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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郎君
画纱惊觉地抬头望去,只见荷塘上的水花涧起,古朵赛也警惕的转身望身那处。
塘的那端,水在剧烈的波动夹杂着少女的挣扎声。
“有人溺水了!”画纱忙不迭地向那处望去。
“你别动,我去看看。”说完古朵赛向那处动静缓缓游去。
一会功夫,古朵赛游近那人,已经是塘面无波了,他深吸了口气,闭气游到深处。只见那少女已是不再挣扎慢慢地下沉到更深处。
古朵赛向她游去,一手捉住女子的脚裹,用力的拉住,才使得女子可以不必下沉,然后勾住她的腰季,将她身上沉重的外袍退去,这才勉强地搂住她,两人缓缓浮出水面。古朵赛深吸了口气,全力向画纱游去,只是那怀里的女子已是没有半分动静。
画纱将她拉上了岸,拉开古朵赛,侧耳听着她是否还有呼吸,古朵赛好笑地看着她想怎么救人?莫不是她还懂医术?这厢画纱小心认真的将那女子仰卧着。翘起她的后脑,捏住她的鼻孔,用力地往她嘴里吹气,一次又一次,直到那女子腔内呛出了水来,她大口大口地喘呼着气伴着沉重的咽呜声。
一旁看着的古朵赛怔住,这是怎么个救法?若是溺次水便可以得到她的……,早知如此,当时自己也该溺的,真是悔不当初啊!他捏着额头,懊悔地摇摆着。
此时的画纱正惊愕地盯着救上岸的这女子,好生面善,在哪儿见过?
望着她苍白的面孔,两眼朦胧,竟一时分不清是水还是泪。一时间,画纱竟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她也伤心了。
“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我也遇到很难过的事,却也不像你一样。”画纱惋惜地望着她悲凄的眸子。
闻言,一旁拧衣的古朵赛停驻动作,回头望去画纱。
“呜……谁要你们救我的,让我不如死了算了!”女子奄奄地擦着面上的泪。
“人命只有一次,就这么死了不就衬了那些伤你的人心么?你怎么这么蠢啊?”说着画纱在那女子的眉头重重点了一记。
“呜…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苟活于世!呜…”她哭得梨花带雨,很是伤怀。
“别哭了,先说说到底怎么了?”画纱怜惜地为她拭着泪。
此时一旁的古朵赛“咳”的一声,拉起画纱,颇为严历的蹙起眉“别人的事,少管!”
“她都快死了,要是不好好开导她,等我们走了她再做傻事怎么办?”画纱忿忿地甩开他的手,蹙眉,十分不满他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
“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功夫管别人?”古朵赛再次拽起她的手。水雾般的眸子深深地写得愚蠢。
“我这样了?我怎样了?不过是被亲了两口,我还死不了。若是那人还给我暗地使招,我一定要他好看。我夏候画纱岂是良善之辈,你莫太看轻了我。我自己的事自有计较,此次是我欠你的,倘若他日你有所求,帮得上忙,我决不推辞!”画纱看着他隐怒的眼睛,一口气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再次甩开了手,暖昧不明的关系也撇得干干净净,不愿再受他的恩。
她自己就可以了。她转身走向那荷塘畔的少女。
古朵赛望着她的背影,眼眸再次泛着寒光,被甩开的手颤了颤依旧保持着刚才拉住她的姿式。五指紧聚,骨节因用力太过而发白,身子微颤。浸湿的衣袖用力拂过塘边的晚风,重重的踏着步子转身离去。
画纱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心中默默有此愧疚,怎么说若不是自己留他在那过夜,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欠他的自是要还,但再欠就不必了。
她抬头望着对岸的柳树,随着荷塘的晚风微生的摇摆着。风往哪吹,它便往哪拂。她不要做树,任人摆弄。
清澈的眼眸突然一阵酸涩,默默地深吸了口气,转头望着一旁呆滞的少女,月光下的少女,有着琉璃般的美瞳,月华打在她的面上,惊起微生的光泽,如玉般温暇,只是,她清润的脸颊上滑着道道深深浅浅的泪痕。苍白地衬起她那微不足道却刻入骨髓,让她非死不可的哀伤。
月光下的女子与自己多么相像。
“初识他时,我拂了爹爹的意,爹爹说城南越家的公子,美容仪,善骑射,雅有谋略,商道浅成,若与越家结庆便一举而数得,越氏朝宗,乃为长子,为人谦和,忠厚老实,不善言表,却内里用事,我与越朝宗从不曾见过,更不晓他怎会识得我,还放下痴语,娶妻当取烈剪婵,我与他真不得见过啊!可为何他就是不信。”忍住抽噎,她望着远处。
她深吸了口气,继而徐徐道“那日,爹爹说越家派人来提亲,我急得都快疯了,偏偏他却投军南阳,天知道我多需要他,日日求着菩萨快点把他带回来,若不然,我就真要娶于他人了,三日后,也不知他何处得到的消息,四天的路程他马不停蹄一日便赶了回,看着他满面风尘,我的心一下子就碎了,我暗暗告诉自己,剪婵啊,你若不嫁与他还能嫁与谁?”
闻言,画纱抬头望向她,眼里倾过一丝疼痛。她也曾在心底这样问过,若不嫁他嫁谁?
“那日,他拉着我手,向爹爹提亲,爹爹欢喜地应了。起先我并不知,他就是城西老范家的小公子范邑,家世硕大,爹爹应的极其爽快,却让越家人十分不悦,‘剪女许二夫,笑尽天下人。’于那时起,越家便时时与爹爹作对,弄得家里的生易一落千丈,我心有愁绪,夜夜不得安寝,范邑看着十分心痛,便向爹爹求了一并来蜀郡白鹿洞。短短数月,我与他朝夕相对,日久而情深,剪婵早已将心许给他,这身子也自己然一并许了,”说到这里,她酸酸地拭着泪,柳眉深蹙,好似想起令她十分疼痛的事。
“你莫要看不起我,我就是愿意,万分愿意,有他相伴,日子就像调了蜜的饯子。我从来都不后悔。”剪婵望着远处的荷塘里盛夏的荷花,月光下分外夭夭,亦如那段与他相融的日子,美不可言。
“前几日,范老爷来了蜀郡,与他告知了另一门亲事,父子二人因此而起了争执,我自是看不过,便上前劝解,谁料他竟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亦不知如何晕了过去,醒时才知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却已‘四月’有余,当时我便荒了,怎会是四月?怎会是四月?”她重复着四月,汩汩的泪滑过心里的柔软,酸涩痛之欲出。
画纱望着她深深的蹙起眉,莫不是那未出世的孩子被那范家老头算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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