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

　　十九、恩怨
　　于乔擦着嘴，一副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对乔翘说：“这位就是那个害我加班，并一再拒绝我，不肯接案子的大小姐，金氏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金成。”
　　好吧，不仅不认识金成，乔翘觉得自己也不认识于乔！亲，原来你也有这么甘不心情不愿，却不得不的时候？！
　　哭笑不得。
　　“别夹带私货，事务所的事不提，”金成说着把自己的名片推给乔翘，对她道：“我没想到那个案子是你托他找的关系。”
　　“我也没想到你是他老板啊！”原来金成就是于乔每次提起就一言难尽的大小姐！原来她就是那个专打平权不差钱的古怪富二代！乔翘啼笑皆非，得亏她还猜过金成作为留过学的美术生，可能从事什么工作！
　　想想她还是觉得好笑，把金成的名片收起来后，又把自己的名片推给金成，道：“我还跟大乔猜你从事什么行业呢！”
　　“怎么不直接问我？”金成笑道：“都猜了什么，说来我听听。”
　　看了一眼乔翘的名片，她就知道于乔跟乔翘是怎么认识的了，转而又冲于乔道：“你对我的怨气就那么重？就恨不得跟全世界说我害你加班了？”
　　显然她已经听乔翘说过好几次，于乔吐槽新老板无良的事。
　　“说工作我走的啊！”于乔作势起身，被乔翘一把拦住。当然，他也没想真走，只是没想到跟自己抢朋友的人是自己的空降老板。
　　哎！
　　怎么说呢，反正，他跟金成之间的恩怨，一言难尽。
　　“好了好了，重新认识一下！”相比那二人，乔翘简单得多，让二人都坐定后，她先将张楚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这才是他们改时间该地点碰头的原因。
　　而后对金成歉道：“我不知道她还离不离这个婚。”
　　当然要歉，乔翘很抱歉，毕竟那件事原本已经到了请律师的地步，而金成又是百忙之中，给于乔面子好不容易约到下周三碰头的，可现在……要不是金成还有一个身份是她的好朋友，乔翘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脸跟于乔好不容易请到的“大小姐”说：“不好意思，我们可能不打这官司，让你做白工了。”
　　绝对没脸。
　　金成颔首示意知道了，这种事很多，她早就无所谓了，反正总有很多人认定“你本该为我付出”却从不思考自己凭什么得到。
　　“你们那天在说这件事？”金成问。
　　“嗯！”想起那天，乔翘啼笑皆非，苦不堪言。天啊，她一会儿要怎么跟她妹说这件事！
　　张楚对金成依然有成见！
　　“你不是美术生吗？”乔翘问金成。
　　于乔也看着金成，道：“小乔不说是美术生，我还不会这么意外。”
　　“我本来就是美术生。”金成道，身份暴露后，她也不再收着，举手投足见气派尽显，连说话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些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尤其是跟于乔说话的时候。
　　“可我文化课的分数就够政法，那时候方向也已经定了，我当然不会选美院。”金成一脸“我又不傻”的样子看于乔。
　　后者无语，背着她翻了个白眼。
　　想着金成的话，他后知后觉道：“你也政法的？哪一届？”
　　“还想让我喊你师兄？”金成拉着嘴角邪邪一笑，道：“我大二就出国了，说出我师兄，你会自行惭愧的。”
　　“那算了你别说。”于乔立刻摆手。
　　“说嘛说嘛！”乔翘特别好奇，拉着金成让她说。
　　“呵，他没认我，是我自己上赶着自认的。”金成笑，面对乔翘的时候，她不由软声细语，道：“所以我也不敢说。于乔激将，我才拉靠山的，输人不输阵嘛。”
　　“……”乔翘明白了，金成确实有个了不起的师兄，但是出于某种原因，那位师兄并没有承认金成。
　　乔翘一阵唏嘘，连金成这么优秀的都不承认，那人要么超级厉害，要么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她不再追问让金成伤心的师兄的事，转而又好奇道：“你们一个事务所，按理来讲应该更了解一些，又是同行，话题都该多一些，怎么……？”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很奇怪他们怎么没有成为朋友。
　　“这要怎么说？”金成习惯性在桌面弹手指，响起一串敲击声。
　　“在我们这行要做出名堂，攻击性都不会小，”于乔回答乔翘的问题，看金成一眼，而她是他认可的竞争对手，她的本事当然不在话下。
　　他又道：“再加上她是空降的，除了上赶着抱她大腿的和萌新，没有人会特意收敛自己去配合她的情绪。”
　　“终于说实话了！”金成冷笑道：“你就是故意针对我！”
　　“要不是你，现在那个位置就是我的，你说呢？”于乔拍着桌子理直气壮道：“不管怎么说，我入行六年，还是你妈亲自带的关门弟子。你不在的这几年，师父一直由我陪着，你呢？才回来两年的小萌新而已，却仗着得天独厚的继承者身份空降！谁能服气？”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于乔都是“师兄”，并一直以“师兄”自居。
　　但是金成不认他。
　　气！
　　“呵！”金成哈了一声，不屑道：“你行吗？说的这么厉害，当年是谁在法庭上被江大生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在咱们西北的法庭上丢人现眼！”
　　“你！”说到一年前的案子，于乔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恼了，能这么比吗？江大生那可是全国圈儿的头号，而他只是在西北圈里算得上名号而已！眼看着于乔就要变脸，转而他一声冷笑，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嘲道：“也不知道是谁的第一个案子就被搁置，迄今还没有解封！”
　　“你！！！”金成吹鼻子瞪眼，敲着桌子怒道：“你连事务所里的案子都理不清楚！”
　　于乔也冷冷“哈”了一声，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别着脖子一脸不想理她的样子。
　　更何况，无论如何，金成是他老板，而且，金成确实是个有本事有气节的律师。虽然她年幼，经验不足，还空降，嚣张至极，简直不可理喻，但是——金成不错。
　　抛开那点私人恩怨，于乔认可金律师这个老板，这一点从于乔虽然总是对乔翘吐槽大小姐，却又不有自主的维护大小姐来看，就能明白。
　　两人开始互相揭短了！乔翘听得脑壳儿抽抽着疼，暗道于乔太别扭，没有年长者的自觉，一点也得不像师兄，怪不得金成不认他！她扶额道：“好了好了，都到这儿了，你们能不能丢开工作的事，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不能！”二人异口同声。
　　“……”
　　“你不是喊我来接私活儿的吗？”于乔说。
　　“一看到他这张脸，我脑子里就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卷宗。”金成道。
　　“……”乔翘无语，举起双手以示投降，她不管了还不行！
　　不过她也明白为什么他们二人是校友同事同行却无法做朋友了，如于乔所言，他们都习惯性主导别人，套路别人，并都有坚定不移的不肯轻易被带走的属于自己的坚持。
　　如果这是职业病的话，因为他们两个都太过专业，所以都病入膏肓。
　　两个浑身是刺的人怎么可能不扎着彼此？
　　所以他们没法做朋友。

