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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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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Celaire在一片喝骂声中幽幽转醒。他抱住轰轰作痛的脑袋,发出一声微弱的□□。

      “上帝保佑!Celaire醒了!Tom,过来道歉!”一把严厉又神经兮兮充满不耐烦的女声命令道,语气里却没有过多对“Celaire”的关怀,更像在庆幸没有因为死掉一个人而惹来麻烦。

      “不,夫人,是Celaire他们打我!”一把柔嫩但愤怒的童音反驳道。

      “躺在这里的是Celaire!Tom!你用厨房的木棒敲破这个可怜的孩子的脑袋!这是暴行!上帝,如果你再大一点,我发誓我要把你送到警察局!”

      “夫人,是他们想用木棒打我……”

      “Tom,不用狡辩,比利和露露作证,他们亲眼看见你敲破可怜的Celaire的头!如果你再不道歉,你的关闭禁将延长为两个月!”

      “关闭禁”,Celaire打了个寒颤。然后,他为他莫名其妙地反应感到奇怪。

      他茫然地撑起软绵绵的小身子,环视这个干净、陈旧、简陋的房间,目光落在对峙的两个人身上——一个高个子、瘦削,满脸严肃刻薄的中年女人和一个约摸三四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手不自然地垂着的黑发男孩。

      “请问……你们是谁?”

      ……

      Celaire原本不止叫Celaire,他还有一个很长的名字,科尔夫人——那个严肃刻薄的中年女人捡到他时曾经看过他挂住脖子上的名片。但是,孤儿院从来不需要一个过分完整的名字,所以即使Celaire问过孤儿院里除了Tom Marvolo Riddle——幸运地拥有全名的据说是他的死对头,那个用厨房的木棒敲破可怜的他的脑袋的男孩以外的所有人,他们都只知道他叫Celaire,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

      他身处的孤儿院位于伦敦一个偏僻的地方。孤儿院十分破旧,但非常整洁——因为每一个孤儿被教导在学会吃饭前必须先学会打扫。孤儿院被高高的生锈栏杆包围,孤儿们住在包围圈里唯一的一座四四方方、阴森古板的楼房,外面一片光秃秃的院子,就是孤儿们唯一被允许偶尔走动玩耍的地方。

      对于Celaire的失忆,科尔夫人甚至吝于给一个拥抱,看他的伤口已经缝合,除了失忆外没有大碍,她很干脆利落地拎着依然不肯道歉的Tom去关闭禁,然后纡尊降贵地告知他可以免去一天的劳动,并在晚餐获得多半片的面包的优厚待遇。听说那半片面包就是从Tom的晚餐里面扣除的——除了特别的日子,孤儿院的晚餐就是一片面包。

      Celaire的感觉非常诡异。他认为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醒来后一切变得陌生——一种他很肯定即使失忆也不会有的陌生,仿佛他从前不是这里的人。奇怪的是,他想不起自己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Celaire”的孤儿院生活不算太差。他与从出生开始没有哭过的、离群索居的Tom不同,他大胆、狡猾,而且相貌不俗,擅长花言巧语,得到除了科尔夫人——她对孩子们有着近乎本能的戒备排斥——以外的孩子们、孤儿院帮佣们的多余的宠爱。

      这一点倒与如今的Celaire非常一致。

      Celaire不是一个会迷茫太久的人。当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他绝对会是最快适应环境的那一个。

      至于还在关闭禁的Tom,Celaire怀着强烈的敌意与战意。他不认为一个可以在有一根木棒参与下的群殴中全身而退(无视Tom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以及明显骨折的右手)并把“他”的脑袋敲穿的男孩会是善与之辈。Tom留在他额上一道两公分长的疤足够让他们的梁子结得比洋葱更大。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Celaire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Celaire在Tom关闭禁期间,很快从其他人口中了解他的敌人。

      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Tom其实已经有六岁,和他同年。

      而他们两人之间互相仇视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婴儿期。他们是在同一天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因此,科尔夫人把他们安排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方便照顾。相比于又瘦又黑的安静得近乎诡异的小Tom,人们显然更喜欢又白又嫩会可爱地咿呀直叫的小Celaire,总是纵容着小Celaire无聊时喜欢踢踢小腿挥挥小手——踢到挥到旁边的小Tom身上的小动作。终于有一天,科尔夫人打开门时发现小Tom面无表情地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压在小Celaire身上,无齿的牙床衔着小Celaire嫩嫩的小手指,含糊地磨呀磨的。小Celaire傻住,然后,咯咯咯地笑了——他显然把对方泄愤的行为当成游戏,于是爬呀爬地——不得不说对于一个还没有长牙的婴儿来说这是一个动物进化的壮举,要磨回去。小Tom一个翻滚,躲开了他。小Celaire锲而不舍地爬呀爬着追,小Tom翻呀翻的毫不大意地躲。最后,小Celaire因为爬得太急“咚”一声掉下床,由于面朝下亲吻地面,他还来不及高挺的小鼻梁哀嚎一声——断了——至今Celaire依然认为他的鼻梁比别人长得慢就是因为这一摔。这一摔令至今依然住同一寝室的两人交好的美好未来彻底泡汤,为两人往后越演越烈的敌对互掐埋下饱满健康的种子。

      表面甜蜜内在小气记仇的小Celaire随着年龄的增长,出落得越来越玉雪可爱。柔软的黑发,大大圆溜溜的碧绿色的眼睛,总是可爱地眨巴眨巴的,鹅蛋型的软软的脸颊手感极好,非常讨人喜欢。他非常狡猾地利用了这些优势,让众人心中的天枰倾向他,让高傲不群的小Tom的日子变得很难过。

      虽然Celaire对于这段很大程度上可以归类为“因爱生恨”的结怨史感觉有些囧,但并不妨碍他对“自己”占尽上风的满意和得意。

      而且,他发现自己有着一些奇怪的能力。自醒来后,他看一个人,除了可以看到他的外表,只要他想,还可以看到他身上的一层光晕,颜色不尽相同,亮度也因人而异。

      这令他莫名地变得非常兴奋,心里生出一种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可惜,最让他觉得亲切的那一层黑色偶尔闪烁猩红的光晕,来自他的死对头Tom Marvolo Riddle。Celaire开始考虑把他敲晕来研究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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