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集

　　时间是在威廉走后的那个下午停滞的。

　　.

　　这是星期日的上午。

　　阳光透过窗帘亲吻浅眠男人的脸颊。于是空气跟着活跃起来。半开的窗子之间，有拂煦的风吹过。

　　詹金斯睁开眼睛，坐起来伸了伸懒腰，而后起床。接着，便对着身旁被叠的方方正正的纯白色被子，照旧道了早安。

　　「威廉，该起床啦。」

　　他这么说着，走向半开放式的厨房。他准备好了牛奶，又烤了面包，给他和威廉每人煎了一个鸡蛋。

　　一切准备就绪。詹金斯把杯子和碟子在桌上一一对面摆好，之后又走两步，返回去探头看向卧室。

　　——被子被叠的方方正正。干净的纯白色。一如既往。

　　「威廉，你起来啦。」

　　他笑笑。走回餐桌旁，坐下。说一句「那么我吃了」便低下头去。吃一口鸡蛋，又抬起头来咀嚼。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

　　就在那一瞬间，詹金斯的目光，穿过了他对面的虚空，落在了什么东西上。

　　那是一只相框。

　　相框里是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V字领衬衣，在一片花园的红绿背景下，笑得很是明媚良善。那应该是个阳光煦暖的日子，因此男人的深褐色头发被映出浅浅的反光。

　　和他还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对，一模一样。

　　詹金斯把目光收回来，重新聚焦在对面的椅子上。

　　「威廉啊。你看，那是你呢。」

　　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切割着盘子里的事物，鼻息却渐渐滞重了起来。

　　——那是你啊。

　　他极力想要逃开什么，最终却还是泪湿了眼眶。

　　「为什么你不在了呢。」

　　詹金斯喃喃自语。他这么念着，逐渐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在他脑子里发出裂帛的声响。

　　.

　　时间重新流动起来。在须臾的时刻之内填补了詹金斯心中所有的罅隙与空白。

　　空旷的房间里，他终于埋下头去，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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