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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一直憧景的大学,我来了。
办完所有入学手续,又困又乏的我很想睡一个下晚上。
正式上课还早着呢,我就拉着小杰兴奋而又新奇的逛校园。
逛一逛上课文科楼,理科楼,综合楼,逛一逛成教楼,研究生院再去阅览室、图书馆、自习室一转,肚子就饿了,“试试这学校的饭菜怎么样?”
大学里有各地的特色菜与食品,还有专门为维、回等少数民族开的清真食堂。
我和小杰吃完东西,走在通道上,我扯小杰手,说:“去清真食堂看看!”边说边拉着她转身,突然就从清真食堂里冲出一个人,径直朝我来了。
速度像百米冲刺,我拽紧小杰的手向她一靠,“啊”了一声。
只见这冲刺的人用力用脚底板的磨擦力减速,可能他忽视了自己的鞋底的阻力,用力过大,一用力停住了,上半身却惯性着向前扑倒。
他腿快手也挺麻利,立刻双手支向地面,还好,否则这个飞蛾投火式的拥抱大地,地板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这个非礼者鼻子拍扁,另外拍掉几颗门牙,但他的姿势很怪异,双手撑地,单膝支地,再一抬头,这纯是下跪么!
我目瞪口呆,这人抬起头,看看我,看看小杰,脸一红。
哇,好英俊的男生啊!
还好,他没扑到地板上,否则高挺的鼻梁就没了,整齐的牙齿也前面露出了缺口,很浓的眉,眼睛倒不大,但很有形,很秀气。
他把我和小杰匆忙攘了一眼,目光突然停到我脸上,站起来发呆,我等着他道歉呢,小杰一扯我走了。
余光中见有个人在追他,我和小杰走出不远,听一个戏谑说:“臭小子,才见面就给人家跪地求婚,吓到人家了吧?”
我回头瞥了一眼,那个家伙不顾朋友的开玩笑,目光一直盯着我,有点呆。
被男生用一种很有神的目光盯着,感觉那美妙,我对自己的容貌不会妄自菲薄,我回过头,顺带扬扬长长的秀发,微微一笑,挽着小杰的手回了寝室。
寝室的人已来齐了,除了靠窗边的我和小杰上下铺,对面上下铺分别是刘月月和窦楠,刘月月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唇,给人没长开的感觉。
再戴上一幅大眼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我想到给老鼠戴上镜子时的样子,她身子也没长开,细胳膊细腿,就我这身材检查时还差点评上营养不良,那她岂不是营养极度不良?
她坐在上铺,我想上去按着她点,这风吹来把她从窗子卷到楼上去,那可就天外飞仙了!至于窦楠,个高、丰满,成熟,长的也不赖,就是脸上妆太重,一经过一股浓浓的味道,像杀蝇剂。
刚到新城市,又新鲜又好奇,得去疯玩几天,但这小杰的“静”让我很扫兴,我让她陪我打羽毛球,打一会她就热,我让她陪我去商场,她逛就累了,我领她去黄河,她就又热又累,等爬皋兰山,她就又热又饿又累……
看来小来适应能力不太好,地图上也就那么一大块儿距离,在家里玩好好的,怎么到了这就严重不适应了呢?
还好这时有个老乡来陪我,为我做向导。
他叫王旭,比我高一届的化工学院土木工程系学生,高大,威武,英俊,性格开朗。
他见我告诉我的第一个劝告就是别舔嘴唇,他不告诉我,我怎么会想起舔怎己的嘴唇呢?
他一说我就左舔右舔舔起来没完,结果到了第二天嘴唇全干裂了。
我忘了,兰州的空气很干,非常猥猿的干!
猛的到了这一舔嘴唇不裂才怪呢,只能天天抹唇油。
他带我去做第一件事是去吃正宗兰州牛肉面,他跟我讲什么“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什么的,我边听边吃,感觉找到了来兰州喜欢的第一样东西。
这牛肉面还真好吃。!
但他说的我没记住,稀里糊涂的,我这人连香菜与蒜苗都分不清,管它几红几绿几白,吃了好吃就得了。
他给我的第二个劝告是,要将猪肉的“猪”字改成“大”字,他低声说完,我听了感觉很的意思,就问:“啊!猪肉叫大肉,为什么呀?”
他不提“猪肉”我说“猪肉”干什么呀我?
结果他一提,我就“猪肉”长“猪肉”短的问个没完,他慌里慌张的说:“别说那两个字!”
