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同人)

作者:林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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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陆陆续续上齐了,黛玉试了,觉着比家中的扬州厨娘手艺还好些。
      这会子,下面斗诗会也开始了。头一道题,是当代山水画大家酒弈先生的踏雪寻梅图,图中虽是寻梅,却只见山石、梅花与雪中脚印。画已成,却还没有题诗,比的就是谁人的诗更衬此画。
      雅间的窗户推开,便能看尽一楼的场景。肖静姝见黛玉盯着那画许久,便笑道:“你莫不是得了?”
      “这题不难,人人都做得,只是看谁的巧思。也不知我的,比他们如何?”
      “妹妹定是不输他们,不信等他们定了魁首,再比便知道了。”
      黛玉轻叹了口气,“那有什么意思,全不过咱们自卖自夸罢了。”
      他们两个的话,恒亲王和苏行泽都听见了。恒亲王从前在皇后那也见过黛玉的诗词曲赋,知道她才情横溢,并不奇怪此语。他转头正想和苏行泽夸两句,就听苏行泽笑道:“既是得了好诗,也写了下去一比便知。”
      黛玉眼前一亮,又有些犹豫。肖静姝忙道:“女儿家的笔墨怎好拿出去叫外男品评议论。”
      苏行泽笑道:“自古名家大篇,不叫人知,如何传世。”
      肖静姝又劝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怕外人议论,说我这妹妹的不是。”她担心苏行泽今日仅是一时兴起,要是往后有人借此或夸耀或贬低黛玉,他心存不满,又迁怒黛玉。
      苏行泽道:“有些人自己无能,倒见不得别人好,何必理他们。”
      恒亲王本想附和自家王妃的,闻此立马转了话头,笑道:“表哥愿意,确实不必顾及旁人了。”
      苏行泽便看黛玉,柔声道:“要不要试试?”
      黛玉微微额首,又笑道:“怎不见预备的纸笔?”
      肖静姝便吩咐:“去下面要了来。”
      须臾,小二捧了笔墨到门口,听竹又拿进来。黛玉胸有成竹,即刻下笔写好。肖静姝默读完,赞了一声“好”,恒亲王与苏行泽也走近来看,恒亲王笑道:“无怪表妹想一争高下。”苏行泽与有荣焉地笑笑。
      这诗作要落款并糊了名字,肖静姝笑道:“妹妹不若取个雅号,传来也是美谈。”
      苏行泽笑道:“林黛玉三字就极美。”谢道韫、李清照之流,也照样以本名示人,何须遮掩。
      黛玉抿抿嘴,又抬头看苏行泽,看见了他眼底的鼓励,方才低头落下名字。待墨迹干了,苏行泽亲自拿刷子用米糊黏住一张纸条,遮住落款,又送下去。
      下面众学子凑在一处,品读各人的诗作,推出公认的前三甲。酒弈先生已七十高龄,只在楼上包厢静坐,他们又将前三甲的诗作送进去,等他选出魁首。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酒弈先生拿着其中一张纸出了包厢。他身边的侍从扶着他下楼梯,走到今日的斗诗会临时搭起的台子上。众学子都起身迎候,酒弈先生摸摸胡须,笑道:“都坐吧。”众人回以一礼,方坐了。
      酒弈先生命人在台上展开那幅寻梅图,又将手中纸上的七言念了出来,笑问:“老朽以为此首最佳,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都道:“老先生说得极是。”今日为首的几位权贵子弟和文官又道:“我们推选也是这首第一。”
      酒弈先生便道:“不知是谁人所做?”众学子方才为公平,皆不能询问作者,此时互相问过,竟无一人承认,便知是楼上雅座,故都看向二楼。
      肖静姝轻推了黛玉一把,笑道:“妹妹这会可是压了满京城的文人雅士。”
      黛玉脸色微红,又笑盈盈地看着苏行泽。
      下头酒弈先生见无人认领,便叫小厮拿着,他亲自揭开封条,“林黛玉?这是哪位公子,老朽竟未听过。”台下也议论纷纷,这名字怎么这样秀气。
      苏行泽正要答,就见酒弈先生的雅座珠帘掀开,出来一个熟悉小脑袋,兴冲冲地左顾右盼,大声笑道:“是我姐姐。”又喊道:“姐姐?姐姐!”楼下不乏京中官宦人家的子弟,自然不少识得林正勤。
      便有人低声议论,“他姐姐可是安国公夫人罢?”这个又说:“我听我妹妹说过安国公夫人是才女,不过又没见过她写的,我还当他们小孩子看不懂好歹,原来真有几分本事。”那个却说:“谁知道真假,说不定是找人代笔,或者干脆就不是她,林公子弄错了。”还有道:“哪个姑娘家的笔墨能流出来,定是弄错了。”
      苏行泽只做没听到这些,也掀起帘子对着林正勤笑骂:“你安静些。”
      酒弈先生愣了下,方道:“这诗乃是安国公夫人所作?”
