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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苏亦姝记得，就在不久之后，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社会意识形态的更新，电视剧的类型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姿态。
职场剧、独立女性拼搏的剧本层出不穷。
受众也越来越广。
而现在，虽然已经有一点苗头，但总体趋势并不被看好。
“你有想过转型吗？”
苏亦姝还是决定征求一下宋妍书的意见。毕竟事关前途。
“我不是已经转了。”
宋妍书没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不不不。”苏亦姝摇头，换了一种措辞，“我是指换一种风格，换一种戏路。”
“你有想法？”
说到这，宋妍书也来了兴趣。
其实宋妍书明白，长期的海外训练经历，对她来说，像一把双刃剑，练就了过硬技巧的同时，也丢失了对国内影视剧市场的判断力。
锻炼演技是一回事，可现在……
她已经感觉到现在接的很多角色已经在重复了。
“职场剧。”
“什么？！！！”
因为太过吃惊，宋妍书瞪大了眼睛。
“职场剧。”
苏亦姝一字一顿，认真地又说了一次。
“不行不行不行。”
宋妍书连连摆手拒绝。
“虽然但是职场剧是国内高爆雷剧之一，谁碰谁死。我还没想走群嘲黑红的路。”
“如果服化没有掉链子呢？”
“那也不行。”
宋妍书还是拒绝。
“我才20岁，青春正当时，我是有多想不开。”
把自己往老了演。
“可现在，小甜饼女主人设剧的蛋糕差不多已经瓜分结束，据我所知，那几位可都没有转型的想法。”
“至少现在没有。”
苏亦姝一针见血。
她说的那几位无非就是小甜剧常用的几位小花。
长相符合、自带粉丝流量，无论对谁，都是双赢的局面。
宋妍书沉默。
其实她也明白，当下的局势不容乐观。
小甜饼剧本的红利高峰期还没结束，任谁都不会放弃手里的这块蛋糕。
除非……
苏亦姝默默地等宋妍书下决心，上辈子两个人当对手多年，对彼此的了解远超过对自己的了解。
也难怪有人说，最了解你自己的，永远是你的对手。
“你想说什么？”
过了很久，宋妍书终于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的是苏亦姝熟悉的孤注一掷。
“你刚说，你们老大要过来给陈媚撑场子，对吗？”
“是。”
宋妍书虽然疑惑，但还是老实回答。
“那如果，我说如果，你愿意离开你现在的公司吗？换句话说，你考虑过换公司吗？”
没等苏亦姝说完，宋妍书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像发现猎物的鹰，紧紧盯着苏亦姝。
换公司的事，她跟谁都没有提起过，更别说苏亦姝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紧张。”
苏亦姝摆摆手。
“你的合约不是快到期了嘛。”
说完，苏亦姝发现宋妍书的眼神更不对了。
这才意识到，这话可太有歧义了。
也是凑巧，陈姐这个时候的来电，拯救了苏亦姝。
“妍书，快来门口，我们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好。”
宋妍书乖巧答应。留下一句回头再说，径自走了出去。
“……”
苏亦姝暗道一声完了，恨不得锤自己的脑袋，关心则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她懊恼地蹲在地上原地画圈圈想着怎么把话圆回来。
却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顾宇晨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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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妍书一边走，一边回忆苏亦姝怎么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
自己想换公司的想法，她记得自己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连陈姐都不清楚的事。
她怎么会知道？
一直走到门口，宋妍书还是想不明白。
“小书。”
经纪人陈姐眼睁睁看着宋妍书从她身边经过，无奈，出声叫住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边走路边走神。
宋妍书被吓的一激灵，瞬间回过神，一眼就看到了陈姐旁边格外像煤气罐子的公司二把手。
“这位是杜总。”
“杜总……”
宋妍书一句话还没说完，身旁已经飘过一阵香风。
陈媚花蝴蝶似的现在宋妍书和杜总两个人中间，挽起杜总的胳膊，热络地说，“杜总，你可算来了。”
“怎么？”杜·煤气罐子·总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宋妍书，意有所指，“有人给你脸色受了？”
她给别人脸色还差不多。
宋妍书心底反驳，脸上还是眼观鼻，鼻观心，认定自己就是个电线杆。
陈姐这两天不在片场，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茫然。
陈媚心底数够了秒，“噗嗤”一笑，下巴微扬，炫耀似的说，“有你在，谁敢给我脸色啊。”