　　张楚和盛景走进星巴克时，远远瞧着那三人像是在争论什么，二人就是一愣。
　　“？”张楚走过去，于乔她认识，已经见过两次，她颔首冲他打招呼。可她没想到那个很凶的女的居然也在。
　　“姐，这位——？”张楚不满她姐夹带私活儿，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姐居然还要带着这个“绯闻女友”一起出席！
　　“我是她女朋友。”金成轻易看出张楚的不屑，睁着眼睛张口就说瞎话。
　　也不算瞎话，她确实是女朋友，女性朋友。
　　“我是她男朋友。”于乔争锋相对，也张口胡说。
　　“……”乔翘无语，拉着让于乔坐在自己身边另一侧的位置，摊手示意张楚二人落座，介绍道：“两个都是我的朋友——”
　　“嗯？”
　　“……”感受左右到两道明显不满的视线，乔翘非常乖巧的重新对对面二人介绍道：“好朋友，两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两人的职业都是律师。你们想问什么？先点喝的再咨询。你俩怎么收费？”最后一句是小声问身侧二人的。
　　“！”张楚和盛景被乔翘划分鲜明的界限搞得有点蒙，她公事公办的就像她不是他们的亲人一样，可张楚二人却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因为对面三人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本该如此”。
　　“我来打酱油的。”金成看人很准，瞟对面正凑在一起点单的二人一眼，小声跟乔翘耳语：“就算你妹还是要离婚，今天也不会讨论到离婚的事。”
　　更何况她觉得这两人短时间内不会离婚了。
　　“好。”乔翘明白了，这是说按原计划继续的意思。转而又对于乔道：“这是盛景，SSSJ的——”
　　“法人。”于乔伸手与盛景一握。
　　光这一句“法人”就搞得盛景紧张起来。于乔却似不知自己给对方带来压力，他摊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进入工作状态。
　　这一刻他是职业律师，他是专业的，可靠的，值得信赖的。

　　听盛景阐述了基本情况后，于乔问了几个问题，觉出对方有所隐瞒，他做主带盛景去落地窗边的单座坐下。
　　转眼这边六人桌上只余下乔翘、金成和张楚三人。
　　金成吃着轻食做午餐，偶尔小声跟乔翘说几句话，两人一直笑盈盈的看得张楚心里冒火。
　　“……”乔翘很快发现金成是故意在逗张楚，好笑道：“别闹。”
　　想起什么，乔翘又问：“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实名认证的金成吧？”
　　“！”金成一惊，失笑道：“怎么就传说中的了？”
　　“真的是你？”
　　“嗯，如果你说的就是实名认证的九四中学高三五班金成的话，就是我。”
　　“天啊！”乔翘一声惊叹，五味杂陈的看着金成，道：“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夸我，然后鼓掌。”金成一本正经的说着嘚瑟话，惹得乔翘哈哈笑着搡她一把，金成也跟着哈哈笑，强行给自己找台阶道：“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中二事儿啊！”
　　“我就没有——”乔翘翻着白眼自黑。
　　这么一比，乔翘觉得自己真的很乖，特别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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