      苏行泽向下一拱手,道:“老先生见笑,内子撇了一眼画就随手所作,特意选了一首平庸的,本想抛砖引玉,且供一乐,不想有这机缘。”下面议论的声音乍然停止,一时鸦雀无声。
      肖静姝笑得直趴在黛玉肩头,黛玉瞪她一眼,“你小点声。”恒亲王忍了忍,也没忍住低头憋笑。
      旁边雅座的林正勤还伸着脑袋,“噗嗤”一下笑出声了,又忙捂嘴躲回去。
      酒弈先生抬头眯着眼睛看苏行泽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自己先抽了抽嘴角,随即道:“既是安国公夫人夺魁,还请下来为老夫的画题诗,这画也是尊夫人的了。”
      苏行泽回头看黛玉,黛玉便轻拨开肖静姝,起身道:“走吧。”肖静姝拉她,“真去啊。”黛玉道:“嗯,有什么去不得。”肖静姝便吩咐:“快将你们夫人的纱帽拿来。”雪雁忙上前又给黛玉戴好纱帽。
      苏行泽向下道:“老先生稍候。”遂牵着黛玉出了雅座。刚出来就见林正勤从隔壁雅座门口跑出来,到黛玉面前笑道:“我就说那诗像姐姐的,没想到真是。”
      三人一并往下走,黛玉又问道:“你怎么在酒弈先生的雅座?莫不是太师也在?”
      “姐姐一猜就中,先生和酒弈先生是故交。本说今儿带我来见见世面,教我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没想到这人就是我姐姐。先生方才夸了姐姐的诗好一阵,直叫我学学。”
      黛玉莞尔一笑,“你倒是会哄人。”
      “不是哄人,都是实话。”
      苏行泽轻哼一声,“将来总归要哄媳妇的。”
      黛玉停住脚,侧头嗔怪道:“他才多大呢。”苏行泽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三人一路下了楼梯,也到了台上。已有小厮搬了书案来,将画铺开。
      黛玉与酒弈先生一福礼,酒弈先生笑道:“国公夫人请吧。”
      黛玉也不推辞,缓步到了书案前,林正勤也走过去,见墨汁不多,便帮她研磨。黛玉遂起笔题诗,一气呵成。
      酒弈先生看了,抚掌笑道:“好字,好诗。早听太师和令弟夸耀过夫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黛玉放下笔,向酒弈先生微微福身,道:“老先生书画诗三绝,闻名于世,黛玉班门弄斧,不当老先生的赞美。”
      “老朽这般年纪,也未有夫人的功底。”
      酒弈先生的小厮又上前,捧起画展示给众人,字形飘逸俊秀,与诗与画极相宜。各人心里计较,果然都不能及,便无异议。唯一白衣男子,十分不服,又兼喝了酒,气上心头,怒道:“女子当安于女工德行,抛头露面实在羞耻。此人题诗,简直毁了这画。”
      苏行泽眼神一凛,正要去看是何人,就见林正勤已经在撸袖子嚷嚷道:“你找死。”他也顾不得看那人是谁,赶紧拉住林正勤,“别冲动。”
      原本站在那男子旁边的人急忙都远离,其中有与他平素交好的,硬着头皮圆场道:“归明兄喝多了酒。”
