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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二十四岁,对沐筠来说是个尴尬的年纪。
当她意识到自己要去珍惜正在慢慢逝去的青春时,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少女了。
既不属于那种经历过沧桑的成熟女人,也没有那个颜面和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女生们厮混。
事业混得不怎么样,高不成低不就。没本事,也没学历,一天到晚都是在考虑着是要再青春多几年呢?还是真的要找个男人把自己嫁掉?但又怕等她自己真正决定过来的时候,所有好男人都跑光了。
这是沐筠此时此刻人生的写照。
一早的时候,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很朦胧之际,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昨天高兴着说要请她打工的房屋中介老板娘,临时告诉她不请了。
虽然说不上是晴天霹雳,沐筠也完全清醒过来,愣了好一阵子。
其实她自己并不是那么喜欢这份工作,甚至那个老板娘说话吱吱唔唔地想要带出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已经猜到并且心里如释重负。她想找到一份真正适合自己的工作,但是现实让她不得不勉强自己。然而这下子,她心里又多了另外一个烦心的愁事。职场人海茫茫,她又再上哪儿再找份工作呢?
原本她一天的精神就这么颓废下去,直至后来她打起精神。
因为她从母亲大人口中听到了凌浩廉的名字。
从母亲大人那赞叹不已几近要仰慕的语气里,沐筠感觉自己在那一刻忽然充满了巨大的无穷的动力。
凭什么?凭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人可以过得比她好?他凭什么可以得到周围所有人的赞美?凭什么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在他的衬托下,她的处境却显得越来越悲惨?
她讨厌,不,是憎恨这种感觉。
即使是被甩了,她施沐筠绝对要过得比那个人好上一百倍。
她一直都这样想。
就如他当天离开后,她很快地舔好伤口,很快地恢复了元气,并告诉自己忘了这个人。再然后,很开心地过着接下来要过的生活。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很要强,但她知道她并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时刻呵护的娇弱小花。当她听到母亲大人拿她来跟凌浩谦比较,怎么怎么地把她贬低得一无是处时,沐筠咬咬牙就下定了决心。
很快地,她拨响了好友的电话。
“妙佳!!”
一接通电话,沐筠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欢快的嗓音马上变得高调又兴奋。
高中毕业后,沐筠和妙佳分道扬镖进了各自不同的大学。沐筠一直待在樱花街,一直待在这个城市没有离开。妙佳就去了很远的地方。一直到去年,她们在这座城市再次重遇。
当时的沐筠是那个盲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工作的沐筠,而妙佳毕业后工作一年,就已经升上去做管理层。恰好公司需要调派一个人来这座城市开拓市场,妙佳就成了不二的人选了。
与妙佳的重逢,沐筠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想像中那么好。
至少她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成就。在别人眼中看来,她就是一个没有上进心,混日子,得过且过,甚至连梦想都没有的人。
沐筠曾对自己说过的,被甩了也要好好地过给某人看。可惜,今日他回来了,她却兑现不了当初的雄心壮志。所以,挂在沐筠心头的一件事不是凌浩廉,而是马上找到一份好工作。
“妙佳,你上次给我介绍那份工作现在还替我留着吗?!”沐筠连寒喧几句都没有,直接就进入她迫切想知道的话题。
电话那头的妙佳打了个呵欠:“怎么你一大早打来就问我这个?现在还没到六点呢……”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嫌早!年轻人别这么贪睡啊,应该早点起床准备一天的工作……现在不跟你说这个,上次你不是说过有一份办公室OL的工作,你还问我愿不愿意去吗?”
“是啊。”妙佳又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你不是说他们要不就是请不到人,要不请来的人几乎个个上班都不超过三天?”
“对啊,听说待最久的那个待了一个多礼拜。”
“那就对了。”沐筠放缓了口气,继续追问:“就是说,我现在说应征的话还是有机会的吧?”
“什么?!”
电话那头的妙佳吓了一跳,像是完全醒过神来。
“你是不是吃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那个客户,就是那个死肥猪!长得又肥又丑又难看!好吧,长得丑不是他的错,贪吃也不是什么大罪。最让人欠揍的是,那个死胖子色胆包天!上次我跟他谈项目的时候还被他借机摸了几次屁股!我跟你说过的,你都忘了?”
“我没忘。你还说,他还拜托你帮忙找个像你一样能干又漂亮的女秘书。”
“对啊!试问谁还能够忍受得了那死肥猪的咸猪手?SHIT!我看着他都想吐,偏偏那死肥猪是公司的大客户,不能够得罪他!我只对着他一个晚上,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更别说天天看着着他那副尊容的!请来的秘书当然个个都走人了!!”
“所以说,这正是我机会来的时候啊!你帮我安排一下,看什么时候去面试。”沐筠似像没事人似的,丝毫不为所动。
“面试?你还敢去?”妙佳不敢相信。
“你放心啦,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学过防狼术吗?”沐筠得意洋洋,不忘提起这一点。
“是啊,我就是怕你到时候会忍不住出手狂K他!那我就惨了!你闯祸,我也逃不了干系。”
“不会啦!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呢?”沐筠语气一转,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脑子也在想办法说服妙佳:“我说想去面试,肯定是想用心做好这份工作啊!你看我呆在家这么久了,你也不想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嘛!帮帮忙啊!”
电话那头的妙佳好久才叹了口气。
“真是被你打败。好吧,我帮你问一下那个肥猪。”
“谢谢你啦!妙佳,最爱就是你了!亲一口!唔啊!”沐筠一听到妙佳答应,呀嗬大叫,开心到忘形。
但是妙佳却开心不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自己想办法,好自为之。”妙佳除了叹气还是只有叹气的份儿。
“安啦安啦,我知道怎么做的!”沐筠拍着胸口打包票。
可是挂断电话以后,沐筠脸上轻松的笑容很快就不见了。
工作的事情有了着落,她以为她会开心得起来,可事实是她更失落了。即使她的心这一刻平静下来,下一秒,总是有些什么会涌现。
涌上她心头的,变成了某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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