我一愣问:“别说哪两个字?”
他一愣说:“就是……就是……那两个字,我刚让你改的那两个字。”
我恍然道:“哦,是猪肉,这猪肉为什么……”他上来捂住了我的嘴,我向四周一望,见几个带圆形白帽的人冷冷看着我。
我一惊恍悟,啊!是忌讳呀!
刚才我那么大声的说,不会有事吧?
我一着急,他还捂着我的嘴,我扯开他的手,一口气和唾沫就全喷到他脸上了,他轻“啊”一声,身子一僵,不能动弹。
看着他尴尬与狼狈,我脸红了。
他见我脸红,忙说:“没事”。
但是我有事,肚子疼,还“咕咕”的打闷雷。
我打开包傻了,没有纸了,要出去的话得很长时间才能买回纸巾,但这三急之一我忍不住了,就更脸红的问他:“你有没有纸啊?”
他一愣,立刻叫服务生拿来一叠餐巾纸,我焦急的压低声音问:“有没有那个纸啊?”他更愣了:“哪个纸啊?”
我脸红脖子粗的瞪着他,抓起一叠餐巾纸跑去了洗手间,边跑边骂:“这个死笨蛋!让我这么尴尬!”
从洗手间出来,我忽然脸热热的,不敢见他,在里面犹豫了很久才推门出去。
他见了我就问:“怎么这么久啊?”
这个死笨蛋,问一个女生这个,叫我怎么回答他?我干脆不回答,气鼓鼓的出了门。
他给我的第三个劝告是过十字口时要看车,因为这里的交通秩序不太好,总有人肆无忌惮的闯红灯,所以,既使红灯的过马路,也要左右小心的看看,小心撞车。
他没跟我说我每次横冲直撞的过马路也没出事,可是他一说我警惕心起来了。车还在老远我就停下给大家让路,心想:“你快点闯过去,我还忙着过去呢。”
结果这车挺遵守交通规则的,缓缓的停在车线上,我松了口气,正要大步踏过马路,右边有个车飞速的冲了过来,看这速度一定是要闯红灯了。我就赶紧停下来。却料这车速度虽快,但刹车也不含糊,到了车线上也停住了,让我白白浪费时间给它让路。
我正要走路,傻了,红灯没了,这车全涌了过来,我就呆在马路中央发傻。
王旭从对面风风火火的冲赤来,拉上我的手就跑,惊险的穿过了马路。
我发现这车是怕人的,他拉我疯狂穿过去的,本该能撞到我身上的车都减速了,但我心仍扑扑的跳。
王旭低头看着我,一脸古怪,问:“你怎么停在马路上不走了,你以为车真不敢撞你么?”我抑头着他焦急加不解的神情,叫道:“还不都怪你!“
王旭一愣:“关我什么事?”他吃惊的表情很惹人笑,当然,他玻璃一样白得透明的脸庞很英朗,眼睛也特有味,我看着看着忽然脸一热,侧过脸,挣开他仍拉着我的手的手。
他攥的很用力,让我手指手背的血液循环受阻,有麻的感觉。
他带我去爬皋兰山,给了我第四个劝告,说:“ 兰州的雨一般不会下太大,但见要下雨一定要带伞,因为这个城市污染严重,上空蒙了一层灰气,天黑连星星都看不到,一下雨,雨点特别脏,含有的化学成分对皮肤不好。”
他的嘴跟念咒语差不多,还真灵。
才爬到半山腰,冷风就吹个没完,天空也灰蒙蒙一片。
说我:“完了,来雨了,快往回跑!”
他说:“来不及了。”
但不是飞快的往山下跑,上山困难下山还是挺快的,到了学校雨才稀稀掉了几个雨点,我说:“还来的及。”扔下他就跑楼上去了,不过还是掉到我胳膊上几个雨点。
掉胳膊上几个雨点有什么啊,大不了冲下澡,但经他一说,我就一直盯着胳膊看,好像雨点滴到的地方会突然被化学成分腐蚀了似的。
我端祥着自己的胳膊,雪白色,很光滑,我再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脸,明亮的眼睛,平滑的脸颊,还有微红色的嘴唇,啧啧!都不差!
我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在镜子前一摇转了一圈,却没站稳,差点撞到旁边床架上。
他说的不错,兰州的雨下不大,阴了一会天又亮开了,连地表都没湿。
小杰问我:“那个老乡向导怎么样啊?玩的开心么?”