      苏行泽的下属兼好友的康尚也在,出言为苏行泽解惑,道:“此人是陆侍郎的堂侄儿,诗词有几分名气,不过屡试不中,如今在陆家族学教书。”兵部陆侍郎还是宫里陆贵妃之父,陆贵妃又育有皇二子、皇七子和三公主。虽是皇二子被废后害死,但还有刚封了祥郡王的皇七子,三公主又下嫁了李太师的嫡次孙,也就是李蓁蓁的亲弟弟。陆家正当鼎盛,陆家几个公子也在族学读书,故平素众人也让陆归明三分。
      苏行泽辖制住了林正勤,正想骂人,又听黛玉的声音缓缓道:“心思整日盯着旁人的言行,无怪学问不精。又酗酒易怒,若是为官为吏,如何断州府事,可见不中也是好事。”
      今日陆侍郎的次孙和三孙也在,不过是坐在二楼雅座看热闹。他们本也只是每日到学堂点卯应付,陆归明不敢管他们,放任自流,并无师徒之谊。所以便是见着他了,也不曾打照面。此时见他出言无状,才连忙跑下来。陆家二爷与苏行泽见礼,道:“我这族叔迂腐无能,灌了黄汤就满嘴瞎话。前些日子还抢白了我爹一番,我们都看他不醒事,没和他计较。不想今日冒犯了国公爷和尊夫人,还请恕罪。”
      苏行泽侧头看黛玉,黛玉隔着纱帘与他对视一眼,眼底都是笑意,转瞬又淡淡道:“陆二爷言重了,我不过是见有人才学不佳,便以男女有别,欺压女子,觉得可笑罢了。你们不屑计较,我又岂会看在眼里。”
      “是是是,多谢夫人大度,是我小人之心了。”苏行泽在皇帝面前炙手可热,开罪他夫人,只怕宫里姑母知道了,要气得仰倒。故陆二爷态度极好,转头又叫人将陆归明带走,想着还要回了父亲,族学另聘先生。
      酒弈先生看了这出闹剧,虽不曾说什么,但眼底赞赏之意愈浓,又道:“这画是今日的彩头,便送给夫人了。望往后还有机会,赏夫人佳作。”他摸着胡须,笑得很是和蔼,只这最后一句,却是对苏行泽说的。
      黛玉笑道:“多谢老先生。机会近在眼前,方听小二说第二场比辞赋、第三场比经义,不知黛玉可否下场?”
      酒弈先生一愣,笑问:“夫人还学这些?”
      苏行泽笑道:“内子自幼承岳父大人教导,诗词曲赋、琴棋书画皆有涉猎,经史子集皆有通读,策论、经义也时常习得。平素随笔,都叫晚辈这个进士自愧不如。”林正勤本来也想夸几句姐姐的,但听了他说的,默默退了一步,却是“自愧不如”了。
      此话一出,就是酒弈先生说不许,其他人也不能依了。苏行泽知有人疑是代笔,便索性小二在一楼找了一处干净桌子坐下。黛玉当众又比了两题,皆是公认的魁首,如此再没有异议了。
      这一日后,京城内外,无不知黛玉之名。那日所做一诗一赋一经义皆广为流传,人人称道。偶有不服的,说出来又被旁人提起黛玉那日的话,一来二去,也都知道不过是比输了嫉妒罢了。
      人尽皆知,自然太后也知晓了。若是她从其他人口中听说此时,必然怨怪黛玉不安分。但偏偏是苏行泽亲口所说,言辞间,全是骄傲与欢欣。说完顿了顿,又言说本来黛玉不愿出风头的,但他想起前几日听到有人背后议论他诗赋平庸,全赖皇帝庇佑才能高中,他便想借黛玉之名,也在文人间得意一回。太后又好气又好笑,便笑骂了他几句,反而想着要安慰黛玉受惊了,哪里还会找黛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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