头,桑云诗拿出一张黑卡,放进了楚谦手中,“这里面有五千万,应该够你度过难关。”

      “你这是干什么?”楚谦诧异地看着桑云诗,并没有接那张卡。

      “拿着,”桑云诗拉过楚谦的手,将卡放进了她的手中,“这钱留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今天晚上的情况实在是太凶险了,你还是先度过难关要紧。”

      “我不能要你的钱。”楚谦不接,她不知道桑云诗从哪来的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两人的关系远远没有到能这样拿出五千万帮忙的程度,连朋友都勉强,充其量算是楚谦喜欢过桑云诗,还被拒绝了而已,这点交情哪里值五千万?又不是五千块。

      “拿着楚谦!”桑云诗的态度异常坚决,“就当是我对你公司的投资,以后你给我股份分红就好了,我也不瞒你说,这钱其实是我前夫的,离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给我的钱,可是我又不懂投资,也不知道理财,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这些钱对我来说就像是烫手的山芋,扔都没地方扔,而你,是我唯一算得上的朋友了,如果这能帮到你,我想这些钱也算有一点意义。”

      桑云诗说得风轻云淡,但是楚谦知道这其中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看楚谦还是不说话,不接受,桑云诗有些无奈,“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知道你有人脉,有手段,有能力,我只希望你能东山再起,之后帮我一个忙,帮我永远离开我前夫,以我自己的本事,不等我去下一个地方,他就已经先在地方等着我了,这种被完全控制的感觉我真的受够了,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没有任何可能能帮我的人了,甚至我也怀疑过,你的公司出事,是不是他的手段,但是他现在似乎也有些自顾不暇,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手脚,那你也是受我牵连,这钱你更应该拿着。”

      楚谦听得很认真,但是她还有很多疑惑,比如——

      “你前夫到底是谁?”

      桑云诗似乎并不想提起对方,但还是说了,“他姓赵,S市赵氏集团的赵,叫赵谨严。”

      楚谦微微睁大眼,她想起来前段时间她还跟楚铭说起过这事,赵氏集团刚刚进军了A市,赵氏长子亲自来了这边,而赵氏长子,就叫赵谨严,这真的是巧过头了吧?

      再想想之前桑云诗一声不吭离开,把桑卓拉扔给自己的时间,竟然正好跟赵谨严来A市的时间吻合。

      “真的是赵氏集团的那个赵谨严?他只听说过有家室,但没听说过任何关于他妻子的消息,更没人说他都已经离婚了啊?”

      楚谦本来还在想离婚能给前妻几千万现金的人肯定不简单,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赵谨严,如果是赵谨严的话……几千万还是太少了,太小气了。

      “我是不被承认的,承认我身份的只有赵谨严,所以我们没有婚礼,只是领了结婚证,婚后又因为我并不打算生育,家族更是容不下我……”

      桑云诗和赵谨严当初也是轰轰烈烈过,太年轻的时候总相信真爱无敌,可是现实可不是这样的。

      生活将爱情折磨得面目全非,也把两个相爱的人逼到了另一个极端,当爱的滤镜打破,最后只剩下丑陋不堪。

      “离婚是我提的,他也同意了,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出尔反尔,我走到哪里,都好像被无形的笼子控制着,我受够这种感觉了。”

      桑云诗抬眼看着楚谦,“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楚谦还是接下了桑云诗的卡,“我会还你的。”

      桑云诗这才笑着摇摇头,“不重要,我只想要自由。”

      楚谦她做不了保证,赵家的实力太大了,但她会尽其所能。

      看向走廊窗外,楚谦转移话题,“今年的雪下得真大。”

      桑云诗也向外看去,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掩盖了这世界上的所有颜色,天地之间,只余一抹纯白,“是啊,听说这是A市百年未遇的大雪。”

      两人站在窗边看雪,却没注意到走廊另一边一间病房的门被人打开,头上裹着纱布的桑卓拉也在看着她们。

      桑卓拉的伤情并不严重,在医院住了几天就能出院了,这几天的时间里,虽然是过年,但楚谦依旧很忙,有了桑云诗的钱,公司剩下的窟窿很快就被补上,但同时也让楚谦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到半夜才能抽出点时间来去医院看桑卓拉,桑卓拉每天等到半夜,可是每次说不了两句话,楚谦就在又累又困中趴在床边睡过去了。

