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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一
方柏舟清楚这个猜测十之八九是对的，既然感情在，梁旭尧五年前担心梁家的债务拖累他，现在就很有可能担心名声拖累他。
不想多牵扯，其实就是没打算跟他复合。
对方的沉默相当于是给了答案。
他无奈地轻笑了声，“你觉得我真在乎什么所谓的名声吗？比起我看重的人，名声一文不值。”
梁旭尧不可能承认什么，只坚持道：“我对电影不感兴趣，没别的原因，别发散。”
“可你在公寓里布置了一间电影放映厅，如果你不感兴趣，这又是为什么？”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可你已经给了我答案。”
梁旭尧哑然，论起弯弯绕，他永远比不上方柏舟，在他以为自己没说什么的时候，对方总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些别的什么。
发现那间放映厅时，方柏舟意外也不意外。
他查看了下的播放机的播放记录，内容并不多，但有两部电影是频繁循环播放的，谁的？他的。
只是眼下他暂时没提这一层。
他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梁旭尧身前，蹲下来将手搭在对方膝头，声音缓和而坚定有力，“相比于电视剧而言，电影的发展空间会更广一些，旭尧，喜欢就去试试，我相信你的能力，认可你的才华。
“你值得更大的舞台，你的人生不会止步于此，你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
“我不在乎名声，不在乎什么拖累不拖累，但我今天想跟你说的是——如果你介意自己的名声会影响到我，那我们就一起去扭转大众的印象，我知道你很好，我也想让他们知道。
“未来的路能走多远，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吗？看看我们能创造出什么样的未来。
“尧尧，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这条路有多难，我总会陪着你的。”
梁旭尧微低下头跟方柏舟对视，对方神色温和而坦然，给出的可能性也十分让人向往，但是……
他张了张嘴，有些局促不安。
方柏舟先梁旭尧一步继续道：“不着急，你可以听听大家的意见再做选择，你已经为你的父母付出了足够多，你的人生属于你自己，而不是他们的附庸，关键要听听你自己心底的声音，听它是怎么说的。”
梁旭尧有自己想要的，但现在顾虑很多，有些事情也没有看清楚，别人说什么最多只是帮助看清自己的心意，而不能左右什么。
梁旭尧的眼神颤动了下，随即不再看方柏舟。
他含糊地应了声，又很快转移开了话题，“电影的事儿再说吧，付哥刚才给我发了个资料，等剧组这边结束正好跟上，之前接过的一个代言前些天续了约，要拍新的宣传物料。”
梁旭尧回避的态度这么明显，方柏舟话说到也不再追问，总还是需要一定考虑时间的。
他想了想自己接下来的安排，提议道：“我正好有时间，去给你当两天临时助理怎么样？”
梁旭尧一怔，下意识把视线转了回来，拒绝道：“不用，你别想起来一出是一出，你一大导演闲着没事干去给我当助理？不怕别人笑话！”
方柏舟笑眯眯的，手肘一横直接靠在了梁旭尧腿上，“我眼里可看不见他们，就看得见你一个，再说了，有什么好笑话的？我们交情好，我给你当个助理怎么了，就当是体验生活，我乐意。”
梁旭尧说是说不过，索性拨拉开对方的手臂，从另一侧起身，一边收拾餐具一边道：“别胡闹，就是你愿意我还不愿意。”
方柏舟站起身一块儿收拾，跟进了厨房，等待洗碗机工作的时间里他又问道：“你是担心我做不好？放心，毕竟在圈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多少都是见过的。
“再者，我要是做好了你就象征性地给我点报酬，如果我做的不如你的意……就弥补给你一顿蟹黄宴，怎么样？”
梁旭尧有点犹豫，回味了下今晚上的蟹黄小笼，没忍住狠狠心动了。
等到碗碟都洗好后他才悠悠开口道：“那先说好，你到了摄影棚后不许胡来。”
见梁旭尧答应，方柏舟弯起唇笑道：“自然，这个你得相信我，我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嘛？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对了还有一点，这几天不能喝酒，万一我哪儿做的不好了要给你做蟹黄宴，我可不想你吃了再不舒服，毕竟是凉性的东西。”