我说:“切!就他还向导,他要是学了导游,拿着导游证去导游,非得把游客都气死,什么帮都帮不上,还弄得你手忙脚乱,你看看,我这唇干的,拜他所赐!”说着抹了抹唇膏。
天已经晚了,我不去找他了,拉着我的小杰去逛夜市。
我跟小杰说:“来到这了,千万别舔嘴唇。”
她问为什么,我说:“因为这里的空气干,非常猥琐的干!”
过了一会,我又跟她说:“还有千万不能说猪肉说猪肉,要叫大肉。”
小杰愣了说:“这又是为什么呀?”
我们还没到夜市区域,我就把王旭给我的劝告全一古脑推销给了她,这样显得自己广博,加上我也想看看她听了这些劝告的反应。
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她没有舔自己的嘴唇,过马路也没短路,也没猪肉长猪肉短的问我……
我忽然想到他说兰州上空有一层防染雾气,连星星都看不到,就抬头去望星空。
一扬头的感觉很温馨。
是有一层害气,,但他太夸张了,能见到星星,北方的北斗、北极、仙后星座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北斗星清暂的勺子状,天权星,天柜星、开普星、摇光星……
我突然胸口千斤巨锤重重的撞了下,闷的发慌,扯上本来就不愿意来夜市的小杰回寝室了。
我把门关死,窗帘也拉上,不露一丝缝隙。
我怕见到那一闪一闪的星光,闪的让我心烦,让我鼻子发酸,胸口发闷。
窦楠在换乳罩还是试乳罩,被我们的突然间去而复返吓了一跳,她赶紧穿上衣服,脸上有窘的嫣红,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杰有被耍了的气愤,说:“哼!你问她,风风火火去,结果还没到地,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窦楠有点媚的眼睛满是大惑不懈,睫毛上下一忽闪。
我笑着说:“不记得晋代那个王徽之了么,我跟他一样,乘兴而去,尽兴而回,到不到夜市已经不重要了,再说”我压低声音冲她坏笑:“再说,我不这么快回来怎么能见到楠楠姐的……”
窦楠脸又一红,拿起枕头便朝我扑来,我抽起枕头迎上。
我们用枕头做武器,一阵生死相搏,她没打到我,我也没打到她,在地上行走的小杰却挨了好几下。
小杰“啊啊“大叫,躲回床上,靠里往墙上一倚,怕战火仍会烧到自己一样,拿被子把自己一围,大叫:“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你们这两个放火贼!”
我们打斗结束,我将枕头扔到床上,小杰飞快的拿起抱在怀里,苦着脸说:“我的枕头。”我见她可爱的样子,一侧身坐到她床上劝她:“小杰,乖,不要哭,来,笑一个”,说着就挠她胳肢窝。
说她静她还真静,我怎么挠,她都没有反应,一双溜溜的大眼睛怒视着我,好像我挠的人不是她似的,凡正我的胳肢窝被人一弄,我就会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闭上眼睛手舞足蹈的大笑,记得秦丽娜跟我说:“哈,你这个臭丫头,人家笑是用嘴和脸,你却是全身都在笑!”想到她,我心里一酸,停止了侵犯小杰。
我望着她,她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和丑字沾不上边,何况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就这一对眼睛也能吸引男生的目光,但她高中三年为什么就没有交一个男朋友呢?
或许就怪她太静了,静到把心事与感情全深深的藏了起来,让自己抵触,而男生,敬而远之。
窦楠可能就和小杰相反,她热情大方,坦率随和,容易相处,才几天呀,我就也敢挠她胳肢窝,侵犯她的身体了。
不知怎么的,就不怕她。
她的名字没法叫,叫全称又感觉生硬,我就再添一字,叫她楠楠,这样我们寝室就三个叠字名了,飞飞,月月,楠楠,小杰的名字也可以叠“杰杰”但我总感觉是“姐姐”。
自和秦丽娜闹僵,我就对“姐”这个字极其厌恶与反感。
我白天叫王旭领我去玩,晚上和窦楠胡闹,“欺负”小杰,转眼几天过去,已经正式上课了。
正式上课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床上发呆,小杰忽然匆匆跑进宿舍,十分的激动,一进门便看向我,大眼睛睁的老大,像见到了鬼似的。
我惊问:“小杰,咋啦?”
小杰喘了两口气,稳定起伏的胸脯,看着我,目光复杂的不能再复杂,她说:“我看到张盈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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