听到这里，杜煤气罐子乐了，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才放下心，拍着陈媚的手，安抚说，“差点忘记今天的正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以后的经纪人了，你叫她陈姐就好。她可是我们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呢，跟着她，星途璀璨。”
“陈姐。”陈媚柔柔叫了一声，“我们都姓陈，追溯上去指不定还是一家人呢。”
听到这话，陈姐客气地笑笑，脸上标准式的客套笑容一丝也没垮。
宋妍书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正当场面一派温馨和谐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闯了进来。
“苍茫的天空是我的爱……”
宋妍书不着痕迹地转着脑袋，想找找是谁的铃声这么的接地气。
好嘛，是杜煤气罐子。
杜煤气罐子看到来电人姓名，一改趾高气扬，走到一边，低眉顺眼地接起电话，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看不看的见，连连点头哈腰。
“是是是，我们都在门口。”
毫不夸张，宋妍书发誓自己看到杜煤气罐子挂掉电话之后，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
“瞧你，都出汗了。”
陈媚顺着竿子往上爬，拽着戏服袖子给杜总擦汗，状似安慰，实则打听。
“我带你去我的休息室坐坐吧。”
“不用不用。”杜总拽住陈媚，面色因激动变得潮红，“快别忙了，石总快到了。”
“石总？”
陈媚面露疑惑，不明白石总是什么来头，但看到杜总这个姿态，想来也是公司地位更高的人。
她想立刻摆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战斗姿态，可又知道杜总是个小心眼的，在这个资源还没利用结束的时候，不能轻易放弃。
“石总固然重要。”
陈媚压低声音，几乎是在杜总耳边呢喃。
“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宋妍书不知道陈媚说了什么，但看到杜煤气罐子神态变得暧昧，不由自主跟着走的样子，撇了撇嘴。
“你可认真点吧。”
陈姐拽了拽宋妍书的袖摆，语气警告。
“陈姐，你看这画面，父慈女孝的，咱也插不进去嘴是不？还不如安静看着，指不定人家也想让我们安静的当个观众。”
如果不是地点不合适，宋妍书还能再打个哈欠。
“你啊。”
今天的这次会面意味着什么，陈姐远比宋妍书清楚，指不过，她心里还是心疼。
除了心疼，还有无奈，这个圈就是这样。
要有实力，要有背景，要有好的剧本。
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还要命里带着运。
这些年，她在这个圈里，见多了空怀才华和梦想的苦于没有机会垂青的人，也见多了占尽天时地利，却总差那么点意思的人。
“看见没？”
陈姐朝陈媚离开的方向努努嘴。
宋妍书脑袋上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学着点。”
“学她豁出去的献身精神？”
“！！！！”
陈姐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糊上了宋妍书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我让你学学人家这种绕指柔！每次都跟个钢铁二楞子似的直来直去的，遇到不喜欢的人恨不得全身上下都写着我讨厌你，离我远点的姿态。”
“咱们能稍微收着点行吗？”
陈姐伸出右手，又握拳收了回来。
“收！懂吗？”
懂懂懂！！
宋妍书连连点头。
不过，听进去了几分，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石总是咱们公司的一把手，他来剧组，肯定是有好项目，你等会有点眼力见，自己争取。”
“现在陈媚在我手下，如果我上前去争，最后资源能不能落在你这里还未可知。”
“我明白。”
宋妍书点头。
只有自己强大到不可替代，陈媚才没办法取代自己的资源。
“陈姐，你去里面坐会吧，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我在这守着，有信了我喊你。”
宋妍书看陈姐犹豫，指着旁边的帐篷，说，“那里是苏亦姝的位置，你在里面暖和呆会。一会来人了也可以及时反应。”
陈姐心底熨帖，说到底，宋妍书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远比不过陈媚亲厚。
可难就难在，陈媚身后有杜总。
在资源分配上，她也不好做的太过。
陈姐摇摇头说，“不了，我还想跟你聊聊最近的进度。”
聊起工作，宋妍书认真汇报最近的拍摄进度以及近期根据剧组通知做出的一些行程猜测。
陈姐满意点头，开始教宋妍书，“你是新人，在剧组请假是大忌，我这边也协调你跟组期间的行程。”
“最近NG次数怎么样？”
“熟悉的角色会顺手很多。”
“人生百态，你这才哪到哪，平时工作里、生活里都多观察观察。”
“好。”
说完了正事，陈姐询问宋妍书最近陈媚有没有作妖。
作妖没有，明里暗里的耀武扬威倒是层出不穷。
宋妍书简单陈述了几件事。
她虽然讨厌陈媚，看不上陈媚那样的人，陈述事件的时候却也尽可能公平公正。
“她这样……”
陈姐叹气。
“走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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