      可是看着楚谦的睡颜,桑卓拉就已经心满意足,直到出院前一天,桑卓拉等到天都亮了,楚谦也没来。

      天色大亮了,楚谦总算是出现了,过来办理了出院手续,拎着护工收拾好的东西和桑卓拉一起往外走去。

      桑云诗站在医院门口等着接桑卓拉,雪还没有消,穿着一身白色棉衣的桑云诗几乎要融入大片大片的白,就算是脸色苍白欠佳,也只是更给她添了一份病态美。

      “在这等很久了吗?不是说我送卓拉回去就好了,你怎么还出来了?”

      楚谦快走两步,有些担心桑云诗的身体,毕竟昨天晚上她才刚把晕倒的桑云诗也送进医院,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但谁亲眼看到好端端一个人晕倒在自己面前都不可能不担心,可是无论她怎么问,桑云诗也不说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卓拉出院,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来啊,”桑云诗伸出手想要去牵桑卓拉,但是却被她躲开,“卓拉,怎么了?”

      这几天白天都是桑云诗在医院照看桑卓拉,俩人的关系比之前好了不少,昨天晚上也是桑云诗刚从医院出来,在路上正好迎上过来的楚谦,俩人说了没几句话,结果桑云诗突然晕了过去,才被楚谦又送回医院的,桑卓拉这突然的疏远,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楚谦把手中的东西刚放进车里的后备箱,就看见两人僵持的样子,“怎么了这是?”

      桑卓拉抱住楚谦的胳膊,垂下眼一字一顿地认真强调,“我要楚谦。”

      原来又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次桑云诗摇摇头,“不行,楚谦最近很忙,没空照顾你,等过这段时间行不行?”

      “我要楚谦。”

      桑卓拉抱着楚谦的胳膊更用力了,丝毫不留商量的余地。

      “算了,”楚谦在中间充当和事佬,揉了揉桑卓拉的发顶,“让卓拉在我那住几天吧,她现在也很乖,能照顾好自己了,你不用担心。”

      桑云诗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没再强求,“好,那麻烦了。”

      两辆车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出发,楚谦带着桑卓拉回到了她现在的家。

      之前的房子已经被楚谦抵押给了银行,她现在临时租住在一个公寓,条件跟以前肯定是不能比,但安全性还是很好,关键是距离楚谦公司也比较近。

      房门打开,里面除了一些很基础的家具,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甚至从居住痕迹来看,楚谦基本只把这里当成一个暂时睡觉的地方,冷锅冷灶,一丝人气都没有。

      房子很小,整个加起来跟楚谦以前的一个卧室加衣帽间差不多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客厅洗手间厨房外还有一个卧室,卧室里面放了一张一米半的床还有一张书桌就已经满了,但好在俩人基本都是睡一个房间,也不用担心桑卓拉没有住的地方。

      “浴室在这边,厨房在这里,明天我再把以前照顾你的阿姨请回来按时给你准备饭菜,你乖乖听话,我看这周末有时间的话,再把监控安上。”

      楚谦这段时间自己吃饭基本就随便对付了,但是现在有桑卓拉就不一样了,自己去公司,总得有人在家里照看一下,以前的家政阿姨虽然费用高一点,但桑卓拉相对熟悉,她也放心。

      桑卓拉对于环境的改变她并不在意,反正楚谦在哪她就在哪,环顾四周,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抱着楚谦的胳膊认真地保证,“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也可以照顾楚谦。”

      楚谦只当桑卓拉孩子气,并没有放在心上,随口答应下来,“好,那你来照顾我,现在先去自己洗澡,记住不要碰到头上的伤口,洗完澡我帮你洗头,然后换上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桑卓拉答应下来,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去洗澡。

      就这一点的时间,楚谦也没有闲着,打开电脑处理公司的事情,她这次的涅槃重生不得不说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所有人都默契地猜测肯定是楚家出手了,毕竟楚谦再怎么说也是楚铭的亲妹妹,他绝不可能见死不救。