梁旭尧应了声，最近也没别的事儿，说起来他这段时间酒已经喝得少了很多，想到这儿他扫了方柏舟一眼，微微皱起眉，没再说什么。
他有点想不明白方柏舟为什么这么介意这个，酒是喝得不少，但远说不上有瘾，他没觉得自己的胃就脆弱到这种程度了，就普普通通的胃病嘛，没多大事儿，有胃病的人多了去了。
只是让他问……就不是很好问出口。
随便吧，反正这样相处的时间也不会很长，有些事儿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方柏舟以为梁旭尧是担心拍摄，又宽慰了两句，对方回房间后他才微叹了口气，转身煮姜糖水，只是拿起姜后顿了顿又放了下，改换了大麦丁香茶，都是暖胃养胃的，相比姜的辣味会好接受些，偶尔可以换换调剂一下。
或许他可以再找医生问问？食疗药膳养生茶都给安排上。
盯着梁旭尧喝完，他接过杯子后，道：“热搜已经降下来了，我不想，韦真西的其他鱼一样不想他跟别人上热搜，好像还有点吃醋。”
薛子成刚给了他反馈，热搜出来后不止他们一家在降热度，还有其他人，啧，也是有意思。
韦真西养鱼有一套的。
梁旭尧应了声，冷嘲道：“多的是有人吃韦真西那套，包括以前的你。”
方柏舟眼一眨，压了压嗓音，不无难过道：“好尧尧，在他身上找你的一点点影子是我错了，真知道错了，我哪儿是吃他那套，纯粹就是为了看他那双眼解一解相思，我的审美是你啊，跟他没一点关系。”
“……贫嘴。”
梁旭尧算是看明白了，或许是当导演后在剧组时间长，又指导演员多，把方柏舟精分戏精那一面给引出来了。
咳，怎么说呢，他看着挺新奇的。
见这一茬翻过去了，方柏舟不再多说，道了晚安就催促梁旭尧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后，他将接下来几天的事情协调好，包括下一部电影的筹备工作，梁旭尧的态度应该是有所松动的。
他抬眼望向窗外，秋日渐渐深了，夜色也透着疏离冷落，和看似璀璨却冰冷的城市霓虹相映着显得更加寂寥，然而他现在看着却觉得这片夜景明朗又可爱。
他无声地牵起唇角，给梁旭尧当助理一块儿去摄影棚，他是很期待的。
梁旭尧在剧组的角色杀青后，拒绝了导演要给他办个杀青宴的邀请，他不在乎得不得罪人，能不往应酬场合去就不去。
结果没想到对方不止没一点好意被拒绝后的生气，还好言叮嘱他到时候简单配合线上宣发就好，线下有空想去了再说，不想去也都没关系，面子给了十成十。
想起方柏舟说过跟孙振算是有交情，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什么都没说。
他心情相当复杂。
他的名声多差，方柏舟的人缘就有多好，当然不排除孙振有送人情的可能，甚至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
至于方柏舟做的这一切，几分是讨好几分是真心，他不敢去深想。
这段畸形的关系早晚是要结束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去拍摄这天早上，早餐时方柏舟就察觉出了梁旭尧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紧张？
他将刚出锅的牛奶炖蛋搁在对方手边，轻笑着问道：“走什么神呢？”
暖润的奶香让梁旭尧的情绪稍微松缓了些，他扫了方柏舟一眼，“没什么，在想你最好别给我惹什么麻烦，你哪儿会做什么助理，乖乖的跟着田雨就行了，别自由发挥。”
看着说完后微低下头去尝炖蛋的梁旭尧，方柏舟眼里蓄着些柔和的笑意。
乖乖的？
他眼前这才是真的乖巧宝贝，这被烫到后微微皱起的眉，被美食取悦后稍稍眯起的眼，这些倏忽而逝的微表情在他眼里都十足可爱。
都说梁旭尧凶巴巴脾气暴躁，但这分明就是个小甜豆啊，只是比大学的时候多披了层刺猬外衣而已，本质依旧是甜的，就像甜椒。
看着跟辣椒是亲戚，实际上吃起来……很甜。
看着看着，他有点想揉揉对方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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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揉……揉？
下一章临时助理正式上线啦，不止要当助理，还要继续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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