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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道士
白珍珠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声,便诧异的回头看去,只见司空净正望着前方茫茫的大路出神,那眼神竟是弥漫着淡淡的哀伤,心想这般仙风道骨之人也会流露出如此的表情,并且年纪轻轻,难道他经历过什么伤心欲绝的事情。白珍珠顿时好奇心大增,于是她伸手在司空净眼前晃了晃,说道:“哎……我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呢?”
白珍珠这一晃手才把司空净魂召回来,他眼睛微闭收敛了情绪,便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微笑的看着白珍珠说道:“公主对修道之人很感兴趣吗?”
“我听说你们能画符、能驱鬼、能飞、能变,住在深山老林中,我在来的路上就碰见一个,因为看不下去民间疾苦才下凡,一身的修为就是为了救苦救难救苍生,并且脑干涂地在所不惜,一身灰衣三撇胡子,你怎么看都不像个修道的啊,倒像是我在京城见到的那些附庸文雅的贵族公子。”
“公主,照你这么说,在你眼中的修道之人莫不是跟打着神算之名的江湖骗子一个样了?”司空净好笑的问,一身灰衣三撇胡子,画符驱鬼,说的不就是一手托着拂尘,一手摇着铃铛,一边念叨天灵灵地灵灵牛鬼蛇神全现形的糟老头子,只是不知道这白珍珠碰见的是谁,说的也太天花乱坠了,尽出狂妄之语,他怎么不说他是救苦救难的观自在菩萨。
“难道不是吗?”白珍珠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噼里啪啦的迸射求知的小火花。
“也不尽然,有一点倒是比较靠谱,我师父就是一身灰衣三撇胡子,但是他少言寡语面容冷淡,你见到的一定是会一些奇淫巧计便装模作样的假道士。”
“原来是假道士,就说么,我的命格连月老都讲不明白,他居然知道,还说的有模有样有理有据的,什么前世债今世偿,什么有缘人只是一抹灵魂,什么夹道相逢前路坎坷,就没点好的。”白珍珠小脸鼓成了包子,不满的埋怨那位无名假道士。
只是司空净听了这话脸色猛地变了,一双眼更是讳莫如深,他突然拉住白珍珠急促的问:“你在哪碰见他的?”
白珍珠吓了一跳,自从遇到这人起,这人便是礼数周全,说话也轻声慢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柔劲,这一下犀利的转变着实让她惊讶了。
“就……就在前方的洛辎城。”
白珍珠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看着司空净,只见他紧紧的盯着前方,面无表情,从里到外的散发着寒意,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沉淀下来了,压的白珍珠透不过气,莫名其妙的心慌起来,她第一次发现这个人好像很危险。
“你……认识他?”白珍珠轻轻的问,她必须做点什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于是她开口了。忽然,喘不过气的压抑感瞬间消失了,白珍珠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小胸脯,再看向司空净时,他已经恢复了常态,仍旧一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温文儒雅,白珍珠心里的小白珍珠顿时涕泪横流,深感中原大陆变脸文化的博大精深。
“恩,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一位故人了,很久以前他就喜欢招摇撞骗。”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到半月之久便到了距离洛辎城较近的驿站,从这里再行半日的路程便可到达洛辎了。一路行来,虽说此时秋高气爽风景宜人,但毕竟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于是决定在此稍作休整,第二日再向洛辎进发。
一路行来,白珍珠和司空净也聊了不少,自从那天的“变脸”事件后,虽然白珍珠的好奇心如小火苗一般蹭蹭燃烧着,可是直觉告诉她此事莫再提。所以对谈的内容无非就是风土民情,白珍珠说草原的水草多么的丰美,司空净讲中原的青山多么的飘渺巍峨,白珍珠讲天上的神仙一点也不有趣还没有她们草原上的子民有意思,司空净特别赞同的说在仙山闷了二十年还是人间更活灵活现繁华热闹。如此这般,白珍珠顿觉相见恨晚,总是有人能跟她聊到一块去了,对于她这种想法司空净只得默默苦笑。总之,两人的关系更显亲厚了一些,白珍珠在心里已经当这位“变脸大王”为朋友了。
这日,在驿站待的气闷,白珍珠提议出去转转,司空净当然说好。于是白珍珠交待完手下人,两个人便牵着马出了驿站。
“这附近好像有一个村落,刚到这的时候你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了吗?好像很热闹啊,咱们去看看吧。”
“好。”其实司空净也有些奇怪,他们刚到驿站的时候确实传过来阵阵乐声,但没有一点欢快之意,反而相当的哀怨。里面还夹杂着细小的哭声,白珍珠心思不缜密,只觉得这是热闹好玩的事情。
他们跨上马便向着远处的村落奔去,离的越近声音越发清晰,哭声也渐渐大了,白珍珠也觉出不对了,勒住马皱着眉望着前方,已经能看到前方的村落里正走出一行人,还抛洒着什么东西,这乐声太诡异,倒让人觉得阴郁,她看了看司空净,说道:“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吧?”
“这是一支出殡的队伍,这乐声便是出殡的哀乐,咱们就等在这里吧,你看他们是往这边行进的。”他在金霞洞的时候就喜欢看人间的杂文传记民俗风土,这些也只是从书中了解到的,并没有亲眼见过,现在也有了好奇之意观摩之心,只是随着队伍的前进,路两旁农田里正在耕作的人们都受到惊吓一般扔了农具就跑。司空净本就是半人半仙,白珍珠也微具神力,五感较常人更通透,所以只要他们凝神静气耳听八方便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到村落里的声音,而现在拔足狂奔的农夫显然是刚刚听到,看他们一脸恐惧慌不择路的样子,白珍珠和司空净诧异的对视了一下。
接着,司空净跳下马揪住一个跑过他们身边的汉子,问道:“这位兄台,在下路过此地便见众人皆四处逃散,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汉子匀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两眼,便急促的说:“你们也赶紧跑吧,听到前面那声音了吗?这是在出殡哩,晦气啊晦气。”
“人之生老病死不是正常之事吗?难道中原这里见了亡者都要跑?”白珍珠诧异的问。
“姑娘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你们不知道啊,这老吴家已经出了七次殡了,这是沾上了妖魔鬼怪了啊,说不清啊,我劝你们赶紧走吧。”
汉子说完便挣脱了司空净向远处跑去,司空净琢磨了一下说:“这事有问题,我们先在此地等等看看,如果真是妖魔作乱,那此地以后也不会太平。”
白珍珠当然赞同,她只打过仗,还没遇到过妖魔,思绪顿时飘远,想着怎么降妖除魔,大展身手。
送葬的队伍渐渐的近了,一行人披麻戴孝,纸钱雪片似的飞,当司空净看到人群中那突兀的黑木棺材,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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