      这样一来,之前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就怕楚谦和楚家会来个秋后算账,他们得罪得起楚谦,但是却得罪不起楚家。

      当然,楚谦也没去解释,只要楚铭那边没有直接否认,她就不介意继续狐假虎威,反正他们能见死不救,凭什么自己还搞那一套清高的坚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才是一个商人该做的事,被人踩到泥里的时候才知道,清高值几个钱?
      另一个原因就是除此之外,楚谦也没办法说清自己这笔钱的来由,桑云诗孤身一人,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有这么多钱,对她来说只可能是坏事而非好事,桑云诗肯暴露在危险中帮自己,但楚谦不能不顾桑云诗的安危。

      借了楚家的势,楚谦抓住这个机会,不仅要将公司从悬崖边拉回来,她还要更进一步,既然稳扎稳打的步步为营没什么用,倒不如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对于曾经那些背信弃义,现在又回过头来想要继续合作的公司,楚谦并没有拒之门外,这些人都是心里有鬼的,反而更好拿捏,不过楚谦也没打算和他们有长久的合作,因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人还是会第一时间选择背叛,所以只需要利用他们的这种心理,让自己短期获利就够了。

      当然,也不全是都是这种人,经过这次的危难,楚谦也真正知道了什么样的人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依旧没落井下石,最值得结交的人,虽然他们当时提供的帮助也只是杯水车薪,甚至有的仅仅是没有落井下石,但这些人楚谦心里有数,是能够靠得住的。

      虽说商场上利益为先,但人总还是得有点人性。

      楚谦处理完要紧点的事,捏了捏眉心,还没来得及闭目养神,桑卓拉已经洗完澡,楚谦走过去,拉着桑卓拉回到浴室,小心地避开伤口洗了洗头,吹干后重新换上了纱布,又给桑卓拉戴上个毛茸茸的兔子帽子。

      “去换衣服吧。”楚谦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桑卓拉,才发现桑卓拉竟然又长高了一点点,本来只到自己下巴,现在已经快到自己的嘴巴了。

      桑卓拉听话地换好了衣服,是楚谦之前给她买的冬装,厚厚的外套毛茸茸的,衬得桑卓拉那张小脸更加精致可爱,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清澈干净。

      楚谦牵着桑卓拉出门,上了车给桑卓拉系好安全带,“想吃什么?”

      “楚谦想吃什么?”桑卓拉对自己这一身衣服也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帽子上的兔耳朵歪着头问楚谦。

      “去吃饺子吧,今年过年都没让你吃上饺子。”

      楚谦忍不住捏了捏桑卓拉Q弹的小脸,过年的时候她们都在医院里,连过年这回事都没顾上,更别说饺子了。

      桑卓拉当然不会有意见,高兴地点点头,“吃饺子!”

      饺子店不像楚谦曾经经常出入的五星三星餐厅那么高档,但也干净整洁,或许是新年过后刚开门的原因,人也不多,只有两个外卖小哥在等着拿外卖。

      点了两盘饺子,炒了几个小菜,价格很经济实惠。

      随便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店里的暖气很足,楚谦把桑卓拉的帽子摘了下来,免得流汗刺激到伤口。

      桑卓拉的视线始终跟随着楚谦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

      “这么看着我干嘛?”楚谦没发现桑卓拉的不一样,随口问道。

      “楚谦对我真好。”

      桑卓拉看着楚谦的眼睛,里面已经不再是从前懵懂的空白,可惜楚谦没有察觉,只是笑着揉了揉桑卓拉的发顶,还在开玩笑,“这回怎么不说楚谦好看了?”

      “楚谦最好看。”桑卓拉扬起笑脸,和以前一样,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楚谦没放在心上,正好老板也把饺子端上来了,拆开一次性的筷子,递给桑卓拉一双,她去调了一碗蘸料。

      这家饺子确实不错,都是手工包的,皮薄馅多,几个家常小菜也合口味,楚谦和桑卓拉两个人吃得很饱,都有点撑了。

      据老板介绍,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公园,正好时间不紧,也去消消食,楚谦牵着桑卓拉往那边的小公园走去,准备溜达一圈再回家。

      楚谦想着桑卓拉头上有伤,不让她像以前那样撒欢地跑,桑卓拉也格外听话,任由楚谦牵着慢慢走。

      现在的小公园也没什么好看的,大雪未消,到处白茫茫一片,只清理出来了几条小路,还都是冰,走在上面很容易打滑。

      “慢点走,这地有点……”

      楚谦刚想完打滑的事,准备叮嘱一下桑卓拉,结果桑卓拉没事,她先脚下一滑,好歹最后关头松开了桑卓拉的手,她自己倒进了旁边雪堆里,桑卓拉没被扯倒。

      甩甩头上的雪,楚谦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个雪人,好气又有些好笑地想拍掉身上的雪,然后一个飞过来的雪球让她雪上加霜。

      抬头看去,楚谦看见正在团雪球的桑卓拉,刚才那个就是她砸的。

      楚谦从背后悄悄团了个雪球,另一只手伸向桑卓拉,“小没良心的,还打我,过来扶我起来啊。”

      桑卓拉手中还攥着雪球,不确定地看了楚谦一眼,还是走了过来,没等伸手呢,楚谦突然偷袭,一个松软的雪球糊了桑卓拉一脸。

      “楚谦!”

      桑卓拉眨眨眼,脸上的雪扑簌扑簌往下掉,她低头看了一眼面带笑容正准备逃跑的楚谦,伸手把人抓了回来。

      “我错了我错了!!”

      以前的楚谦好歹还去两圈健身房,都对桑卓拉毫无招架之力,最近这几个月她连饭都没空吃,更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被桑卓拉轻而易举地压制,重新推进了雪堆里,成了个名副其实的雪人。

      半个小时后,自作孽不可活的楚谦带着一身的雪从小公园里出来了,旁边的桑卓拉身上也有一点,但比起楚谦身上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下次打雪仗,不要这么玩命了好吗?”楚谦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顺带拉开拉链抖了抖羽绒服里的雪,倒不是她玩不起,任谁被摁在雪里埋了半个小时,这都玩不起了呀,每次她刚要起来,桑卓拉一伸手就给她摁回去了,这谁玩得起啊?

      桑卓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满脸愧疚地跟在楚谦身后,伸手帮她拍了拍后背上的雪。

      “好了,也没事,”看桑卓拉这样,楚谦也不忍心多说她了,清理完自己身上的雪,也走到车边了,“上车吧,回家。”

      桑卓拉看楚谦真的没有生气,顿时又喜笑颜开,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回家楚谦先洗了个澡,然后收拾了一下桑卓拉的东西,又给家政阿姨那边打了个电话,忙完这些,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卓拉,洗漱一下准备睡觉了,别看电视了。”

      楚谦刷着牙,叫了一声在客厅看电视的桑卓拉。

      桑卓拉很快穿着一身睡衣跑了过来,搂住了楚谦的腰。

      楚谦漱了口,转身揉了揉桑卓拉的发顶,这个洗手间太小,一共就这么大点空,俩人站在一起显得拥挤了些,“自己洗漱,我先回房间了,记得把灯关了。”

      桑卓拉点点头,看着楚谦进了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关上灯一溜烟也跑了进去。

      楚谦正坐在床上看手机,桑卓拉就像是一阵风一样飞快跑了进来,关上门钻进了被窝里。

      楚谦刚关上手机放在一边,桑卓拉就翻了个身,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趴在了楚谦的身上,将她抱得紧紧的。

      “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楚谦拍了拍桑卓拉,伸手关上了床头的灯。

      桑卓拉稍稍放松了一点,依旧抱着楚谦,“我的楚谦。”

      楚谦有点好笑地捏了捏桑卓拉的脸,“贪心的小家伙,快点睡吧。”

      床虽然小了,但是两个人睡还是足够的,只是距离更近了些。

      天刚蒙蒙亮,楚谦的手机响了起来,楚谦撑着身子去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关上了闹钟,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桑卓拉,小心地把她的手拿开,起床穿衣服。

      桑卓拉醒的时候,楚谦早就已经去公司了,只有家政阿姨刚做好早饭。

      桑卓拉摸着已经凉了的被子,起床坐在桌子旁边,看着在收拾厨房的家政阿姨,“阿姨,我可以跟您学做饭吗?”

      家政阿姨以前也照顾过桑卓拉一段时间,有些诧异地转头看过来,“桑小姐的病是好了?”

      桑卓拉笑着点点头,不是以前那种夸张的笑容,而是正常人的微笑。

      阿姨也挺替桑卓拉高兴,欣然答应下来,“桑小姐好了也是个大喜事,楚总也总算能减轻一部分负担了嘛。”

      这个家政阿姨也在楚谦家里做了很长时间了,对楚谦最近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多有听说,就算没听说,就这居住条件直接从大平层变成小公寓,也该意识到什么了。

      桑卓拉笑笑没说话,只是从这天开始,她开始跟着家政阿姨学做饭,学打扫卫生,学收拾整理。

      这些楚谦当然是不知道的,她每天早上走的时候家政阿姨还没来,晚上回来的时候阿姨都已经下班走了,就算周末她在家里安装了同样那套监控,她也不像以前一样还有闲空看了,偶尔扫一眼,更多的时候是埋头在数不清的工作中。

      冬去春来,一连几个月的忙碌楚谦就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公司蒸蒸日上,她却还是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又一次应酬到半夜,楚谦回到家的时候一身酒气,刚打开自己家的门,就一头栽到了玄关处的地毯上,爬都爬不起来。

      在沙发上等楚谦回来的桑卓拉听见了动静,连忙过来看,看着醉得如同一滩烂泥的楚谦已经习惯,锁上门将人抱起,送去了主卧。

      “卓拉,”楚谦身体醉得厉害,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看着桑卓拉抬起了手,“我要……洗漱。”

      说完,楚谦就挣扎着要起来。

      想着楚谦的洁癖,桑卓拉知道她要是不收拾干净了再上床,肯定受不了,只能拖着人去了浴室。

      “谢谢,你……出…去吧。”桑卓拉给楚谦放好了水,刚要伸手去解楚谦的扣子,却被楚谦抓住了手,将她推了出去。

      醉成这样还不让别人碰她,楚谦这样的也是世间少见了。

      不让进去,桑卓拉就蹲在门口等着,听着里面水声哗啦啦断断续续,就知道楚谦还算清醒着。

      楚谦洗了半个小时,桑卓拉在门口很长时间听不见动静了,也不见楚谦出来,才着了急,不管楚谦的话冲进浴室,才发现楚谦正伏在浴缸边睡着了。

      这幸亏没滑进去淹死。

      桑卓拉松了口气,也不管楚谦愿不愿意了,拿浴袍将人抱起来抱进了卧室,虽然笨手笨脚,但还是试图打开吹风机给楚谦吹头发。

      费了老劲,总算把楚谦的头发吹得半干,桑卓拉又要去给楚谦换睡衣,结果刚解开浴袍的带子,这一通折腾下竟然又把楚谦折腾醒了。

      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睛,楚谦拉住了桑卓拉的手腕,用力一拉,桑卓拉身子前倾压在了楚谦身上,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楚谦刚才剩的那点清明已经快没了,看着眼前的桑卓拉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谁,只是模糊地喊出个名字。

      “云诗……”

      桑卓拉呆呆地看着楚谦,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揪一样的疼,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喘不过气来,好像就要死了一样。

      楚谦没得到回应,依旧在看着眼前的人,视线渐渐从桑卓拉的眼睛下移到天然粉色的唇上,她好像想亲过一个人。

      这样想着,喝醉酒的身体比思想行动更快,楚谦微扬起头,另一只手摁在了桑卓拉的后脑勺上,压下,接吻。

      到底是醉得有点厉害,这个吻一触即分,楚谦的手无力滑下,整个人又睡了过去。

      桑卓拉看着楚谦,却久久不能回神。

      第二天早上楚谦起床的时候,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强撑着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立刻打电话到公司去,好在昨天晚上的酒局没有白费,合作谈成了。

      一边打着电话,楚谦一边换了衣服,撑着头往外走去。

      “早饭。”

      桑卓拉准备了一桌的早饭,看见楚谦出来,又像以往一样笑着迎上去,提醒楚谦吃早饭。

      楚谦伸手揉了揉桑卓拉的发顶,还在跟电话另一边的人说着什么,没看桌子就直接越过客厅,开门走了。

      桑卓拉站在原地看着楚谦的背影,连家政阿姨都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一桌子精致的早饭是桑卓拉天不亮就起来做的,“桑小姐,楚总只是太忙了。”

      桑卓拉习惯性又扬起笑脸,只是眼中却忍不住有眼泪打转。

      楚谦一天忙过一天,毕竟赵谨严背后可是赵家,虽然赵谨严目前只是负责A市这一块,可也已经足够让人头疼。

      以楚谦的公司,对上赵谨严无疑是自杀,所以在自己的公司走上正轨之后,为了能和赵谨严有一争之力,楚谦还是向楚铭低头了,反正楚铭的敌人也是赵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高尔夫球场上,楚谦和楚铭穿着休闲,刚打完一场坐在棚下休息。

      “你挺有能耐啊,这么大的事这么快就缓过来了。”楚铭喝着茶,不得不说,他对于楚谦主动过来找他的事情还是挺意外的。

      “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事的,我不在乎你的见死不救,我现在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我知道赵谨严对你的影响比对我的大多了,他在A市一天,谁都别想得安宁,怎么样,合作吗?”

      楚谦对楚铭的见死不救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是真让她欠楚铭人情她还真不舒服,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正事要紧。

      “你?”楚铭上下打量了楚谦一一眼,不看好地摇摇头,“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来跟我谈合作?就你那仨瓜俩枣的,我看不出来我们的合作对我能有什么样的助力。”

      “你确定吗?没错,楚氏集团是庞大,对比起来我的公司确实不值一提,但是你别忘了,那么大个集团,你绝不可能拿所有的精力去对付赵谨严,所以我们是互补的,我有你没有的东西,这绝对值得你同意合作。”

      楚谦就算是向楚铭低头,也不可能来楚铭面前一点准备都没有,赤手空拳来找楚铭打感情牌,对于楚铭这个没有心的人来说,感情牌那才是自取其辱。

      楚谦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材料,赵氏集团的强势入驻,表面看上去确实是不可阻挡,但是急于求成,肯定是有破绽的。

      楚铭粗略地扫过几眼,微微点头,“有点意思,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作?”

      “我要并入楚氏集团,你要给我足够的权力,对付赵氏集团的事 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全部交给我就好。”

      楚谦早就做好了打算,丝毫不拖泥带水。

      楚铭有些意外,“你确定?你以前不是坚决不同意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事成之后公司被你吞并也没有关系,现在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我答应另一个人的事情能做到就好。”

      楚谦知道是桑云诗把自己的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拉回来的,既然这样的话,就算是倾尽全力,楚谦也要让桑云诗得到她想要的自由,这比一切都重要。

      “切,爱情,”楚铭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你个对爱情不忠而离婚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切?”楚谦觉得自己和桑云诗现在已经不是爱情不爱情的事了,俩人压根没可能,但是她不乐意跟楚铭解释,更是忍不住想讽刺一下他。

      “还想不想合作了?”楚铭晃了晃手中的资料。

      楚谦一秒认怂,“还是合作重要,你们离婚就离婚嘛,旁人也没资格干涉。”

      楚铭对楚谦的态度还算满意,再加上这件事情也是双方合作共赢的事,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在楚氏集团给楚谦安排一个副总的位置,仅在楚铭之下,这样她想做什么也比较方便。

      跟楚铭商量完事情之后,楚谦刚出高尔夫球场,就接到了桑云诗的电话。

      “楚谦,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桑云诗的声音很低,好像并不方便说话。

      楚谦微微皱眉,“你现在在哪?”

      桑云诗很快发过来了一个地址,楚谦挂掉电话,开车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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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办法保持日更,但是会在接下来两周内更到完结的,比心哦~感谢在2022-08-17 23:45:44~2022-10-06 23:2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蟹王堡 52瓶;同学你忍一下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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